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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青城掌门

平房巷弄中,辉煌耸立一座客栈,谪仙楼。

夜半三更,六名青城弟子正于客栈中休养,三人躺卧在床,一人守门,一人护窗,一人盘坐圆桌上。

“谪仙楼”是与青城派渊源颇深的客栈,客栈所有者的女儿也是拜入青城门下,也是青城弟子与师姐露清晓约定的集合地点。

躺在床榻上的三人身负重伤,黑影少女山猛精准的切掉他们的动脉,一时失血过多,虽然已将伤势包扎,但脸色苍白甚是虚弱。

明月当空,露清晓望向谪仙楼,东面三楼第二间窗口半掩,一尾线香燃着,薰香袅袅。

露清晓闻到龙涎冰片之香,确定是青城独门暗号无疑。

提起候弓,先将候弓掷入房内。接着一连三纵往窗户飞身而去。

露清晓甫进屋内道:“我们在cd府中放倒不少官兵,此地不宜以久留。”

守住门口的青城弟子道:“他们三人此刻若是移动,伤势恐会復发。”

露清晓点点头,思考到官兵的追捕,向守门弟子道:“露仁甲,你明早先去市集採购粗布褐衣,你们六人先换上寻常衣物,待三人伤势无大碍后在返回青城山。”

露仁甲道:“遵命”

露清晓瞥见粉脸少年眼带杀气,紧握剑柄,道“石英羽,别轻举妄动。”

粉脸少年石英羽看见露清晓所掷入房内的人正是打败自己的衙役候弓,恶狠狠道:“先将此人一剑杀了。”说着拔出长剑,石英羽对于战败之屈辱耿耿于怀,恨不得能杀死他,一雪前耻。

“不,我与人约定在先,要将此人交予掌门处置。”

石英羽咬牙“遵命。”

“我先行将人犯带往青城。”

露清晓在交代青城弟子事务后,抓着候弓背心,运起轻功疾行上青城山。

一个晚上露清晓情绪奔腾难以平復,令玄门真气反复更难控制,未到山腰一身香汗淋漓。

连夜的奔驰,露清晓手上劲力稍减,候弓鼻尖已离地面不到三分。

候弓闻着土草味道,深怕露清晓手一鬆,自己跌得鼻青脸肿道:“露清晓姑娘不如你解开我的穴道,让我自个用双脚走。我答应你不会逃跑。”

候弓又道:“相信我,我以七个兄弟姐妹发誓。”

露清晓不发一语,仍是疾奔。

心中暗忖:“自己到青城山门时,必定气喘吁吁,说什麽也不能让候弓看到自己虚弱的丑态。”

露清晓将候弓往前一抛,内力灌指,解开候弓封住穴道。

但仍是不肯让候弓脱离自己的束缚,改握住他左手脉门。

将候弓身子翻正,右足点地,正要向前跃起。

忽然候弓重心向前猛跌,原来是刚解完穴道,身手笨拙。

更别说露清晓一跃十尺,轻功疾行,并非候弓凡胎肉脚能一蹴而就。

候弓的武功以十年火候的罗汉拳为基底,由外而内,本可练得一身内劲,但少林武功分门别类,追求专精,讲究循序渐进,罗汉拳更是与轻功八竿子打不着关係。

水月刀法是林落尘毕生武学的心血结晶,有着不少轻身纵击的招式,若是勤练必能得到不少轻功领悟,但其中奥妙又岂是初窥上乘武功的候弓能够理解。

候弓一个踉跄,忍不住“唉唷”叫出声。

露清晓跃起,稳住候弓重心,道“虚灵顶劲,脚掌着地,十指运劲,沉。”说到“沉”字却不接续,收声不语。

候弓依言落地,脚指运劲跳起,虽带生涩,已不至于乱了阵脚。

一飞一落,有如两隻鸿雁比翼双飞。

有着露清晓出言指点,右手又让她带着,候弓一身轻飘飘好似飞鸟,好不快活。

露清晓暗骂自己大意,差点将轻功口诀传了出去。

看着候弓愉悦的脸庞,不禁心中有气,“好舒服吗?”

速度陡升一倍,候弓开始左脚绊住右脚。

露清晓暗运斩龙三式中“驰风式”心法,脚底生风,放足飞奔,运功震脚之处,留下一道厚实的足印。

神速破风。

露清晓所到之处,风捲残云,激起落叶,翻起石子。

此时露清晓不在顾虑候弓,任凭他东倒西歪,只管往青城山顶奔驰。

候弓踉跄飞扑,一头栽进土堆,还没将泥土吐出,又跌入落叶堆中。

咳咳,你当在放风筝吗?

到青城山门时,候弓风尘僕僕,露清晓仍是仙姿凛凛。

夜深人静,青城山上不闻人语声。

露清晓错估了自己服用绛草冷还丹與苦練斬龍十三劍後的实力,一年多来武林中甚少遇到能与之匹敌的对手,更别论将自己的身心逼至极限,难怪剑胆师叔能够以双剑纵横江湖。

噁,候弓一口将黄泥枯叶吐出,不管怎麽吐,嘴中仍沙沙土味清不掉。

露清晓挽住候弓脉门,将候弓压入大殿。

大殿之上,半盏灯也未点,看不清大殿全貌,西边窗子射出淡淡月光,实心大柱耸立,地到樑高二十尺,殿上却无任何佛像,却令人森然起肃。

露清晓站定身子闭目养神,调理气息。

见露清晓依然不肯放手,候弓只能高举被控左手,席地而坐,索性也闭目养神,睡个饱觉。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连串鼓声响起,候弓正被鼓声吵起,忽然手腕直痛得跳起身来,整个人往疼痛来源蜷曲。

原来是露清晓见候弓在大殿上呼呼大睡,柳眉一蹙,心裡有气,运雷劲一抓。

斩龙真气从候弓左手鑽入体内乱窜,左臂更是不听使唤震动。

“哇,放手,放手。”候弓伸手便要去板露清晓的手指。

“闭嘴,我就放”露清晓冷冷道。

候弓强忍痛不挨出声,却见大殿之上人青城门人站立两排,朝南正对大门的牆壁,九龙盘踞着一上一下两个古篆大字“天”“地”。

天地龙壁之下一人独立,白髮苍颜,鬍鬚修长像一丛芒草随风飘逸,青衿端立不怒而威。

“露清晓,林落尘呢?”白髮老者气若洪钟,声音与外貌截然相反,看不出一丝老态。

“啓禀掌门,林落尘已逃逸无纵。”

“你带回来的人又是谁。”第二十三代青城掌门“露人和”眼睛扫向露清晓一手抓住的候弓。

露清晓收敛斩龙真气,道“此人乃是林落尘的同党。”将下山缉拿林落尘,并将青城武功传授给候弓之事说了一遍。

露清晓钜细靡遗诉说,包括六扇门给武林秘笈能够换取减刑之事。唯独隐瞒了她与候弓在一年前曾经见过面,并将绛草冷还丹给露清晓服下解毒之事。

候弓知道这算自己与露清晓的私事,也不打算公布。

“你会青城武功?”掌门露人和向候弓问道。

“是,林落尘将一套水月刀法传给我。”

露清晓气沉丹田,朗声道:“偷学青城武艺者,该当何罪?”

掌门左侧一人喊道:“偷师重者,死。”

掌门右侧一人喊道:“偷师轻者,挑断手脚筋。”

二人乃是青城护法一左一右站在离掌门路人和最近的台阶之下。

“掌门,我实在不知道水月刀法就是青城武功,大人明察。”

“我不是什麽大人。要不杀你只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露人和微笑道。

“我什麽都愿意。”

“只要你改投我青城门下,便不算偷学了。”

露清晓惊呼:“掌门,此事万万不可。”

咚,候弓双膝跪地,顾不得脉门仍捏在露清晓手裡“弟子候弓,拜见掌门。”

露清晓道放开候弓手,道:“此人武功已入魔道。”手中已拔出长剑。

“师姐,你怎麽能对师弟动剑呢?”候弓立马化为青城弟子与露清晓套交情。

露清晓长剑架在候弓颈部之上,长剑颤抖已分不清是她的雷劲呢,还是情绪激动。

“青城弟子严禁内斗。”露人和一掌拍牆,刻有天地二字的龙壁震动。

露清晓知道掌门心意已决,连忙收剑抱拳,但仍劝道:“水月魔刀害人害己,垦请掌门将此人双手废去,以免祸患无穷。”

候弓忙道:“失去双手要怎麽练武。”

露清晓冷冷道:“青城派武功又岂只有剑法拳掌。”

露人和一捋白芒长鬚,哈哈大笑:“好,青城一年只在正月十五开门收徒,在这之前我会仔细观察你的本性。”

“那这几个月,我要干嘛。可否先练武,后拜师。”候弓心急,深怕露清晓心情不好就拿自己开刀。

青城左护法道:“青城武学必须循序渐进,讲究名符其实,未拜师不可妄学武功。”

青城右护法道:“一、这段时间内你必须熟读青城戒律,二、青城弟子不可妄学邪门武功,你身负水月魔刀,以后不得在使用,命你砍一百棵树,消除刀中厉气。待你入门后自会传你正宗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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