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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魔觉醒 第二章 家里的小天使

魔都第七区某高级公寓,能住在这样的地段里,大多是在一个区域里居有上层的地位,比如一些有钱人,或者混得不如意的猎魔师,以及一些寻求宁静的低调人。

“汐儿,魔都可大了,我买了番茄、土豆…还有这个好贵的肉,都是汐儿喜欢吃的。”南黎苏抬起了手里的大小包装,像是在炫耀战利品。

“唔,你喜欢吃的呢?”大白天里,沐汐穿着小兔睡衣,在南黎苏眼里,她就像是一蹦一跳地来到了厨房。

“我呀?只要是汐儿做的,都是我喜欢吃的。”南黎苏宠溺道,很多时候,沐汐就像个睡不够的孩子。

“啊?我做的东西明明不能吃。”

“那就让我接着来教汐儿吧,首先…”

一张只能容纳两个人的桌子上,摆上了两人奋战一个小时的战果,饭菜的热丝像纤细的烛火幽幽氤氲。

“汐儿,明天起我就是一名正式的猎魔师了。”南黎苏看着沐汐不是很优雅的吃相,细细道。

“嗯。”沐汐低低地应了一声,继续缓慢而细致地嚼着嘴里的味道。

“我想加入一个猎魔小队,去外面像一个真正的猎魔师一样战斗,虽然我的猎魔天赋一般,但汐儿说了天赋可以提升,那就一定可以。总有一天我可以保护好你。”

“嗯,黎苏也要保护好自己,总有一天我也会保护你的。”沐汐抬起头来,俏生生的面庞上还沾着白米粒。“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好好学做饭,当你回家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准备好的饭菜了。”

他伸手把米粒弹去,“那可不行,汐儿一个人在家做饭的话,那我不可敢出去了,万一把房子烧了……”

“哼!我要咬你!”说着,沐汐低头大力而凶狠地咬了一口,碗里的五花肉。

夜晚,两人挤在了公寓的大床上,倒不是床太小了,而是南黎苏被沐汐一点一点地挤到了床的边沿上。

沐汐睡着的时候,也算不得不老实,主要还是自己,一半主动一半被动,渐渐地移动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人在睡不着的时候,很容易就会想起过往的事,尤其是那些忘不掉的过往。

一年前,在丰城沦陷的那场灾难中,南黎苏发现自己失去了恐惧这种情绪。在一个人应该本能恐惧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会变得冷漠、平静地可怕,像一头凝视猎物时冷血的狼。

在废墟中获救后,他昏睡了一天。醒来之后,面对着废墟和混乱的人群,冷漠的他选择了无声离开。

一个普通人如何在恶魔游荡的荒野中活下来?或许,只有把自己也变成恶魔吧。

失去恐惧后,面对游荡的冷魔,他就像是一个看不见的杀手,在屠夫恶魔毫无章法地反抗下,他成功猎杀了第一头魔物。随后他手持着从屠夫身上卸下的利刃,渐渐游荡在了猎杀和生存之间。

那个时候,他仿佛成为了新的荒野屠夫,不断地挑战和猎杀更多的恶魔,消失的恐惧尽化作了他武装自己的冰冷,在杀戮的锤炼下,他渐渐沉沦,越来越像一个冷血的恶魔,直到某一天,遇到了沐汐。

冷漠和残忍像覆盖满身的冰霜,在见到少女的那一刻,冰霜破碎,露出的心性,是原本的他。忘记了如何冷漠,他像个脱离冰海的迷失者,面对眼前温暖的、仿佛神赐的天空之泉,他唯有痴痴地守望,不论身后是怎样的凛世风寒。

从那以后他就一直在保护着沐汐,她就像是他残余的人性,面对着沐汐他就会回忆起善念,人性的爱与执着。

在来到魔都之前,两人大多是睡在了废城之中,那个时候挤一挤,是寻求温暖与安全的本能。

但来到魔都的第一天,在这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放下戒备和警惕后,南黎苏第一次觉得自己和沐汐贴得如此之近。

夜很漫很长,床很大很软,身边的人儿又暖又甜。挤在床边,连翻来覆去都做不到,南黎苏渐渐体会到了“硬是睡不着”的感觉。

而躲在他的臂弯下,沐汐安静地睡得香甜,嘴角的笑容挂着浅浅的温柔,又有点点像小恶魔的俏皮。

第二天,南黎苏轻然起了床,在暖灶里留下早饭后,他又偷偷捏了捏睡着的沐汐,“怎么可以这么能睡?小猪都该醒了吧。”

沐汐一点都没有可能醒过来的迹象,他笑了笑,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悄悄出门。

此时正是魔都早上繁忙的时间点,习惯了荒野与恶魔,第七区的热闹让他有些不适应,但还不至于格格不入。他很幸运遇到了沐汐,让他干涸的灵魂重新拥获生机,否则,现在的他一定很像一头闯入城市的孤狼。

猎魔大厦是魔都最具标志性的建筑,整体占地面积至少有3公顷,大厦一楼人流最广,主要是一些猎魔师出入。南黎苏直接来到了二楼。

魔都对猎魔师资源一向很重视,虽然南黎苏只是N级,但受到的服务并没有怠慢,在助理人员的引导下,南黎苏又见到了昨天那位路西朗经理。

一间装饰格外高贵、有些不像办公的办公室里。将一份全新的猎魔手札推到南黎苏面前后,路西朗起身坐到了一旁的休闲沙发上,并示意他也坐下,“坐吧,我想你需要多了解一点魔都的猎魔师制度,以及常识。”

猎魔手札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册子,最醒目的地方,刻着魔都的双翼恶魔标志,既代表了魔都在恶魔横行的年代里狂野不羁的风格,也代表了魔都猎魔师信奉强者的意志。据说,魔都最强的猎魔师就是一个背生双翼的形象。

南黎苏手里的猎魔手札是以银灰色为主调,代表了他N级猎魔师身份。手札表面印刻有一些金纹,仔细看了看,应该是真金。

内部记载了一些简单的信息,他简单翻了一下,还好,没有“洗洗睡吧”、“渣渣”这样奇奇怪怪的评语,不然果断丢地上。

南黎苏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恭然道:“由您教导的话,我很荣幸。”

“成为猎魔师的基础,便是拥有一定的猎魔天赋,目前我们拥有的猎魔科技可以准确探知到一个人的天赋等级,以及觉醒天赋的可能。天赋等级3级以下,觉醒天赋的可能很小,4到6级可能拥有一些不错的天赋,至于7级以上,基本上只属于一些顶尖的猎魔师。”

“天赋等级无法提升,这是猎魔师的常识,猎魔天赋觉醒后,就会伴随一名猎魔师的一生。”弗西朗看了一眼南黎苏,他并不知道这些内容正在打破某些看似很美好的幻想,“至于提升天赋等级,我不否认可能有极少数的人做到,但我想,对任何人来说这都不值得奢求。”

“天赋是一种恩赐,也是一种限制,一个合格的猎魔师应该把自己的心思和努力,放在真正具有说服力的猎魔战斗力上。因为没有废物的天赋,只有废物的人。甚至于,有一些丝毫没有猎魔天赋的人,也可能凭着自己的努力凌驾于许多猎魔师之上,不可否认,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即便是普通人。”

弗西朗突然朝他靠近了一些,好让南黎苏看清他此刻专注而又热切的神情,“举个很直接的例子吧!我,弗西朗,猎魔天赋等级7级,A级猎魔师,天赋:影流砂。”

弗西朗伸出手来,一团漆黑的黑暗物质在他手指尖流动,仿佛具有细微的生命意识一般。当南黎苏凝视着这簇黑暗时,内心顿时有种被危险盯视的感觉,恐惧化作阵阵冰冷,在心中泛起警觉。

“相比于普通的砂石,影流砂具有了无与伦比的分解和侵蚀能力,我可以引来一场庞大的影流砂沙暴,将一切侵蚀殆尽,也可以操控它们无声无息地攀上敌人的要害,瞬间终结性命。”弗西朗说着,手指在自己的喉咙上比划了一下,笑容优雅而冷酷。他似乎还想演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但看了看这间办公室内似乎没有他舍得的东西,所以又放弃了。

“但如果,你能够取得我的信任,靠近到我三步之内,然后悄无声息地将一柄利刃带在了身上,又在某个时刻,骗过了我的感知将它刺入我的心脏。那么,即使没有任何猎魔天赋,你也会比我这个准S级猎魔师更强。实力不同于天赋,之所以向你举这样一个例子,是因为,这样的人真实存在着。”

影流砂倒映在瞳孔中,蜿蜒如蛇。南黎苏笑了笑,笑得无比勉强。心中一股莫名泛起的冰冷本能地将他的警惕和专注提升到了最高。

失去了恐惧后,他反而对危险的来源更加敏锐。

只有在面对恐惧的时候自己的情绪才会变得冰冷和平静,这种本能也一直在促使他警觉到一些难以捉摸的细节。他漠然看着弗西朗修长的手指,如果没记错的话,大多数恶魔的要害并不在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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