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本霞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厂房，想必房间中的那人已经逃走了，希望他可以履行诺言吧。
“什么事，我还要回家给孙子和儿媳做饭。”阿婆的声音冰冷至极点。
“警民合作是每个市民的义务，希望您能配合。”
就在下午三点钟时，警方终于找到了魏本霞。韩荃授意负责跟踪的警员不要打草惊蛇，只要悄悄的跟着就好。
这两名警员跟踪魏本霞来到了厂房门口，只看见她在里面纠结了很久，房间里静的出奇，一点声音都没有。再之后魏本霞按下了身边遥控器的按钮后，一个小孩子就跑了出来。
两名警员根据自己的判断觉得可以收网了，便拦住魏本霞盘问起来。
“麻烦您平端左手。”另一个警员命令道。
“你们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吧。”魏本霞无奈的将手心中的“0”露了出来。
那位警员从腰间解下了手铐对魏本霞说“阿婆，我们现在以危害公共治安罪逮捕你，希望你配合。”
见到此情此景的亮亮一下子哭了出来，他揪住警员的裤腿踢打着“坏人，你们这些坏人，不要伤害奶奶。”
魏本霞连忙将亮亮拉了回来。“抱歉，孩子太小不懂事，我跟你们走，但是我得让我儿媳妇来把孩子接走。”
“这件事我们会去办的，请您现在和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警员面无表情的将冰冷手铐铐在魏本霞的手上。
与此同时，蔡明俊收到了一条短信“杀了她，你知道一旦她落入警察手里会给诸神之战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蔡明俊轻蔑的一笑，将手机揣进兜里置之不理。
“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但不要以为我是你的棋子，尘埃虽轻，自有一方天地。”
“蔡家二公子，实不相瞒，警察已经注意到蔡氏金行了，你这样做只会让他们加速怀疑你。”
“破釜沉舟，百二雄关终属楚。”
一个小时后。
儿媳将亮亮接走了，临走前还在怒斥说“老不死的，这么大岁数还不安生，知不知道给家里人添了多少麻烦。”
儿媳走后，魏本霞露出了落寞的神情，她随警察进入了审讯室。
“魏本霞，我希望你对你的罪行老实交代，干扰者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韩荃坐在老人对面问。
失去了永恒的能力，魏本霞已经很难应付这种煎熬了，一瞬间她好像苍老了不少。
“我都说，给我一杯水行吗，领导。”魏本霞舔着干涩的嘴唇说。
韩荃示意小雅给老人递去了一杯水，魏本霞大口喝了两口之后说“领导，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存在吗？”
“曾经不信，现在不得不信。”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魏本霞将自己所知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包括普通人也能得到干扰者的能力这件事。
听完老人的叙述之后，韩荃紧握着的手指已经抠坏了手心。
说完了这一切，魏本霞风烛残年的坐在座位上，头发乱蓬蓬的，永恒干扰者虽然还活着，但是心已经死了。
林风骨站在玻璃窗外，里面说的什么他听得真真切切。
“好一个毁灭干扰者，你找不到感知，就想把这潭水搅浑，
你这是在倒逼感知现身啊，只可惜柳祭阳的能力都有次数上的限制，这样一来实在被动极了，虽然柳祭阳现在处境被动，但还有两手活棋能下。”
此时房元策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一杯给自己，一杯给林风骨。
“听说你以前跟柳祭阳关系很好？为什么会帮他？”房元策问。
“你说万小豪那件事吗？惩恶扬善难道不是警察的职责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件事。”
“毁灭的身份确认了吗？”林风骨话锋一转问。
“当然，他也没想隐瞒什么，下午厂房杀人案蔡氏金行的董事和家眷都在被监视的状态，唯独蔡家二公子至今未归，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看来他就是毁灭了，他杀了周家方和李忘忧，现在即便是咱们知道他的身份也已经奈何不了他了。”
“确实，他现在算是半神了，但别人奈何不了，不代表你林风骨没办法。”
“办法总会有的，但现在咱们还不得势，既然你已经知道诸神之战了，如果让你选的话，你希望谁成为神？”
“现在谁成为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谁都想成为神，如果这样的话世界早晚会乱掉的。”房元策说。
“所以啊，希望数字人的案子韩处长能压一段时间吧，否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风骨兄高见，不过如果二选一的话，我不希望蔡明俊成为神，他造的杀孽太多了。”
“元策兄是不是有些唯心了，这不像你的性格，你支持柳祭阳是不是有些别的原因？”林风骨问。
房元策尴尬的笑了笑说“凡是接触到诸神之战核心的人都会沾染上因果，像我这样长期执行秘密任务的军旅之人最是如此。或许我的报应早晚都会来，但我只知道一点，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就蔡明俊杀了我恩人只一点，他成神我就一百了不愿意。”
“恩人？李忘忧？”
“林风骨不愧是林风骨。”
“你不应该对我说这些。”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蔡明俊死之前，我可以帮上你们的忙。”
韩荃叫来了干警，将魏本霞带了下去，他神采奕奕的从审讯室中出来了。
“魏本霞今天真是交代了惊天的秘密，这件事一旦上报上去绝对会引起高层轰动的。”韩荃兴奋的说。
“是啊，秦始皇当年派徐福东渡扶桑，为的就是寻找长生不老，现在这份机缘送上门了，难道韩处长要拱手相送吗？”林风骨抱着肩膀，试探道。
“你说这是什么话，恪尽职守是公职人员的本分，你是要怂恿我为了一己之私将这件事隐匿不报吗？”
“是。”林风骨肯定的说“如果韩处长爱国尽管上报就是，如果爱民，我希望你能暂时将此事搁置。”
“你这叫什么话，你也算个文化人，知行合一的道理还不懂吗？知和行是一体，爱国和爱民也是一体。”
“既然韩处长是文化人，那你可知道为什么市场上的兔子人们都会用钱去买，野外的兔子却人尽可逐？”林风骨摒弃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着。
“因为市场上的兔子有了主人，明码标价，人们自然会去买，可野外的兔子无主，人人都以为是自
己囊中之物，自然人人去抢。”
“这些干扰者现在又何尝不是野外的兔子，假使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自然会引起一番逐鹿，届时天下大乱可如韩处长的心？”
韩荃丢下了句“匹夫竖子，不相与谋。”后径自离开了。
后来韩荃并没有将这件事上报上去，想来比起官位他还是多存了一些良心。
在市公安局的会议室中，韩荃仍然是居中而坐，他古井无波的问“现在干扰者的事我们已经大体知道了，林风骨，接下来的行动路线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林风骨手指尖的圆珠笔来回转动，他思忖了一会问“韩处长想要借干扰者的事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呢？”
“当然是尽快将剩下的干扰者逮捕归案了，现如今还活着的干扰者已确定身份的，有柳祭阳，蔡明俊和魏本霞，当然了，现在魏本霞已经不能对局势造成影响了。”
“韩处应该知道合纵连横的思想吧？”林风骨问。
“你的意思是先拉拢一名干扰者，再去对抗其他的人？”
“不然呢？凭咱们现在的手段能抓住柳祭阳还是能抓住蔡明俊，况且咱么现在无法断定外面还有几个干扰者。”林风骨说。
韩荃却对林风骨的话不以为意，他说“你要我和罪犯合作？”
“在你眼里我不也是罪犯，韩处长五十步笑百步似乎有些表里不一吧。”
韩荃轻蔑的一笑说“你是要和柳祭阳合作？”
“眼下能确认身份的干扰者也只有柳祭阳和蔡明俊了，相比于背负十余条人命的蔡明俊，我觉得还是柳祭阳更容易控制些。”
韩荃怎么也没想到房元策会突然帮柳祭阳说话，不过相比于房元策的反应，韩荃更倾向于看看林风骨是个什么态度。
“我觉得韩处长你对局面梳理的还不是很明确，你觉得干扰者都是罪犯，但事实呢？一个人没伤害过的人还能算是罪犯吗？”林风骨反问道。
“是狗就改不了吃屎，你看哪个干扰者没伤害过人？”韩荃质问道。
“这是莫须有，用诛心的姿态定人罪，这是不合理，也不合法的。无论如何，在诸神之战中有一条定律，就是无论哪个干扰者得到感知的能力，诸神之战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结束对吧。”
“这还用问。”
“现在诸神之战还没有结束，是不是就证明感知干扰者还没有死？”林风骨问。
韩荃瞬间明白了林风骨的意思，但还有几个地方他想不明白。
“你的意思是我们和感知干扰者合作？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并不能主动联系他啊。”
林风骨早已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出了一个电话号码，他站起身来说“感知干扰者，我知道你正在感知我们身边的一切，如果你想跟警方合作的话，就给发一条短信过来，加入我们吧，因为你没得选。”
所有人都被林风骨奇异的行为震撼到了，但林风骨这样聪明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你说感知现在正在监视我们？”韩荃满脸的不可思议“你凭什么确定他会发短信过来？”
“因为感知干扰者没有任何攻击手段，他布局这么久，即使咱么不联系他，他也会主动联系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