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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 事了(今天停电就五千了)

自古以来,世间的生灵只能拥有一次生命,一旦失去就再无,但修行人向来逆天改命,对天地定下的这一条规则,并不服气,经历千辛万苦终于修炼到人间顶峰,一举一动都携带着莫大威力,恨不得长此以往都享受下去,但是人就会死,会有寿命的尽头,于是圣人就开始和天地抗争,各式各样复活法子,被不想死的圣人创建出来。

圣人相当于天地的儿子,杀又杀不得,但是任由他们无限复苏又违背了天地规则,于是天地重新立下规矩,想要复活可以,得先受过他的雷劫,再谈其他的,要是雷劫渡不过去,当场化为灰灰,就无需再谈下一步了。

上一次安然通过雷劫的,是一位拿剑老头,天地一时不察,让其钻了空子,不过这一次,血画屠城百万复苏,是彻底招惹了天地。

于是道道紫色雷龙凝聚,只是看着就让人足够胆寒了。

浮云显露出开心的神色,天地雷劫任何人都逃不过,哪怕血画扛下雷劫,也必然是重伤垂死,将其斩杀易如翻掌。

相比于浮云等人的欢喜,血画脸色就很难看许多了,他也想过自己会接受天地考验,但绝对没想到天地会如此凶猛,紫色雷电啊,就算是道圣也要费尽全力才能御使,可天上紫雷不下百道,换句话来说,相当一百位道圣全力施法,其威力可想而知,就连全盛时裴修,也不敢说安然度过,他彼此现在的裴修都不如,怎么能不害怕呢。

他看向身边的剑魔裴修,央求道:“请大人救我。”

裴修阴沉着脸,思考一会儿,便痛快的拒绝了,他不是傻子,雷劫如此恐怖,进去就是找死,更何况他连林海能放弃,再放弃一个血画,但是顺理成章,大不了再找几个魔头,反正是天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被封印的。

救血画只是他的一步闲棋,成不成并不重要,只要能给姜令他们找一些麻烦,那就最好不过了,就算失败了也无太大关系,真正落在棋盘上的另有其人。

血画惨笑一声,对于裴修的冷酷无情,在意料之中。

魔修向来是阴险狡诈,凡事只想着自己,要是真的有朋友,也是拿来驱使的,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

他转过头看向神色古怪的浮云,开口道:“我以为是我赢了,没曾想到是你赢。”

浮云讽刺道:“你从来就没有赢过,做人的时候被你师兄永远压在一头,做魔头被我斩杀,现在就算复活了,天地也不让你活下去,你什么时候赢过?”

自古杀人不诛心,而浮云说出来的话,就是诛心之言,听在血画耳中,如万千刀割。

无论如何逃避,该来的总是会来的,紫色雷电呼啸一声,只是眨眼间,就劈在血画身上,未等他反应,又有源源不断的雷电直直落下,波及范围甚广。

就连裴修也不轻不重挨了一道,在脸上留下不短的印子。

天地生雷劫,汹涌诛魔邪。

不短时间过后,雷劫散开,只留下看似完好无损的血画站在原地,不见其有何动作,身体出现道道裂纹,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传出,但就算如此,他还是活下来了,没有死透。

姜令不管这些,天地既然没有劈死他,就应当由自己出手了,他站在一处废墟前,有剑气直冲天际,将薪火递出时,整座大都顿时剑声大作。

裴修想要出剑阻拦,但他面前站了陈晓和浮云,皆是虎视眈眈。

他看着还未散去的雷云,轻声道:“这么说来,他必死喽。”

没人回答他,也不觉得尴尬,一个人自顾自的笑了。

姜令出剑很快,尤其是面对重伤垂死的血画,那就更加快了,浩浩荡荡剑气穿胸而过,将裂痕满身的血画彻底斩成一块块,这还没有完,深吸一口气,又出了一剑,于是血画魂飞魄散,半点都没有留存。

今日剑圣姜令,连斩两位魔头。

天地罕见没有下血雨,只是浩浩荡荡落了雪花,好一场大雪。

没过多久就将整座大都覆盖,落在天地中,不沾染半点血腥,留存的只是洁白。

姜令没有用剑气分开,任由雪花落在自己身上,远远看去,像是披着孝服,他也是这个意思,就当是为大都百万民众,送葬了。

浮云气息衰弱下来,于剑圣见到血画身死,对人间就再无留恋了,他活的也不短,算是看透了这个世间,不过终究是借浮云的身体战了一场,总要留下谢礼。

于是浮云气息停稳,脑海里有无尽剑理灌输进来,凭借着这些知识,就算让他重走一遍于剑圣的道路,拔剑成圣也是可以的,只是这样,就说不清,他是于剑圣还是浮云了。

他猛然喘气,捂着头蹲在地上,神情极为难受,一位剑圣毕生剑理,何其庞大,用浩如烟海来描述也是不差的,浮云只是通明境小修士,着实难为他了。

姜令对浮云还是较为满意,于是抽出

空闲时间,一指点在浮云头上,将他理解不了的知识加上一把锁,等到境界达到了,自然而然就会解开。

毕竟是得了剑圣传承的孩子,只要不走歪路,成圣也是理所应当,时间就不好说了,就看什么时候能悟透,毕竟资质并不怎么好。

浮云闭着眼睛头疼许久,缓解之后对姜令道谢。

姜令微微点头,挥挥衣袖将其送走,他更多的注意是放在裴修身上,要是等下打起来了,浮云已经没有那个境界,被剑气波及,不死也残,着实不美。

他看着裴修,平静道:“你还想做什么?”

不是说还做什么,还想做什么,以姜令对裴修的了解,知道他是一个极为有野心的人,说想见到的,绝对不只是血画。

裴修低着头平静道:“想做的有很多,但要是全做出来,会很麻烦,但如果你不捣乱的话,会轻松许多。”

姜令眉头皱起,裴修的回答不出他的所料,死了林海血画,他自然就会找其他帮手,天地间封印的魔头不少,有些地方连他都不清楚,但裴修知道,毕竟活得久。

要是裴修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又悄悄放出几个魔头,是很麻烦的。

他将薪火剑再次举起,气息灌输,朗声道:“那我就将你打的不能去搞事情。”

裴修愣住,转而哈哈大笑,像是听到极有趣的故事一样,姜令很强没错,但他裴修何时弱于他人了,想要将他打残,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陈晓也提着刀,和姜令成夹角之势,满身心的跃跃欲试。

先前打的还算痛快,但总归差那么点意思,每次相撞都是恰到好处的消散,看着狂暴汹涌,其实两人都没有受伤,唯一相同的,就是耗费了不少气息,现在和姜令一同出手的话,那结果就大大不同了。

和剑圣打架是一件很快活的事情。

陈晓笑意满脸:“怎样,你个鳖孙怕了,不敢打?”

裴修神情不变,要是一个人还好,两个人就有些勉强了,先前他躲避不及受了一道雷电,平白去了一层战力,再与人动手就是不明智。

于是他撂下一句场面话:“今日身体不适,下次再来。”

陈晓闻言哈哈大笑,裴修这是怕了他们,这个时候哪有天下第一的名头。

气势汹汹而来,如丧家之犬一样奔逃而走,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发了。

……

冲天剑气和汹涌刀芒也就罢了,待看到铺天盖地的雷云时,柳玉吓的三魂都要丢了,他只是沙场领军,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壮观的场面,哪怕他再愚笨也知道,大都怕是发生了了不起的事情,要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多圣人到此。

大都城已经没多少人了,就算如此,柳玉依旧是琢磨不定,他还担心大都又其他厉害东西,要是不小心犯了忌讳,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于是等了足足有半个月,粮草都快吃完了,才满不情愿的派出小部队进去刺探。

拿到消息之后,柳玉惊掉下巴,据他所知大都少说也有百万民众,可写在纸上的,只有甚少的两万人,其中各境修士就有三千。

让他不由想到了半月前圣人的出手,顿时打了个寒颤,连大都城都没有进去,拿着亲兵取来的大凉皇帝印,急匆匆统领着大军赶回理国,并不想在这里多待。

……

归年刀回到手中已经有了三天,不在的期间柳白衣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刀客身上没有刀,就像是老虎没有爪牙一般,提不起半点兴趣,连吃饭都没有胃口,直到归年重新回到他手上。

柳白衣骑在战马上,身后不远处依旧是争吵的道士和尚,对此他已经习以为常,反正无论他怎么说,两人每日都会花一些时间争吵,天文地理无所不包,甚至是做饭和姑娘都能谈论,明松是个老油条谈论姑娘倒是无妨,可了尘是正经和尚连姑娘的手都没有摸过,不知他从哪里听来那些关于姑娘的道理,和明松谈论的津津有味。

走到半路,柳白衣无可奈何:“两位歇歇吧,都快饭点了,不饿吗?”

明松难得回了一句:“不饿不饿,我俩人争论的道理就是饭食,顿顿都能吃饱,又怎么会饿呢。”

了尘对此也是深以为然,更加直接的体现,就是除了早饭,晚饭和中饭都不吃了,哪怕是晚上,都能在一个被窝里谈论一整夜。

也得亏他们是修士,身体素质还行,换做其他人,早就折腾死了。

就着两人的烦人之言,柳白衣骑着马率先进入眼前的一座大城。

至于后面的两人,反正有修为在,又丢不了,不如独自一人清清耳朵。

大城叫临安,是大理国皇城两座陪都之一,也是柳白衣的必经之地,经过临安再走过几个小城,靠近边塞的地方,就是曾

经的明国,他的故土了。

临安不准在大街上骑马,柳白衣欣然从之,牵着马缓慢的溜达,感受得久违的人文气息,这些日子他们一直走在山中,风声雨声蝉鸣之声在别人耳中听起来或许是自然之声,但真切体验过之后才发现,还真不如街边旅馆有腐败气的小床来的舒逸。

走到一处人群聚集的地方,心中起了好奇之心,放眼望去,见到一座榜单,里面啰里八嗦写了一大堆话,全是赞扬柳玉如何用兵如神在几日内攻下大都云云,不日就要班师回朝。

柳白衣神情不大自然,凉国会灭他是知道的,姜令做局没人反抗的了,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比凉国兵力和那一些修士,少说也能坚持半年,但根据榜单,凉国就这么轻松了当灭了国。

归年刀被还回来的时候,他问陈晓拿着去做了什么事情,而陈晓顾左右而言它,只对他透露一点,他和姜令在大都和人打架。

现在一想起来,情况顿时明了。

和人打架,能和他们两个打的,也一定是圣人,还是比较强的那种,而这种圣人天地间只有一位,叫做裴修,如此说来,大都被攻破也就理所当然了,就算他们再兵多将广,再训练有素,也抵不过圣人在头上打架。

这是柳白衣的想法,也是柳玉传递回朝的消息,血画吞吃百万生灵的消息被不约而同的隐藏起来,这件事情不能让世俗王朝知道,会出大乱子的。

现如今凉国已经灭亡了,那天底下最强盛的王朝就是大理了,至于剩下的都是些小国,保存自己都是勉强,也不敢来掺合对凉国的分食。

柳白衣对凉国没有多少感情,唯一的关系纽带,还是浮云,只要浮云没事,一切都好说。

不只是凉国,就连理国柳白衣都没有什么好脸色,自己故国还是灭在其手中,就算他脾气好,也得挣几分面子回来。

理国看着势大没错,但在圣人手上,依旧是翻不起风浪,柳白衣背后站了不止一位圣人,他想要给理国找一些麻烦,说句实在的,理国可有的罪受了。

虽然柳白衣不会让圣人出手,可要是他受了什么重伤,第一个跳出来的指定是陈晓,终究他是刀道希望,陈晓将未完成的梦想都寄托在他身上,一旦发生什么不测,再想去找下一位那得猴年马月了,在这之前,得为他报仇才行。

江湖中有一句老话,叫做打了小的出来老的,说的就是这样。

离开榜单,柳白衣牵马漫无目的走着,身后就是明松和了尘,在柳白衣观看榜单的这一阵功夫,两人已经讨论完毕,依旧是分不出谁胜谁负,只好放下心思,约定下次再战。

明松是偏远乡下镇里来的人,半生相伴只有土地和道经,哪里见过这么繁华的景色,顿时就迷了眼,不过他的口味也蛮独特,一直盯着街上的姑娘看,口水哈喇子流了一衣袖,也不知道擦擦。

柳白衣循着他目光而看,见到一个婀娜多姿的少妇正在做豆腐,顿时了然,这道士怕是一个人单身久了,见到漂亮女子就走不动,打趣道:“怎样好看吧,喜欢吗?”

明松下意识的点头:“好看好看,美若天仙。”

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正想重新做出高人的脸色,却见到柳白衣满是笑意的脸庞,老脸一红,详怒道:“老道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和你想那样,简直下流。”

这倒轮到柳白衣惊奇了,轻笑道:“那你说说我想的是哪样,我只说了那姑娘好看吗,难道有什么错吗,难道你不喜欢,要是我说的不对,那你说说,我想的是哪样?”

明松自知理亏,不去看他,依旧是笑眯眯看着卖豆腐的少妇,没过多久,又听见他说:“天气炎热,不如去吃碗豆腐脑吧,也好解解暑气,略作休息。”

柳白衣看着那个不算很漂亮的少妇,搞不懂明松为何一见钟情,不过也不好抚了他的面子,点头答应:“也行,就圆你个心愿,了尘你说如何?”

了尘笑道:“先前我们还在谈论,姑娘有什么好的,被他批的一无是处,现在的好,他倒是迷恋上了,现在看来是我胜了一局。”

明松哼了一声,这的确有些打脸,不过他脸皮就是很厚,对话语也并不在意,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去和那位姑娘搭上话。

三人各自牵着坐骑,径直走到少妇面前,明松自告奋勇去帮忙点餐,柳白衣也是乐的轻松,笑着看他去接近那位少妇,可是没过多久,就一块豆腐摔在脸上,灰头土脸的走了回来。

看着这副场景,柳白衣忍俊不禁的笑了,声音很大,落在明松耳中就尤其刺耳了。

就连了尘,一边说着罪过,一边轻笑,明松吃憋他看在眼里也是相当解气的。

柳白衣勉强收起笑容,平复心情,问道:“你和那位女子说了什么,平白无故赚了一块豆腐,是个挺好的活计。”

说到豆腐两个字的时候,又是一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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