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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章劲风荡阴霾之平内乱(四)

破奴军主帅张平安在儿子宴会上一见仇画,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来自他刻骨铭心的记忆。这仇画长得太像张平安认识的一个女人,飞刀门掌门弟弟耿崇海的女儿,也就是小李飞刀李寻欢的梦中情人耿叶秋。仇画不但外貌与耿叶秋极为相像,身材更是如一个模子倒出一般,也就这一眼令张平安那双隐藏得很好的眼神露出凶光。张平安本就不是什么善人,他对敌人从不手软。特别是飞刀门二次对他行刺,在白山李寻欢行刺时害死了朱茵,张平安这一生都不会放过飞刀门任何一个人。张平安从仇画年纪上判断,这女子很有可能是天启年褚天寿带兵剿灭飞刀门,正好回娘家的飞刀门掌门耿崇山小儿媳耿武氏所生的孩子。

那年,耿武氏身怀六甲回娘家躲过了破奴军抓捕,仇画要是耿武氏生算一算时间差不多正好这般年纪。直到这时张平安才把仇画的姓给搞清楚,这哪里是裘画啊,简直是用仇做姓氏前来为飞刀门报仇的。特别是仇画出生地在彰德府涉县,就这个地名就可以定下仇画身份初步轮廓。尽管张平安不知道仇画是不是耿武氏所生,但他确信天底下并没有这等相貌巧合之事。别看张平安跟杨涟交流时常说,大明审案常用疑罪从有是天大的弊病,一旦这事儿摊到自己身上他宣扬疑罪从无的审案理念马上就选择遗忘。其实要证实仇画身份也不算难,张平安下令许义安和曲国政前往儿子张尚德的住处搜查,务必从仇画私人物品中寻找线索。

至于仇画审讯就在宴会正堂就地讯问,具体下手用刑之人就是情报处第二刑讯高手张无忌。配合张无忌的施刑的还有帅府督察总管谢逊,张平安自认还没有审不下来的案子,有了这两个用刑高手仇画即便是在刑讯中不死也跟死了差不多。这下张平安撕开面具要当着一帮老兄弟和破奴城文官们的面刑讯仇画,也是在给这些人提个醒,那就是敲山震虎打压一直跟武天兴走得近的鲁得银。别看张平安刑讯手段威震破奴军,今天参加宴会的官员们却很少有人亲眼目睹。为避免儿子张尚德看到他喜欢的女人被当众羞辱,张平安给了张尚德一个台阶,让他跟随许义安和曲国政回房辨认仇画私人物品。赶走张尚德后,隐藏在张尚德府邸情报处城候找来一把结实木椅,并抬来一张长条桌。

情报处统领张无忌照例拿出他人见人怕的刑讯牛皮包,当着仇画的面一点一点打开,在心理上对仇画进行震慑。这仇画抓的那一刻吓得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洗得白嫩脸面出现数道汗痕。从被抓时仇画就没有大喊大叫,她好像很早就预感到有这么一天。仇画这种表现足以让张平安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一般女子早就被这骇人场景吓晕。而被抓后的仇画一直低头不语,也没有任何反抗行为,加上她的出生地更加深了张平安对仇画身份的怀疑。当张无忌准备妥当后张平安抬手一指桌前,张无忌瞬间明白先生这姿体语言,他右手一使劲抓住仇画衣服后襟将其拧至张平安饭桌前一丈地上跪住。在这关键时刻,张无忌可没有功夫顾忌这女子是不是张尚德的女人,他的眼里只有最怕的命令。

“仇画,抬起头来!”张平安这时语气平和,用毋庸置疑地口吻命令道。

然而,低头不语的仇画似乎是没有听到张平安的问话,依旧是低着头没有任何回应。张平安从来不是善主,见仇画不理会他的问话不由得眉头一挑,眼神中精光乍现。张无忌一见先生不喜,他拿出一块干净白布,站立于仇画左侧的张无忌先是右手抓住仇画发髻,一抬脚踩住仇画小腿肚,左手里白布瞬间塞入仇画嘴中。张无忌这一手玩得似行云流水一般,没有千百次刑讯实战是不可能做得如此顺溜。仇画吃痛还没来得及叫喊嘴就被堵住,她只能发出痛苦“呜!呜!”声,眼睛也不由自主地向上望去。就当仇画与张平安阴鸷眼神对视的一瞬,仇画目光不由自主地进行躲避。

作为杀人如麻的破奴军统帅,张平安那双眼神犀利得如同一柄利刃,刺得仇画这女人顿时乱了心神。为此,张平安锐目中有了笑意,他内心十分得意地暗道,就这个下马威审讯就取得了初步成果。仇画眼神凌乱中有恐惧害怕,更有隐藏得很好地不甘心,这就更加印证了张平安对仇画的怀疑。这时从门外走入许义安和侦缉处二个女参谋,许义安悄声跟她们交代了几句,这两个女参谋开始对仇画进行搜身。这就是侦缉处与情报处设立女参谋用途区别所在,情报处多对外族刑讯,女参谋在战场上用处不大还要分心照顾她们;侦缉处对内,女参谋们可以在审讯汉族敌人时可以大用。

这次审讯张尚德的女人仇画,使用女参谋对仇画搜身正好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尴尬。从女参谋搜身的手法上看侦缉处看样子是下了大工夫,这两女参谋搜查时没放过仇画身上每一寸地方。不久,仇画随身物品摆放在正堂黑色地砖之上。很快,侦缉处城候将仇画随身物品放在一个铺有白布托盘中,盛放在张平安吃饭的饭桌之上。也就在许义安带领女参谋进门不久,本该待在自己卧房跟曲国政一起搜查的张尚德也进入正堂。就张尚德再次入门的这个举动让他先生杨涟皱起眉头,很显然张尚德并没领张平安的情,他对仇画的关心远超对父亲命令的敬畏。

从小处讲,张尚德这是有忤逆长辈的嫌疑,犯了儒家教导不孝之罪;从大方面讲,张尚德根本就不在乎张平安的命令,这简直是触犯了张平安最为痛恨的逆鳞。杨涟内心深感无力,就张尚德今天的这个举动哪怕是仇画证明是被冤枉的,张尚德也会因无视张平安命令而被彻底打入冷宫。也就在杨涟还在准备说词打算为张尚德做进一步辩解时,负责搜查张尚德卧室的曲国政手捧一个小包裹急匆匆进入大门。明亮的烛光下从曲国政阴沉的面色上,坐在宴席上的破奴军将领们和破奴城文官们都预感到事情不妙。而此时,张平安正在检视仇画随身物品,他拿住一个银色挂件仔细端详。

张平安摆弄着这个不足一寸大小的方形银饰,勾花中心有一个蝙蝠和寿桃并无稀奇,从成色上看花纹深处已经发黑,就说明这物件在仇画身上时日不短。而银饰表面光洁也表明仇画经常擦拭,是她常年佩戴之物。张平安借助烛光看到了银饰周边隐藏头发丝般大小的黑线,就说明这银饰可以从中打开。对于仇画身上搜到的丝帕和香囊,张平安一点兴趣都没有,主要还是这些东西太新不可能证明什么。因此,当曲国政进门后,张平安一摆手示意张无忌放开仇画,面色重归笑意问道:“国政,是不是查着了啥好东西?”

张平安的笑得仔细区分更得看场合,特别是在这个场合张平安还在笑就说明他内心愤怒到了极致。即便是这样曲国政依旧没有将手中包裹上缴,而是紧紧撰在手里用低沉的声音回道:“大帅,职下在屋里书架上层隐藏在书后的角落里发现了一瓶毒药,还有一把飞刀门特有小刀!”

飞刀门专用小刀张平安很是熟悉,他闭眼都能想到这飞刀长什么样。张平安熟悉飞刀形制,当年在白山上的许义安和曲国政自然也不会陌生,曲国政说搜查出来的是飞刀绝不会错。

“呵呵呵!看把你紧张成这样,飞刀门这种小门派能用啥毒药?无外乎砒霜之类毒药用得着这么小心谨慎吗?”

“大帅,这可不是普通的毒药,是在大明南方极为稀少的见血封喉!”曲国政的回答不但让张平安震惊,更把许义安给直接震傻。这见血封喉的毒药在战场上并无显著效用,涂抹在箭头上射中敌人也不是马上能毙命,这也使得破奴军中不再使用。后来,这见血封喉的毒药就交给了侦缉处,让他们在死囚身上试用。见血封喉也不是没有缺点,涂抹在食物上给死囚吃,都说苦得不可下咽。只是舔舐过见血封喉毒药的死囚,没一个能熬过一天,破奴军医署几个医术高手都对这毒药的毒性束手无策。由于见血封喉极为珍贵,大明锦衣卫都没有这样的东西,在大明能用这毒药的只能是侦缉处一家。

要是真按曲国政所言,张尚德卧室搜查出的毒药是见血封喉,肯定就与侦缉处脱离不了干系。果然,张平安闻听此言立马将目光转向许义安。也没等张平安出言询问,许义安赶忙回报道:“大帅,职下立刻回衙彻查此事!”

“义安,此事不急!你回破奴城才多久,这事跟你干系不大。再说了,这事也不是三五天就能查清楚的,咱们得先顾着当下要紧事办!”张平安当然清楚,能搞到见血封喉毒药不是一般人能办成,飞刀门在鼎盛时也不见得能搞到这么精贵的毒药。就这毒药就能说明,仇画身后势力一定非常庞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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