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注意到了王根轩的话，认为他的经验和阅历对你可能很有帮助，可是你并没有费心思去揣摩请客者的心思对吗？”黎岸说道。
“是的，我认为他们和其他那些爱好古董收藏的人一样，无非是想巴结上专家，以后能有渠道弄些好东西，我说过我之前也跟着王叔或者其他专家一起参加过不少这种宴请，所以我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殊的。”陈孟凡说道。
“可是他们当时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却不太正常对吗？如果说他们和之前那些商人或者收藏者一样的心态，那么对于王根轩的侃侃而谈应该很感兴趣，即使不感兴趣不会让自己表现的那么明显，可是连你这种涉世不深的新人都能感觉到他们的态度，你没有想想为什么吗？”黎岸问道。
“我没想那么多。”陈孟凡摇摇头说道。
“你继续说。”黎岸说道。
“之后喝酒的时候，其中有个人就问我的情况，我告诉他我是新来的，还有我记得当时我们好像谈得很投机。”陈孟凡说道。
“聊到了工作和家庭？”黎岸问道。
“是的，他对我的情况表示很同情。”陈孟凡说道。
“你是说你的经历还是你的家庭？”黎岸问道。
“我母亲的病。”陈孟凡说道。
“他们原本的意图是想通过王根轩，但是王根轩的老道让他们放弃了最初的想法，和这样的人合作需要********的精力，承担更大的风险，而且以王根轩的阅历是否肯同意这笔买卖不好说，所以他们才会把眼光放在你的身上。”黎岸说道。
“怪不得。”
“你再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形，如果是两个人交谈，那么你不可能主动去提起家里的事情，而且一般来说对于自己的窘境不会轻易坦露给别人，你们是怎么谈到你母亲的？”黎岸问道。
“我记不清楚了，当时我们在随便谈，开始的时候是谈我的工作。”陈孟凡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你提到到了刚出土的文物？”黎岸问道。
“是的，我也想多结交几个朋友，所以有时候说话就会尽量投其所好，我记得那个古董商人开始的时候是说他们对刚出土的文物感兴趣，所以我就提了提。”陈孟凡说道。
“他当时什么反应？”黎岸问道。
“有点兴趣，但也不是很明显，哦，我想起来了，我提到出土文物以后，他问我一个月工资多少，然后感慨地说这么少，还说一件不起眼的小玩意都能顶我一辈子的工资，还说我是知足常乐，我就说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找到这份工作就不错了，他就说当年他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家里人几乎倾家荡产，好在他现在能补偿自己的家人。”陈孟凡说道。
“在美国留学？”黎岸问道。
“是，我当时觉得很是羡慕，因为我曾经也幻想过出去留学，可惜家里的条件不允许。”陈孟凡说道。
“你有没有具体问问他，比如在哪里留学？后来为什么会开始收藏文物？”黎岸问道。
“我记得是加利福尼亚大学，他说他一开始并不是收藏，而是跟着几个中间人帮着他们联系中国的古董商人，因为他毕竟是个中国人，他还说现在美国有很多富翁都热衷于收藏中国藏品。”陈孟凡说道。
“也就是说他合作的对象有可能是美国人？”黎岸说道。
“现在想想可能是，我看他在提到美国的时候很是熟悉，也似乎在那里生活了很久了。”陈孟凡说道。
“他有没有提到这次来泰山的情况？”黎岸问道。
“他说他和朋友一起来，因为他们都对泰山的历史人文感兴趣，如果能找到几件珍品那就更好了，哦，对了，我当时说我也曾经有过出国留学的梦，可惜家境不允许，好像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提到了我母亲的病，他很热心地说要帮我介绍一位很有权威的医生，我说我的经济条件不允许，谢绝了他的好意。”陈孟凡说道。
“后来呢？”黎岸问道。
“我们互留了电话，说有机会再联系。”陈孟凡说道。
“他是不是很快就联系你了？”黎岸问道。
“是，他说有几件文物让我帮着鉴定一下，可以挣点鉴定费，我当时想明明有专家，为什么会找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陈孟凡说道。
“你没有问他？”黎岸问道。
“问了，他说同情我的遭遇，希望能帮帮我，他当时给我的报酬很可观。”陈孟凡说道。
“这样的鉴定你做了几次？”黎岸问道。
“两三次吧。”陈孟凡想了想不肯定地说道。
“只为鉴定见面，有没有其他私交？”黎岸问道。
“没有，除了这样的情况，我从来没和他见过面。”陈孟凡说道。
“他们确实很谨慎，你们怎么见面？你知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除了那次和你一起吃饭的，还见没见过其他人和他在一起？”黎岸问道。
“我们多数是约好时间地点，只有一次，好像是他的车不在，他打的过去的，当时我听他对司机说去小天庭宾馆再接个人，也许他们就住在那里吧？至于其他人，我没见过，就连一起吃饭的另一个人我都没再见过。”陈孟凡说道。
“那最初提到让你去偷取文物是什么时候，怎么提出来的？”黎岸问道。
“鉴定过几次文物之后，他似乎对我的能力很满意，在最后一次鉴定的时候，他又提到了新出土的那批文物，还打听里面都有些什么，因为一开始他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我就认为他可能只是闲聊，我也就没有保留，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了，当时听到玉轮的时候，他似乎有点激动，可惜我现在才想明白，他很仔细地打听了玉轮的详细情况，还让我帮忙拍张照片，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就同意了。”陈孟凡说道。
“后来呢？”黎岸问道。
“照片给了他之后，有一段时间他没有出现，再一次见到他是在医院里。”陈孟凡说道。
“医院里？”黎岸问道。
“是，是在我母亲的病房里，当时我也很奇怪，他说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我母亲那时候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医生不断催促我说必须抓紧时间，可是我哪有那么多钱啊。”陈孟凡神情带着痛苦地说道。
“他就提出要帮助你？”黎岸问道。
“是，他说可以帮我。”陈孟凡点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