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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海难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暖暖。

老D王和三太太早早的就来到林茂塘码头,登上游艇,在游艇里等着。尚非、几几和箱子,蹦蹦哒哒的登上游艇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尚非给几几介绍爸妈,几几甜甜的给老D王和尚非妈妈打招呼。

几几盯着老D王看了一小会,还特意转过头来,呵呵的笑着偷偷对尚非说:“叔叔长的特别像墨港D王,特别是眉毛。”尚非急忙陪着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朋友们都这么说。”

他们登上游艇后,就直奔南海而去了。一路上的寒暄,尚非惊奇的发现,原来几几在妈妈面前是一名正宗的乖乖女,跟妈妈也有一种天然的熟络感,聊的甚是开心,她们似乎早就认识。

一个小时后,海伦号驶进了碧波万里的公海区。骄阳似火,海面异常的平静,天空挂着几片羽毛般的云彩,在天与海交接的地方,有几艘绿豆大小的巨轮从眼前慢慢的驶过,周围不远处仅有一艘游艇停了发动机,在自由自在的飘荡。

李云舒看到此情景,给几几说:“今天可能大家都比较忙,都还没有出来。平日里,这里方圆几海里是大家默认的集合点,至少有几十艘游艇都会停在这个区域,晚上大家有时候也会聚在一起聊天喝酒。”

中午,李妈妈亲自下厨,他们五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美美肥肥的海鲜大餐。餐后,李妈妈让尚非出去海钓,她要和几几说几句悄悄话。尚非心里明白,妈妈肯定是要把他身世的实情,告诉几几了。他很知趣的出去了。

尚非紧张不安的坐在船首老D王隔壁。老D王带着墨镜、举着鱼竿、抽着雪茄,完全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老D王微笑着问尚非集团经营情况,尚非简短的一问一答。

显然,尚非的心思根本不在父亲身上,也不在海钓身上。他只是漫不经心的拿出鱼竿,随意的向海里一抛,就不管不顾了,时不时的转头,看着游艇船舱里的妈妈和几几。

他看到妈妈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船舱中间核桃木桌边,取下那瓶81年的拉菲红酒,这是昨晚尚明带到他办公室的宝贝,他知道这瓶酒价值不菲,今天早晨特意嘱咐箱子带上了船。

尚非看到妈妈打开了那瓶红酒,斟了两浅杯,端给几几一杯,自己端着一杯。二人坐在船舱的沙发里,像母女一样,有说有笑,时不时的抿一口。

一排雪白的海鸥从海平面掠过,蔚蓝色的海洋平静如镜。一条金枪鱼因为贪食诱饵,咬住了老D王的鱼钩,老D王兴奋的像个孩子,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墨镜掉在了地上都没有功夫理会,尚非和箱子急忙上前帮忙。

突然,尚非感觉游艇剧烈的摇晃了两下,他以为是上钩的金枪鱼碰到了船底,没有在意。随即,三太和几几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打破了这骄阳之下美好的平静。

尚非转过头去的时候,船舱的水柱已经像趵突泉一样涌了进去,

游艇随即开始剧烈的震动,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本能的抓住护栏,拼命的飞奔去船舱。在慌乱中,尚非回头看了一眼老D王,老D王本来站起身要去收鱼竿,游艇一震动,他已经从甲板上摔倒了。但是老D王没有啃一声,他只是摆了摆手,让尚非赶快去船舱,尚非从父亲的表情里看到了大海一般的镇定。尚非向着箱子喊了一声:“救我爸爸。”箱子从地上爬起来,抓住栏杆,去搀扶老赌王。

船舱冰冷的海水涌入的急快,没有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船尾开始下沉,船身开始倾斜。尚非走到船舱门口的时候,

船尾已经没入冰冷的海水中,尚非妈妈和几几在船舱里身子已经漂浮了起来,被水呛到嘴边,酒瓶、水果、刀叉在激流里肆无忌惮的疯狂游荡,几几拼命的想去拉尚非妈妈的手,她在水里东张西望,想找一个有氧气的空隙。尚非拼尽全力想推开舱门,可是仓里面的水压太大,一定缝隙都没有推开,尚非拼了命的用脚踹门,还是徒劳无功。

船首开始急剧的向天空倾倒,固定在船栏杆上的钓竿直插云霄,那条刚刚上钩的金枪鱼在空中上下翻飞,拼命的在空中摇摆挣扎。箱子慌乱之中扯住了身边的一个救生圈,用牙咬住了救生圈上的绳子,一手死死的拽住从甲板向船尾滑落的老D王,钓竿、鱼桶、遮阳伞、茶几,一股脑的从船首的甲板上向下倾泻。

也就几秒钟,船体已经三分之二淹没在了水里。尚非已经找不到进去船舱的大门,他憋了一口气,潜在水里,瞪大了眼睛,隔着厚厚的钢化玻璃,眼睁睁的看着妈妈和几几在船舱一个水桶大小的空气仓里,哈着粗气,誓死挣扎。他疯狂的用尽全身力气,拼命的用手砸船舱上的玻璃,玻璃经过了特殊处理,手脚根本砸不烂。他声嘶力竭的用脚想剁开,可是身上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他几乎全身都淹没在了水里,他必须要出去水面换口气了。

他刚刚露出水面,船首上一个半固定的板凳从天而降,恰好砸在了他的额头上。他感觉眼前一黑,身体开始在真空中漂移,空空荡荡,身不由己的开始向下沉。他似乎又隔着玻璃,看到了眼前母亲和几几绝望无助的眼神,和满脸面目狰狞的表情,感觉到了父亲和箱子从自己身边,伴着无数的浪花,咕咚一下从天上也掉了下来。

他竭尽全力的想保持清醒。

可是,天,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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