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阳确信，自己的话已经把疏云梦吓得快疯了，才又开口说道：“最后一个选择，写一份卖身契，拿你自己抵债为奴。”
“别想！”
疏云梦又是一副要发疯，死也不干的模样。
“怎么，你还想嫁给那个姬空沐当皇后不成？劝你死了这条心吧，以姬空沐那德性，这辈子不过是只过街老鼠。”
宋暮阳嘲弄道。
疏云梦冷笑：“空沐师兄之材岂是你能评论的，可笑。”
看到宋暮阳眼神不善，又咬着嘴唇低下头，不再吭声。
宋暮阳慢慢蹲下身，以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疏云梦屈辱无比地拼命转头，却怎么也用不出气力摆脱。
“你可以不写，我也很想知道，让姬空沐拿已经到手的一切来换你，他会不会毫不犹豫。若换成我是他，有个女人这般对我，就是让我拿命换，我也心甘情愿——哪怕就是尸体。”
听到尸体二字，疏云梦放在大腿内侧，摸到那把守贞剑的手莫明一抖，放弃了自戕的念头。
沉默良久，疏云梦终于艰难地点头。
“好，我写。”
宋暮阳一声冷笑，变戏法似的，储物袋中拿出纸笔递过去。
只看了疏云梦写了一行字，他便皱眉问道。
“你写的这是什么字？当我不认字吗？”
“此乃青史文，乃是无始大陆所有史官所用的文字。”疏云梦轻蔑瞥了宋暮阳一眼，似是嘲弄他的无知。
“历史虽然总被胜利者改得面目全非，但是，善恶黑白，是非公道自有人记录。为了防止某些人依仗权势，干涉史官记录青史，所以便有了这青史文，由史官代代相传。”
看疏云梦目光雪亮，神情骄傲，宋暮阳不屑冷笑道：“不过是跟着失势皇帝，四处流浪的落魄史官后代而己，你们做过的丑事，正该用青史文写，留传千古！”
话音才落，疏云梦便脸色铁青地将卖身契撕得粉碎，用普通文字开始重新写。
一边写，泪水不断落下，滴滴答答，落地纸上。
宋暮阳无动于衷。
“就写欠元石四亿愿卖身为奴，年息三分……可以不写……好了。”
磨磨蹭蹭，整整写了一个时辰，疏云梦终于再也拖不下去，将卖身契写好，并且滴血盟誓，完成了全部程序。
从疏云梦手里夺过那张卖身契，收好。
总算把胸中恶气，出了一小小部份。
“你把剩下的纸递给我干什么？”
宋暮阳把纸笔重新推到疏云梦面前。
“继续写。把你会的所有剑法、功法、战技统统写出来，等明天我帮你拿去黑市卖掉，还债。”
疏云梦不敢拒绝，只得提笔，不过这次，又是用青史文书写，欺负宋暮阳看不懂，耍弄心机。
宋暮阳想要她改回普通文字，可是多看了几眼之后，突然发现疏云梦所用的文字越看越眼熟。
“这字，我好像在哪见过。”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字是在哪见过。想了半天，他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什么似的。
“应当是在宗门书楼看书的时候翻到的吧……我真历害，过目不望，连随便翻书都能记住。”
他心里想着。
不再理会疏云梦，他探手去拿今天得到的那几件法器，想熟悉一下使用之法。
可是看到旁边的疏云梦，他犹豫了一下，离开屋子，去了另一间屋子。
一边熟悉催动法器的方法，一边用神念盯着疏云梦的动静，也不怕她能逃。
法器不是法宝不用祭炼，因此使用起来并不复杂，只要以神念和真元催动便可。
可惜，宋暮阳体内真元这几天只恢复了十五六炼，因此只能简单的试一下，就要赶快收回，否则就以中器法器每催动一下攻击，就需要三炼真元的情况，他撑不过十息就得抽成人干。
——
齐子澄和黄泰回到姬空沐身边，几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疏云梦回来。
几人以为疏云梦是被人盯上，暂时没有办法摆脱，都紧张起来。
过了一会儿，化妆的车夫的小关跑来报信，说疏云梦被一个人半路挟持带去城东。
众人大惊，都追问是什么人，去了城东哪里。
小关却说不出一二三来，毕竟他的实力，有自己之明，根本不敢跟得太久。
夜间八点左右，众人才转移到新的隐藏地点。
姬空沐突然从身上拿出一个嗡嗡做响的盒子放在桌上。
“梦儿有消息了！”
打开盒子，但见里面是几缕黑色头发。
其中一缕发丝突然飞上半空，化为一团雾气。
正是疏云梦施展雾蝶命魂时的情形。
雾气飞快幻出一行字。
“被李子明所擒，暂时安全，勿忧。”
“你们怎么惹到李子明了？”琳公主还被蒙在鼓里，看到这条消息又急又气。
她心思单纯，因此疏云梦和姬空沐所做之事，都没与她商量。
可是她却不傻，看众人脸色也明白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做了亏心的事。
“十二字，这是她命魂能力的极限了。”姬空沐不答，而是担心地道。
然而那雾气并没有消散，众人都知疏云梦还有话要说，都紧张地等待着。
“地点，城东废宅，借缇骑之刀杀。”
“好！”姬空沐重重一拍手，终于放下心来，“这至少说明梦儿并没被李子明完全控制，只要我们按着她的话去做，很快就能救她出来。”
“小关，你立即去镇抚司衙门报案，缇骑必然会……”
一个时辰之后。
身材魁梧如狮的山部都统严光御，带着几名手下，由一个身材同样雄壮地大光头陪同着一起来在城东夹板坊门口。
“查明了没有，确是里面的废宅吗？”
严光御的声音听到众人耳中，都有种灌进了沙子般的感觉。
“回都统，卑职已经用鹰眼蜂确定过，确是李子明无疑。”
一个蓝袍人低声回道。
“嗯，那便直接找上门去好了，本座不信这次他还能逃得了。”
“都统其实上次他也逃不了，如果不是……”
李珉豪躬身才说到一半，严都统等人已经走出十数丈。只剩他孤零零一个，好似小丑一般。
“真是落魄凤凰不如鸡。”李珉豪从牙缝中冒出一句话，同时更恨不得将李子明一寸寸地折磨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