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李忘忧你到底怎么？如果你想到什么线索，我希望你不要隐瞒。”
“没，我有些累了，咱们都回去休息吧。”
柳祭阳叹了口气说“也好，今晚我要跟我妈视频，你安排一下吧。”
“我今天不太舒服，改天吧。”
“我只要知道别人的长相和名字就能杀死他，李忘忧我希望你别违背咱们之间的约定。”
“明天，明天中午，我安排你们视频，可以吗？”李忘忧用近乎祈求般的语气说。
“行。”说完，柳祭阳站起身，开启了回家的虫洞。
第二天中午午休时，柳祭阳吃过午饭后躺在床上拨弄着手机，这是时李忘忧的视频通话打来了。
柳祭阳匆忙的披上外套走出了家门，他之所以不在家接这通视频是害怕数字人专案科趁他不在家时，在他家安装了窃、听器甚至是监控器。
柳祭阳划了一下屏幕中间绿色的按键，手机屏幕上出现了柳母久违的面容。她有些憔悴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柳祭阳。
“喂，妈你还好吗？”柳祭阳的鼻子一酸，声音中带着哭腔说。
柳母此时的处境还算自由，她所在的房间四面都是混凝土墙壁，只有一缕阳光从高处的铁栅栏窗投射进来，将铁窗和铁窗上蹲着的鸽子的形状在地面上投影出来。房间中的设施及其简陋，只有一张简易铁床和一个马桶。
一见到儿子的面，柳母率先哭了起来“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什么麻烦了？”
柳祭阳想哭，但是忍住了，他知道这附近一定有韩荃的人在紧盯着自己。
“我这里没什么麻烦，李忘忧对你怎么样？”柳祭阳小声的问。
“那女孩倒是挺好的，我每天的饭都是她送的，只是这太不自由，妈想你。”
柳祭阳抬起头看着天空，这样眼睛中的泪水才不至于流淌出来。
“妈，你先忍一段时间，等我抽出时间来就去接你，我看你那窗户起不到挡风的作用，屋子是不是很冷啊？”
“这屋子好像跟外面是相通的，但是不知道为啥屋里一点都不冷。”
柳祭阳想象得到，应该是李忘忧用了规律的力量改变了周围的温度。“那还好，你缺什么吃的用的就跟那个女人说，她敢不答应你就告诉我，我收拾她。”
“儿子，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妈，你跟妈说，要不我也跟着上火，这两天因为你的事我耳鸣的老毛病又犯了。”
“你放心吧，我肯定没在外面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我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够了。”李忘忧一把夺过柳母手中的手机对柳祭阳说“时间到了，下次再聊吧。”
说完，李忘忧挂断了视频，柳祭阳见柳母没事，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下午，柳祭阳照常去了学校，他知道摆脱掉警方眼线的最佳时机就是夜里放学时，趁着人多拥挤开启虫洞离开。
晚上九点半，柳祭阳将虫洞的那一头设置在林风骨的家里。
此时的林
风骨已经在家颓废了二十多天，想来他赋闲在家以后就没再刮过胡子，满脸的胡茬将原本俊俏的面孔遮挡住十之七八，地上的易拉罐和废纸团到处都是。
见到柳祭阳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林风骨也是一愣，他睡眼惺忪的问“你怎么又来了？”
“你怎么回事，脑子锈住了，喝这么多酒干啥？”柳祭阳责问道。
“除了喝酒我还能做什么？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想要问我吧。”
柳祭阳踢开地上的废弃易拉罐，毫不见外的坐在沙发上。
“那个孩子死了，是被毁灭杀死的。”
“你说创造干扰者？”林风骨打了个酒嗝后问。
“除了他还有谁，但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韩荃带人在医院围捕周家方时，毁灭干扰者为什么会恰好出现在现场？如果说公安系统内部没有他的消息渠道，我真想不出有什么别的原因。”
“这件事有三种可能，第一，你们能知道周家方的身份，为什么毁灭不能知道，也许他和你们一样从孤儿院那得到的线索。第二，就像你说的，他在公安局里有消息渠道，但是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因为我也是体制内的人，想要在公安局走漏消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何况这次又是韩荃挂帅。第三，如果是这种情况你们就危险了，毁灭和感知已经联手了。”
柳祭阳手中摆弄的橘子突然掉到了地上，他甚至想不起来去捡“为什么，为什么是联手，而不是毁灭的力量和感知的力量已经汇聚在一起了？”
“如果这两种力量真的结合了，此时诸神之战已经结束了。”
“可是怎么会有人和感知联手呢？无论谁见到感知的第一时间应该都会杀掉他吧。”
“咱们现在假设第三种可能是真实存在的，我想感知应该不会傻到跟干扰者直接见面，他可是感知，既然能感知到你们的存在，那么得到你们的联系方式对他来说自然不是问题，他一定在某个角落里暗中下这盘棋，至于你们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林风骨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啤酒，喝完还不忘用袖子擦擦嘴角的酒浆。
“你是说感知与其他干扰者之间的联系是单方向的？”
“你比以前聪明了。”
“可为什么他要选择毁灭去杀掉创造呢？”
“无论他选择哪个干扰者你都会有此一问的，其实他之所以选择毁灭去杀掉创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你。”
“我？”
“难道不是吗？你一人拥有三种能力，再加上与李忘忧联手，相当于所有干扰者中一半的能力都在你手上，如果感知再不作出平衡，你就快要成神了，如果再让你多得到一份能力，整个游戏就会出现失衡，到时即使感知在暗你在明，他也很难杀的了你。”
“可恶的感知，他居然如此心机叵测。”突然，柳祭阳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样，他一拍大腿说“感知的能力相当于千里眼加上顺风耳，那岂不是说你我现在的谈话全在他的监视之下。”
林风骨一努嘴说“嗯，一半一半吧。”
“什么意思？”
只见林风骨从茶几上的一堆瓜子皮下
翻出一个笔记本，举在柳祭阳的眼前说“盯着这个笔记本回答我的问题。”
“你说。”
“现在几点钟，眼睛不许离开笔记本。”
“这我哪知道，大概十点钟？”
“十点零五，好了，你可以不用盯着笔记本看了。钟表就在墙上，但是只要你不往墙上看便不知道现在具体的时间，即使你可以毫不费力的看清上面的时刻。对于感知干扰者来说也是这样，他可以看见和听见咱们这发生的一切，但是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咱们，如果刚才咱们谈话时他恰好在感知咱们，那很不幸，咱们抽到了下下签。”
“看来剩余的干扰者数量多些也是由好处的，如果只剩下我和感知，他一定会二十四小时盯着我看的，那感觉我可受不了。”
林风骨又从茶几下面摆放杂物的隔断掏出一本褐色封皮的书，大小和厚度与巴掌相近，他将书递给柳祭阳说“对付感知的办法我已经想好了，这个你拿回去看，你上课可以不学习，但是这本书一定要死死的记在脑子里，一个字也不许错，我们赌的就是感知现在没有看着我们，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就赢了一半。”
柳祭阳接过那本书，上面写着六个黑色的大字《摩斯密码详解》，此时他明白了林风骨的意图，感知干扰者获取情报的手段无非是通过五感，但假如自己和林风骨的交流方式感知干扰者无法理解，那么感知干扰者就无法从他们这里获得有用的信息。
柳祭阳赶紧将这本书揣进兜里，他拿出手机，把他之前在手机上的截屏给林风骨看“林哥，有件事我还想再借用你的大脑，李忘忧把我妈抓走了，你看，这是她关押她的地方。”
林风骨接过手机一看，视频中一个女人面露悲怆之情，身后的铁栅栏窗上落着一只灰色的鸽子。
“时间是中午十点钟，光线能从窗户中射到地面上，证明铁窗的朝向是向南，有鸽子停在铁窗外证明房间与室外相通，鸽子的品种是斑尾林鸽，这种鸽子在H市我只在西索大道上见人饲养过，或许其他地方也有，但是我没见过，如果你想找到阿姨的话我建议你先想办法了解李忘忧的背景，这个房间很明显是个仓库，她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这间仓库的使用权的呢？通过一张截图我也只能推测出这么多来，其他的还要靠你自己想办法。”
“能得到这些信息我已经很感谢了，如果是我自己的话说不定要挠头很久呢。”
“阿姨的事你一定抓点紧，用不了多久感知就会知道这件事，那时候你就真的危险了，还是那句话，一旦有变，我希望你明白谁轻谁重，只要你成了神，一切都是可行的。”
“我知道，林哥。”
“等下再走。”林风骨见柳祭阳有了去意，连忙拦住他。
只见林风骨拨通了一个电话“喂，你好，我要两个烤肉个拌饭，送到和平小区，三栋503，一个微辣，一个甜口的，对，放门口就行，我自己出去取。”
林风骨说“你也饿了吧，整好我也没吃饭，你和我一起吃吧。”
“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呢，我吃不下，你自己吃吧，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