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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初见

李承乾等人选的位置,可以说是含冰殿最好的了。坐东朝南,往左边看,就能看到太液池上的亭台、阁楼,隐约还能听见一些个妙龄少女嬉戏、打闹的声音;往右边看,就能看到她们端坐在长辈面前,积极展示自己,千姿百态,一览无余。

李承乾、李德謇等人将胡桌拼在一起,对着左右两边的少女们品头论足。见到自己钟意的,就大方说出来,让兄弟们帮忙,说不定能多得点儿信息。但即便是身份最为尊贵的李承乾也不敢上前搭讪。

在长孙皇后没有让众人自由行动之前,自然是不敢越雷池半步。再则,皇后娘娘的凤辇此刻还在路上,这殿里又没有太上皇李渊那样的话权者,想要搭讪,还是老实等着吧。

薛光裕三人到了地方,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就被李承乾瞧见了。

“光裕、宝琳来了!快找张桌子拼过来。”李承乾招着手,异常兴奋,说到这拼桌子,还是薛光裕教他们的。

两人点头,跟段瓒抬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等段瓒走近,眼尖的程处默立马大喊大叫着:“这不是找光裕的那小孩嘛!薛光裕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齐刷刷地来回看着二人,就连知道原委的尉迟宝琳也一副不知情的表情,玩味的看着薛光裕、段瓒。

薛光裕感受到他们的目光,心中无奈,看了看身边的这个小家伙,到还给他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拉着二人坐在席上,将先前说给尉迟宝琳的缘由再说了一次。

“父皇找你是为了什么?”李承乾听完解释,疑惑地问道。

这一下,薛光裕就没这么容易糊弄过去,只好如实回答:“陛下召某去甘露殿,只是为了见见我,顺带出了个题目,考考我。别的也没了。”

李承乾点点头,也不追问。

“那估摸着阿娘也快到了,我们就在等等,一会大家伙有喜欢的,跟我说,我帮你们去问。现在嘛,不说别的了,先用午膳。”

“听兄长,听殿下的……”众人应声回道。

坐在李承乾身边的两人,一位是蜀王李恪,一位是与李承乾一母同胞的弟弟越王李泰,两人一左一右,一胖一瘦,坐在李承乾身旁,显得格外的喜感。至于其他几位皇子,因为年幼,却是不好出现在这里,被李承乾三人找了个由头,打发去了别处,跟着其他小孩呆在一起。

不多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皇后娘娘的凤辇已经到了。见此,李承乾赶忙招呼起身,带着众人去主殿向长孙皇后行礼、请安。

主殿里,此时坐满了人,莺莺燕燕好不热闹。长孙皇后坐在上首对着大门,身后还放了一张胡桌,坐李恪的母妃杨贤妃。其余的后妃都依着宫中次序依次坐下,其后的才是各位大臣的夫人们,女孩子们则是坐在母亲的身后。柳氏也在堂中坐着,身后坐着女儿薛曦。薛曦现在已经八岁了,粉雕玉琢,像个瓷娃娃一般,但性子却没有改变多少。看见大兄进来了,也不顾忌场合,在柳氏背后不停地做一些小动作,想要吸引薛光裕的注意。见薛光裕看见了自己,咧嘴直笑,大大的眼睛都笑弯了。

薛光裕冲母亲和薛曦点点头,对于小妮子的举动,会心一笑。

等到所有人都进了大堂,众人在李承乾的带领下,向长孙皇后行礼。

长孙氏让众人起身,向这些男孩儿勉励了几句,就打发他们出了大堂。若就让他们呆在堂中,可就没了这些女孩们展示的舞台。等到适龄的女孩们展示完了,也会被赶出大堂。夫人们的交际才正式开始。

这次宴会对于李承乾来说,还有着一个特殊的意义。长孙皇后要在诸位大臣的女儿中挑选一位成为太子妃。要说紧张,李承乾才是最紧张的那一位。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一会等姑娘们出来了,一定要抓住机会多认识、多了解几位,日后也有选择的余地。却不知其他几位心中也是这么想的,都想着能遇见心动的,等回到了家中再央求父亲、母亲求亲。

抱着这种想法,几人回到席上,大眼对小眼,谁也不开口。不然就像段瓒一般,埋头狂吃。将尉迟宝琳和薛光裕看的一愣一愣地,不是说吃饱了吗?怎么还有地方继续胡吃海塞?

在众人默默无言、四眼相对的时候,在太液池的另一边,长孙无忌找上了李世民,想要与他商议一些事情。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还望陛下应允。”

“辅机,有什么事,先说来让我听听,若是合理,自然是会答应你的

“陛下也是知道,臣那长子冲,眼下已满十一,是时候为他选的一桩良缘了。”

“听你这意思,是想我做媒?”还没等长孙无忌说完,李世民就打断了他的话,端着琉璃杯喝了一口葡萄酒,这酒还是前几日西域诸国进献来的。

“臣是想让陛下做主,将长乐郡公主下嫁给长孙冲。”

听完这话,李世民刚刚递到嘴边的手也停了下来,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名火,感觉所有的人都在惦记着他的掌上明珠。但眼前这人,却不是他能发火的对象,只能压住自己心中的火气,与他好生说道。正要开口,突生一计。

“若是换做平日,我肯定愿意答应你,观音婢也会同意,亲上加亲嘛。但奈何今时不同往日,可还有一家的小子也喜欢上了丽质,丽质对他还颇有好感,前几日还吵着要见他。我与观音婢刚刚才见过他,观音婢也觉得不错。”

“你说的那小子,是薛氏那小子吧?前几日,丽质还跟我说了一次。”一旁的李渊坐了过来,向李世民问道。

李世民见李渊问话,点头称是,长孙无忌也在一旁行礼。

李渊扬扬手,继续说道:“依我看来,薛家那孩子也算优秀,不如就让他二人竞争一下如何?三年之后,谁的官做的大,谁的功绩多,就将丽质嫁给谁。二郎觉得可行?”

李世民听到李渊的话,心中暗喜,他正愁怎么找个借口给薛光裕制造点麻烦。

“父皇所言甚是,这么做我是同意的,辅机你呢?”言罢,向长孙无忌问道。

长孙无忌心中苦笑,你们两位陛下都做了决定,我敢不同意嘛?也只得点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对于薛光裕,也是第一次起了好奇之心。

而李世民也在想着如何让薛光裕参与进来,若是薛光裕不搭理,那就少了很多的乐趣了。

“二郎,来,陪我喝上几杯,你我父子我人也有几年没有一起共饮了。”正想着,感觉手被人拉住,抬头一看,正是李渊。听到他的话,李世民心中也有了些许伤感,点点头,父子二人就这么坐在席上,你一杯,我一盏,喝得个酩酊大醉。

长孙无忌找到李世民没多久,也就是三四刻的样子,含冰殿大堂上关了许久的门,在李承乾等人的期许下,终于打开了。各府的小娘子们纷纷迈过了门槛,四处游玩。

见出来了人,薛光裕这边的十多个人,连着尉迟宝琳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个吃撑了不想动弹的段瓒。

薛光裕看着这些人,摇了摇头,拿起身边的筷子,向桌上的饭菜夹去。

“大兄、大兄……”听到这个声音,薛光裕就知道,薛曦这个小妮子找上门来了。

薛光裕循着声音,向薛曦望过去,不一会就找到了她,身后拉着一个人,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样子。

小丫头看见薛光裕了,连忙加快了步子,身后的那人也被拖着快步走着,很快就走到了薛光裕的身旁。

薛光裕很随意的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让他失了神,呆呆地看着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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