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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武士彟再结连理 陈翔经营辽西

武士彟跟着李渊打天下,管理内务,成为李渊须臾不可或缺的助理之一。这几年原配妻子相里氏和一个儿子相继病逝,武士彟都没有时间回老家(并州)料理后事,李渊看在眼里、记在心头。现在天下大致已定,李渊亲自张罗武士彟的婚事,为他挑选了一位妻子,是隋朝贵族杨达的女儿,令桂阳公主主办婚事,结婚费用全部从国库支出。

皇帝提亲、公主主婚、费用国家支付,这是历史上罕见的殊恩和殊荣。

杨达乃隋朝宗室,隋朝门下省纳言(宰相),十多年前就已经去世。杨达小女杨华,从小聪明、精通诗赋、相貌俊美,可惜婚后不久丈夫病逝,孀居在家多年。李渊与杨达是通家之好,以家长身份,将其再嫁给自己的近臣武士彟,皆大欢喜。从此,武士彟也正是步入关陇贵族阶层。

宋成送了一架精美的架子床作为武士彟的新婚贺礼,该床背面和侧面有雕花护板,顶部有盖,在床两侧的门围上贴有对联:“洞房花烛夜 知己贺礼来”,门楣上的横批是:“双喜临门”

新婚之夜,武士彟应酬完宾客后,终于与新娘独处内宅。新娘饶有兴致地看着对联,指着大床说道:“这是你挚友送的吧。”

武士彟为了尽快熟络,也愿意多说些话,问道:“他是我最知己的朋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新娘道:“你看这副对联,并不太对称。但语义欢愉,显见你们关系匪浅。”

武士彟说道:“第一眼看到这副对联,我就不由一笑。想当初,他初交宇文士及,请其喝酒,让我作陪,他说感谢我前来,我答道:人生乐事有二:洞房花烛夜,知己喝酒时。想必他仍记得此事,故书此对联相贺。”

新娘笑道:“这人倒是有趣,只是这床做的精美,破费颇多。”

武士彟说道:“这点破费,对他不过是九牛一毛,你肯猜猜他是谁吗?”

新娘再次粲然一笑,轻启朱唇:“不难,他请你作陪结识宇文士及,说明他出身平民,必是新崛起的人物。宋成的数万银两进长安,轰动一时,我身在深闺都已知晓,想必是他。”

武士彟见新娘爽朗漂亮,从容而谈,心都酥了,不由佩服道:“娘子一语中的,果然蕙质兰心。此人就是宋成,他不仅豪富,而且悍勇无匹、精通权变,真乃天下奇男子!”

新娘说道:“

大浪淘沙始见金,夫婿能在乱世之中脱颖而出,就是妾眼中的英雄。”

武士彟的软肋是出身平民,听得此话大为感动和自豪,与佳人情投意合,合卺成礼。在拥有新娘的同时,自己的心也被佳人牢牢捕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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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翔在辽西经营信联帮,商贸和生产并举,养马贩马已是小业务,造车、冶铁、打造铁器、制作木器,使得收入滚滚。陈翔听从宋成分散信联帮的建议,在奚族设置了造车厂,在契丹建造了炼铁炉,二族因此获利颇丰。陈翔即扩大了产能,又将奚族和契丹与自己联系的更为紧密。

蓦然回首,陈翔发现自己已是辽西说一不二、人人尊崇的大佬。宋成乍然来信,让陈翔拿出十万两白银,陈翔毫不迟疑,召集左右臂膀王士强和刘志东商议如何落实。王士强和刘志东都是北口寨子弟,宋成、陈翔的发小,分别负责管理生产和商贸。王士强眼见要拿出这么多钱,有些肉疼,于是说道:“这笔钱是否算作大当家个人出资?”

陈翔说道:“这笔钱从信联帮资产中出,但要单独记账,以后与大当家见面后,再谈如何算法。”众人同意。

杨仁清是数年前因受到杨玄感造反事件牵连,举家逃到北口寨避难的。杨仁清见闻广博,成了陈翔最依赖的谋士。

杨仁清的儿子杨旻曾经娶北口寨老兵乐天的女儿乐桂英为妻,一时传为佳话。然而,乐桂英从小没人管束,精于骑马狩猎,却不喜女工。嫁给杨旻后,不愿遵从贵族家庭的条条框框,婆媳不和。偏偏乐桂英有北口寨全寨父老做后盾,压制丈夫一头,使其二头受气。近来,杨旻新娶了小妾,乐桂英一气之下,不回杨家。乐桂英结婚多年,并无子女,离开杨家无牵无挂,和爹妈一起过日子,更觉舒心。

陈翔与乐桂英的关系如同亲妹,对待乱麻般的家事,也是无从插手。

唐朝建立以后,杨仁清打探清楚,可以重回老家,回归家族,已有举家迁回之念,但自己熟知信联帮的许多机密,不知如何才能脱身。现在宋成提出信联帮由明转暗,陈翔准许人们另谋他途,觉得时机已到,找到陈翔说道:“我已经年老,想落叶归根,老家那里已经打探清楚,可以重回故里。”

陈翔见杨仁清如此说法,知道其去意已决,于是说道:“您老

帮我颇多,我是舍不得你走,但你要带领全家回归故里,这是理所当然,我自然支持。我会结清你的红利,欢送你们一家。”

杨仁清见陈翔说的干脆利落,放下心来。

谈到儿媳乐桂英,杨仁清说道:“桂英是个好女孩,可惜与杨旻性情不合,我们举家搬走前,不如让他们办了离婚手续,好让桂英今后能尽早再嫁。”

陈翔同意。

杨仁清一家来北口寨六年,陈翔分给了二万两白银的红利,杨仁清见状大为感动,对陈翔说道:“世上人人都知诚信的重要,但涉及切身利益时难免自私,陈当家始终如一,令我感动在心。临走前,我有几句肺腑之言要说:

你的才能世所罕见,与宋当家是一时瑜亮。若非李唐崛起,你们完全有可能开创东魏之局。然而李渊拥有百年世家根基,得到关陇集团支持,继承了隋朝基业,得以一统天下。你们现在将信联帮化整为零,降低风险的做法,我深表赞同。我也认为现在已经失去继续公开争霸天下的机会了。

但是,你们的前途依然光明,有机会长期雄霸辽西,多少年过后,你陈翔家族何尝不能崛起为世家大族!

要想发展成为世家大族,要做好二件事:

1.办学堂,让家族子弟从小读书。

2.在京城设立据点,为家族子弟踏入仕途铺路。”

杨仁清接着说道:“我已年老体衰,才体会到,操劳一生意义,就是为子女铺路而已。吾儿资质平平,不足以在风口浪尖中讨生活,只能回老家承蒙祖荫,小康度日。

李渊一旦腾出手来,就要消减地方势力,你们这里将来就是风口浪尖,要多加小心。”

陈翔听得频频点头,说道:“先生所言极是。”

杨仁清一家走后,陈翔慢慢品味出来,宋成所作所为,与杨仁清的肺腑之言相合。(知易行难,未雨绸缪则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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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东魏:530年起,北魏分裂成东魏和西魏。从底层做起的高欢,经数年时间,逐渐掌控了东魏,成为后世眼中,逆袭成功的经典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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