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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暗杀

“诋毁?呃……鬼啊!”杨广寒惊叫一声,从沙发上跌下来,连滚带爬的逃向门外,未曾注意到房门紧闭,嘭的一声撞上去,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挪到墙角,一脸哀求道:“林依可、可儿,冤有头债有主,我杨广寒当初是不该抛弃你,但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小孩,养家糊口……”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了一阵,见方焱淼并不像昨天那样阴森恐怖,连忙住嘴,疑惑的看了许宗扬一眼。

许宗扬面无表情道:“林依可不在这里。”

外人面前出糗,面子上总归有些挂不住,好在杨广寒的脸皮还是挺厚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整理了下衣服,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方焱淼全程冷冷的盯着他,杨广寒后颈一阵阵发寒,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方焱淼道:“你说清楚,可儿姐怎么了?”

“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眼见方焱淼一脸迷茫,两个男人同时心道:傻女人!

杨广寒稳定了情绪,缓缓道:“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这个可儿姐可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想来之前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实际上还有更加惊爆的内幕。晋阳那件事……”许宗扬端起空茶杯掩饰神情,方焱淼脸上虽然维持着愤怒,但眼神早已将她的真实情绪出卖的一干二净。

“其实晋阳那件事,早在很久以前,林依可便已经布置了。越南那边有一种邪术叫做降头,想来你也听说过,被施术之人浑然不觉,甚至短短几年之内气运会好到没谱,等到时效一过,所有的霉运便会接踵而至。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对你使用了最为恶毒的灵降,你身体里的那只鬼婴,便是灵降的后遗症。此术想要破解极难,根本没有人愿意帮你,因为一旦出手,帮你的那个人也会被霉运缠身,轻则妻离子散,重则家破人亡一命呜呼。帮你的那个人估计是个愣头青,才会……”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我哪知道,更年期提前来临?”

方焱淼看了许宗扬一眼,愣头青许宗扬眼观鼻鼻观心,那段记忆虽然早通过方焱淼之口得知,但如今听来更像是聊斋志异,索性放了茶杯,起身整理了围裙道:“我去做饭。”

杨广寒喊住了他:“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林依可会来杀我的?”

许宗扬头也没回道:“我并不知道,我就是单纯的找我媳妇去了,谁知道竟会碰上这种烂糟事。姓杨的,把你的臭钱收走。”转身进了厨房,杨广寒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围在他身边摇尾乞怜:“你肯定不是普通人!”

“为什么这么说?”

杨广寒从兜里掏出一张从杂志上撕下来的照片,随手拿起被许宗扬搁置在冰箱顶上的报纸,放在案板上对比了一下,指着同时出现在两幅画面里的许宗扬道:“别人都觉得我杨广寒是个无能的世子爷,只会饮酒作乐风花雪月,其实不然,我最善于从一些微小的细节里发现真相,这是我的天赋,观察入微……喏,晋阳的这张照片里,所有人都在围观,唯独你在出手帮助方焱淼。也许在别人看来,你只是在做身为一个男人在看到自己女人出事后应做的事,况且脸上的关切一点也不像是在作假。可是如果仔细去看……”

杨广寒润了润口,指着画面中许宗扬的眼睛道:“你的眼神很冷漠,完全就像是一个猪肉贩子在看待待宰的肥猪嘛。至于这张照片……”随手扒拉到一侧,笑的格外得意:“虽然猜不到你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当初出手帮助方焱淼的那个愣头青,就是你罢!大师,帮帮我吧!”

杨广寒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苦苦哀求,就差学了德胜那般蹭着许宗扬的腿摇着尾巴装可怜了,模样要多辛酸有多辛酸。

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许宗扬一阵阵头疼,提了杨广寒的衣服把他拉起来,揉着眉心道:“虽然不知道你所谓的观察入微到底是别人吹捧还是你在自我吹嘘,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大师,也懒得管你的那些破烂事。”

杨广寒一脸幽怨道:“你就这么狠心?”

许宗扬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杨广寒脸色一寒:“别忘了你可是在京都,我的地盘……”话锋陡然一转,嬉皮笑脸道:“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有我杨世子在,谁要敢对你不利,只要我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许宗扬一脸无奈道:“灵珑观内大师比比皆是,干嘛非得是我?”

杨广寒讪讪道:“这种事情哪能随随便便……”

嘭!

客厅里突然传来了重重的摔门声,许宗扬扔下手里的活儿,冲出厨房,门外已然响起了发动机的轰鸣,许宗扬只能来得及瞥见方焱淼驾车离开时的背影,暗骂了一声傻女人,回头瞪着杨广寒道:“你怎么过来的?”

杨广寒被他的表情吓到

,讷讷道:“开、开车?”

“走!”揪着杨广寒的衣领出了门,正坐在车里百无聊赖等着东家出来的保镖眼见东家被人拖着,下车便要救人,杨广寒摆摆手,一指快要消失在街尾的红色跑车道:“跟上她!”

一路追随着去了极乐园公墓区,远远瞧见方焱淼走下车,直奔林依可的坟墓,神色激动的在说着什么,听得不太真切,断断续续的传过来:“可儿姐,你生前一直是我……为什么要这样……”情绪逐渐失控,猛然抓起墓前不知道被谁祭拜的鲜果,劈头盖脸的朝碑上扔去,放置在墓碑前的遗像框被摔的粉碎,遗像里那个女人的笑容正因此而变得愈加扭曲。

歇斯底里的发泄了一阵,抱着膝盖蹲在墓前,开始收拾刚刚被她弄乱的祭品,间或有哭泣声从那头传过来,杨广寒小心翼翼的询问许宗扬道:“喂,现在怎么办?”回头看去,后座上哪还有许宗扬的身影。

方焱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回车里,那辆997-Carrera响起了发动机轰鸣声,车轮剧烈摩擦着地面,骤然冲了出去。随后杨广寒看到了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在现实世界看到的刺激一幕,许宗扬仿佛有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在车辆冲出去的瞬间拦了方焱淼的去路,高举着双手,意图螳臂当车,刺耳的摩擦声响起,车子在距离许宗扬不足十米处停下,方焱淼从车里走下来,两人对视了良久,方焱淼头抵在许宗扬的肩膀上,压抑的哭泣声响起,看的杨广寒好一阵莫名心酸。

……

“我以为她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企图,真情实意对我好的人,结果她一直在瞒着我,都说人生如戏,呵,原来我从头到尾都是活在戏里。”

“你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比她红,表面上你们依然是好姐妹,实际上若换做是我,肯定也会嫉妒……”许宗扬瞪了他一眼,杨广寒讪讪的闭了嘴。

“人心善妒,这是常理,我知道。”方焱淼眼圈再次被哭肿,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看的杨广寒一阵阵的心疼。

先前哭泣是因为哀痛林依可意外身亡,如今却是忧伤林依可一直在欺骗她,什么情啊谊啊原来都是别人在作秀给她看,之前的举动也是心灰意冷,本想着自寻短见,如果不是许宗扬拦了她,这会儿只怕早出了意外。

“如果你没有失忆该多好……”方焱淼仰起头看着离她不过寸余的许宗扬,心情极为矛盾,心知对方如果没有失忆,大抵也不会有如今属于两个人的世界。也许在那个时候,许宗扬可能自始至终都不会与她产生任何瓜葛。

“也许,我可以试着帮一下你。”许宗扬皱了皱眉,虽然迄今为止曾经的那些记忆依旧一片空白,但某些与生俱来的东西倒是没有因此而丢失,正如杨广寒所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人之处。然而这些话在方焱淼听来,心里无来由的一紧。

“你既然不愿去灵珑观寻求帮助,找道长们要几张辟邪符什么的,想来以你在京都的能耐,总是很容易办到的吧?”

正蹲在路边百无聊赖画圈圈的杨广寒倏然抬头,喜道:“大师,你终于肯帮我了?”

“我不是在帮你……”杨广寒已经起身上车,直奔灵山方向而去。

许宗扬好一阵无语,边搀扶着方焱淼起身边道:“先回家吧。”

夜幕降临,杨广寒迟迟未回,经过一白天的折腾,方焱淼早已疲惫不堪,倒下后不过一阵功夫便沉沉睡去。许宗扬坐在床沿睡意全无,看着怀里即便熟睡中眉宇依然紧皱的女人,心里默默的盘算着计划。

总得想办法把林依可引出来,如果不这么做,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方焱淼肯定会被他害死。这般想着,借着路灯光线,隐约看见窗外有两黑色的G500停下,有个头发几乎遮挡了半张脸,浑身散发着颓丧气息的男人从副驾驶里走出来,站在窗外打量了一阵,返身对车里的人点了点头,汽车后门被打开,有个带着金表的矮小男子从车里走出来,衣服晃动间,木纹理的枪柄若隐若现。

不太清晰的说话声传进来:“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等到……你带着现金和绿卡离开……会有人接应你……风头过去了再回来。”颓丧男子又补充道:“放心,对方只是个无名小卒,真有人追查……自会有那几个家伙帮忙挡着,追查不到你身上去。”

“我只是拿钱办事……”身材矮小的男子从车里拿出一个黑色挎包,取了工具出来走到别墅门前,片刻之后,门锁位置传来了滴滴滴的仪器声。许宗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喊醒方焱淼,捂着她的嘴嘴轻声示意她躲到卫生间,方焱淼不敢迟疑,迅速反锁了卫生间门,许宗扬安置好方焱淼后锁了卧室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厨房里,拿出一把尺长的水果刀,背在客厅门后等着矮小男子开门进来,给予出其不意的一击。

那个头发遮住半张脸的颓丧男子隐约看着有些眼熟,对方既然能找上

门来,肯定跟这个屋里的其中一个人有仇,方焱淼乃一介女流之辈,哪怕再得罪什么人,也不至于被人暗杀的地步。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便是来找许宗扬的。

他来到京都不过一周光景,一向深居简出,唯一的一次单独行动是跟踪了方焱淼,结果救下了一个几乎缠了他一天的牛皮糖杨广寒。那个什么杨世子明显就是个缺心眼,还指望着许宗扬这个‘大师’救他,怎么也不可能明里一套暗里一套。

根本不容许宗扬多想,密码锁上传来滴的一声蜂鸣声,绿灯亮起,许宗扬默默的在手上缠了一圈抹布,门被推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支黑漆漆的枪管,随后是一只胳膊,许宗扬双手握紧了水果刀,猛然挥下,劈砍位置跑偏了一分,刀刃与枪管碰撞时发出铛一声脆响,许宗扬心道一声糟糕。那人也没想到会被人发觉,枪支应声脱手,随后客厅门打开,一把闪着寒光的水果刀朝他身上砍过来。

经过几位仙家的千锤百炼,又跟着何仙姑学习了一段时光,闲下来的时候每日都在锻炼,许宗扬体魄较之从前已然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仗着小时候没少闯祸锻炼出来的身手,两两配合,除了面对高镇雄又或者从前的吕松原之流,应付一般有些功底人全都不在话下。这些后天锤炼的本领已经快要成为一种本能,并没有随着记忆的消退而消散,

一击不中,乘胜追击,这是许宗扬从懂事开始便深知的道理,对方既然摆明了是要杀他的,哪还有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双手值站刀改为单手,原先的正面砍下陡然换做斜劈,身材矮小的男子想必也是身经百战,不断后退着跳下台阶,期间从腰间取出一把宽厚的砍刀,回身劈了一下,两刀相交,许宗扬的水果刀不出意外被砍成两截。

先前的那辆黑色G500早已不知去向,矮小男子显然并不在乎,本就从事的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一击得手,却也能瞧出许宗扬身手虽然不错,但衔接时明显有短暂的迟疑,血性上来,猛然转身,使出的皆是一些致命的阴险手段,猛然挥刀砍向许宗扬的肩膀。

铛!

明明砍中的是肌肤,但刀刃与身体接触时,发出的却是金戈交鸣之声,矮小男子一头雾水,许宗扬同样觉得莫名其妙。

蓝采和当日使用全捆保护许宗扬周全,分身彻底掌控了许宗扬这具凡人之躯,最大的弊端便是脑负荷过载导致失忆,最大的好处却是这具躯壳与仙家之体融合之后,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的确算得上是钢筋铁骨千锤百炼。普通的道具根本不可能真伤了他,但被砍中的部位依然出现了一道细小的伤口,鲜血将他身上的居家服浸染,隐隐作痛。

再次失手,那把宽厚的砍刀已然断成数截,矮小男子出手无数次,从没遇上过这种诡异情形,第一反应竟是想要落荒而逃。许宗扬虽然依旧云里雾里,但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寻常,心道对方既然摆明了是要杀他的,总得留下一些利息才行。重新握紧了半截水果刀,在矮小男子准备转身离开的瞬间,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学了从吕殊韵处讨教来的、经过多次锻炼已然算得上是融会贯通的蹬踢,一脚踢在矮小男子的后背上,男子翻滚着飞出去,扑倒在街上,浑身疼痛。许宗扬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再次上前,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一手抓起他的头发,声色俱厉道:“谁派你来的?”

这种问题怎么可能得到答案,矮小男子紧咬着牙关,心道老话果然没错,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

扯了绕在手腕上的抹布将男子反绑了,这期间卧室的门被打开,两个蒙着脸的男子抬着失去知觉的方焱淼出了别墅,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许宗扬扯着男子的衣领把他带回别墅,犹豫了一下,没有选择报警,而是联系了至今未归的杨广寒。如今仍在山上的杨广寒听到许宗扬的描述后,犹豫了一阵,语气不太肯定道:“听你所说的那个长发男子,好像是程八百?”

“程八百又是谁?为什么他要杀我?”

“你问我,我问谁去?行了大师,符我已经拿到手了,即刻便启程回去,你在家里等我,千万不要乱跑啊。”

“等一下……”

“唔……”

“你说的这个程八百,是不是去年去过晋阳?”

“对啊,跟着纪少去定亲的,后来被一个王八蛋毁去道行。喂,你不也是晋阳人,纪少因为未婚妻的事跟一个名叫许宗扬的家伙闹得不可开交,这个女子据说也是本地一个大家族的后代,好像叫什么唐歆。你应该认识吧?”

许宗扬揉了揉脑袋,只觉得唐歆这两个字分外耳熟,但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激起半点印象。目光转向卧室位置,卧室门大开,许宗扬心头一紧,冲进去看了一眼,卫生间里哪还有方焱淼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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