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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瞬间冲动的麻醉

日子总是这样,今天和昨天仿佛差不多,明天今天仿佛也差不多,可是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其实变化还是挺大的,就如少年转眼白发,新友瞬间成故知。对歌节过后的葫芦恢复了平静,日子仿佛也慢了下来。除了段丽丽回幼儿园上班,其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初夏的骄阳晒得田野里的玉米中了暑,根边湿润的土壤满足不了它的饥渴,叶子软软地卷曲着,像是正发着高烧样无精打采。

龙仅午睡起来,洗脸时发现自己胡须长得有些蜇手,他到镜前刮胡须时发现竟然有两根白色的,再看自己的头发,中间更是有好一成都白了。“浑浑噩噩三十载,心高气傲费时光。莫若窗前欣欣草,随处安家随处昌。”龙仅望着窗外伤着春,随口作了这么一首小诗。突然看见邱引洗澡归来,披散着湿湿的秀发,腰间夹着一个塑料盆靸着拖鞋,在午间强烈的阳光下走着,步态婀娜多姿,身影熠熠生辉。龙仅突然记起杭笑曾有意撮合自己和邱引的话来。想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自己竟然于杭笑无缘,若是和眼前这美女结合,或许也能像小草一样随处安家,随处昌盛吧。只是不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是不是有情呐?

正这样想着,自己的门却突然响了。“龙仅,请你帮我开一下门。”是邱引来找龙仅帮她开门。邱引住龙仅的隔壁,经常忘记拿钥匙。从龙仅的后窗跳出去有30公分宽的遮雨顶板,站在上面贴着墙走过去,可以从邱引的后窗进入。因为是三楼,龙仅看着下面的菜地就有些恐高,好几次都想叫邱引干脆留一把钥匙在他这里,或者把前窗别关死,可怎么也开不了口。人与人之间往往就是这么复杂,每晚睡觉她都要把前窗关得很死,门也要从里面反锁,龙仅知道她的目的是防盗,但恐怕也有防自己的意思在里面。可偏偏她的后窗常年不关,像是相信龙仅不会从窗而入似的。以前龙仅对她没动过心思,自然成了非礼忽视的“君子”,现在对她竟然动了心思,难免成了心猿意马想入非非的“小人”。

“咋……咋个?”龙仅看着沐浴后皮肤白嫩得弹指即破的邱引结巴着问,之后竟然还吞了一口口水。

“我钥匙忘了,请你帮我从后窗开一下门。”邱引说着用小指将面前的一缕秀发勾到耳后。这个动作看得龙仅全身燥热。“好……好的。”

龙仅从邱引的后窗跳入的瞬间,突然闻到了一阵女性屋里特有的香味,特别好闻,让人恋恋不舍。龙仅开门前在她的床单和衣柜处都闻了一下,仿佛都有那股味道,可仿佛又都不是刚才那香味的真正来源。

“龙仅,给可以了?”邱引在门前问。

“好……好了。”龙仅说着打开门。在和邱引擦肩的一瞬间,他清楚的从邱引的身上闻到了那一股味道,他差点冲动地将她抱住。

一个念头,一但产生就再难磨灭。整个下午龙仅都浑浑噩噩的,时儿回味与邱引擦肩时的香味,时儿回忆初次见她时感觉她像观音,时儿又记起杭笑的撮合,时儿又是邱引阳光下婀娜多姿、熠熠生辉的形象。他几次找借口跑到注射室看邱引,想证实她是不是真那么漂亮,几次都得到了相同的答案:是的,就这么漂亮。

他感觉邱引应该是喜欢他的,要不怎么不关后窗呢?之所以邱引和李玉峰在一起,完全是自己不上心的结果。竟然现在李玉峰对邱引不冷不热的,自己何不趁虚而入,要不若是被其他人又抢先一步,自己岂不吃亏?龙仅不是一个磨叽的人,想好了之后,他决定马上就去做。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智商和情商基本为零。

晚饭后,微风习习,夕阳温柔地洒在大地上。龙仅打开正对着西边的前窗和门,让夕阳洒进来,也让自己的歌声飞出去。他抱起很久没有使用的吉他,弹起了那一首他曾经臆想为杭笑而唱的歌:“我感到很孤独,想找一个姑娘陪陪我,一眼就看上了那个姑娘,只可惜她不在我身旁。美丽的小姑娘,是我日日夜夜思念你,就怕哪一天见不到你,使我变得更加的孤独。为什么我就这样的爱上你,为什么我就这样的爱上你,因为你长得实在美丽,教我终生难忘记。因为你长得实在美丽,教我终生难忘记!……”不过他现在的臆想对象变成了邱引,而且他想她马上就会回来的,一定能听到。

龙仅的吉他弹得并不熟练,结结巴巴的,没有他清唱时动人。邱引听到后想起了那晚龙仅清唱的情景,心想反正自己一人呆着也是无聊,不如去找龙仅吹吹牛,打发时光。她不知道龙仅正是要她这样做的?

“龙仅,唱什么呢——这么投入?”邱引说着走进了龙仅的客厅。

“没……没呀,就是随便唱着玩的。”

“你唱着这样动情。心里一定想着某位姑娘吧?”

龙仅沉默了一下,下定决心说:“如果我说我想的是你。你会信吗?”

“龙医生,你别开玩笑啦……我们一个单位的,以后会很尴尬的。”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邱引沉默了。她思索了好一会,她还是决定在和李玉峰没有结果之前她不愿意谁走进他们之间的。于是坚定地说:“龙医生,之前的话我就当你是开玩笑。我喜欢的是李玉峰。他和你是好兄弟,你不能这么想。”

遭到拒绝的龙仅突然清醒过来,红着脸笑着尴尬说:“没有,是你今天太漂亮了。让我一时迷了心智。希望你原谅。”

“没什么的,龙医生!我走啦。”出门前邱引又转头说:“不过还是谢谢你对我的赞美。”

那天晚上,龙仅发现邱引的后窗也关死了。龙仅后悔死了,从“龙仅”变成“龙医生”,他觉得自己这个人可丢大了——先是喜欢杭笑无果,转而又来追求自己好兄弟的女朋友,又遭到拒绝。这个圈子这么小,自己如何面对他们,于是他想到了离开。他记起曾经一个远房表哥跟他说,如果他想进城,他可以帮她,因为不是太亲,当时自己只当是一个戏言,现在自己有了迫切希望,他决定去试一试,无论如何,自己总要想办法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里,邱引总是躲着龙仅。上班时只是和龙仅礼仪性的打招呼从不开玩笑。每天晚上也不知去哪啦,总是很晚才回来,回来后也是匆匆关窗关门睡觉。龙仅还发现注射室的墙上挂了一把新钥匙,龙仅觉得那就是她宿舍的。她这一反常态的表现增加了龙仅的后悔,也增加了他想要离开的念头。

在杭笑学期结束回昆明后的第三天,龙仅到县城参加半年防保工作会,他打算借着一这个机会去向那个远房表哥探一探口气。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会议结束后,防疫站领导竟然对龙仅说他们有意借龙仅到防疫站工作,问他愿不愿意。这是瞌睡遇到枕头的事,龙仅怎么会说不呢?他满口答应了下来。领导让他回葫芦等消息。为了保险起见,龙仅还是找到了那位远房表哥,把情况跟他说了一说。表哥说:“你就回去等着吧。借用应该是没问题的。以后调动的事再说。”龙仅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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