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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第 115 章

此为防盗章  因苏景缘故, 康熙这两月偶尔会来永宁宫坐一坐, 与德妃说说话。德妃从康熙只言片语中猜到阿克敦会被调回京,却没想到会让阿克敦做护军参领。再看面容温和清雅的苏景时,德妃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不过她素来不会在这种官员任命的事情乱开口,这会儿当然不会破例。

她只是笑笑,欢喜道:“等你姑母回京,也让她递牌子, 她将你抚养长大, 我这里有些东西赏她。”

苏景起身替玛尔屯氏谢恩。

德妃见苏景始终恭恭敬敬的模样,实在没话说。她知道苏景在太后与康熙面前不是这样的, 却拿苏景没办法。到最后,问过苏景可有去给太后请安,苏景道一进宫就去了, 德妃没法子, 只好交待苏景早些出宫,办好万岁交待的差事。

苏景出宫, 已改名叫石荣的阿大赶紧迎上去。石荣现任贝勒府三等侍卫, 除了贝勒府的五十名侍卫, 还有康熙赐的一百个护军, 都归他与兄弟石华管。至于苏景先前在扬州训练起来的人手则化名为暗,由原喊阿三和幺四,现叫石福与石贵管着。

石荣原本就是苏景死忠,自从得知苏景真正身份,来到京城后, 更是将苏景看的胜过一切。当然,因要与京城各路人马交际,他性情也变了些,不要以前一样总是绷着张脸,寡言少语的一看就让人望而生畏。

这会儿看到苏景出来,他把小太监的活给抢了,丝毫不知道小太监瞪的眼珠子都要出来,还有心思与苏景玩笑,“贝勒爷,您还是坐马车?”

“不坐马车不成啊。”在扬州时,苏景从来没为自己的脸烦恼过,没想到京城,一张脸反而让自己有些寸步难行。苏景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叹道:“扬州女子婉约,京师,是满家贵女的天下。”满人家得宠的姑娘,没出嫁前,素来养的有点奔放,所以有人能在路边上给他扔花,也有人敢直接在酒楼上朝他砸香囊,里面还有定情信物……

苏景慵懒靠在马车香榻上,全无在康熙等人面前时的风雅,叹笑道:“也怪我如今是个贝勒。”若还只是个寄居姑父家中,从事商贾的普通满人,即便貌胜潘安,也不过是引几个名妓倾心相随罢了。至于那些贵女们,她们或许会在午夜梦回时想到自己这张脸,然后嫁给门当户对的名门子弟,生儿育女后,再说起自己,便是个空有才干却无大志的纨绔人。

世间情义,不过如此……

石荣是见识过人情冷暖的,当下很赞同,大声道:“贝勒爷说的是,娘们儿,都是认权认钱不认人。”

这话说的一干护军兵们人人符合,他们到苏景身边也有些日子,起初看着苏景一副风雅君子的模样还唯恐合不来,心里也有些瞧不上。满人,是马上打下来的江山,只会念书读诗的书生有屁用!等到后来亲眼看见拉弓骑马,习武练剑后,顿时心态大变。这些时日又知道苏景性情,只要做好吩咐的事,对奴才就很宽厚,此时纷纷敢接几句话。

一群丘八在那儿唾沫星子四溅,这个说当初成亲时被岳家讹了多少银子,那个说娶个恶婆娘,天天回家就上来搜衣裳,看有没有私藏银子,还有人道自己在外头卖命,回家连口热水都喝不上,更有人诉苦道挣的再多,家里婆娘不生儿子还不许纳妾,将来都是要给别人的。

这些护军都是出自包衣,且是包衣中地位低下没有甚么门路的,否则包衣也能谋个一官半职,何苦入军营做护卫呢?又不是有品级的侍卫,娶得妻子自然也是贫困的包衣或者普通旗人,家里日子都不算宽松,牢骚也就多。

苏景一一听在心里并不急着施恩,大浪淘沙,未得真金,何必急着收为己用?

何沉鱼才去看望外祖母回来,不愿意理会硬跟着要过去又抱怨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何珍,干脆抓了把干果吃得起劲。

何珍听着耳边嘎吱嘎吱的声音,看何沉鱼全无理会自己的意思,气得猛推了何沉鱼一把。

“你干甚么!”

何沉鱼阿玛何正望虽是赫舍里氏旁支,但与孝诚仁皇后那一支已经远的不能再远。何正望在京里做个没品级礼部铸印局使,一年才得三十一两五钱银子与三十一斛半禄米,连家人都养不活。好在祖上分家时得了点产业,又有女眷们嫁妆添补,勉勉强强能将日子过下去,这家里出行的马车自然怎么俭省怎么来。

姐妹两个就把马车挤的满满当当,再放个小桌,跟车的婆子和车夫一起坐在外面车辕上,姐妹争执都没人管。何沉鱼被何珍这么一推,撞到桌上冷汗都出来了。

看何沉鱼眼睛瞪的老大,何珍心里犯虚,心道这死丫头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往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这会儿随便碰碰都跟要拼命一样!

何珍自诩是姐姐,不肯服软,犟嘴道:“谁叫你不理我。”说着觉得自己没错,一拍桌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

干嘛要有你这个姐姐!上辈子我就是读书读坏脑子,才信了书里说的那些兄友弟恭姐妹和气的话,把额娘的教导丢到耳边,结果选秀的时候被你坑的只能去服侍冷宫的疯子!

这辈子,我要怎么痛快怎么来!

自觉是捡了一辈子活的何沉鱼从一早被何珍缠着不得不带她回外祖母家就不痛快,这会儿看何珍还要惹她,摆姐姐的架子,抄起桌上的盘子就朝何珍扔了过去。

一盘子的瓜子壳,水果皮带着何沉鱼的口水,黏黏搭搭沾了何珍满身。

何珍起初被砸傻了,等回过神在头发上一捋,捋下满手的唾沫和瓜子皮,整个人都快气疯了,尖叫一声就朝何沉鱼扑过去。

何沉鱼不甘示弱,何珍扯她头发,她就抓她脸,何珍踹她肚子,她干脆拽她裤子!顾得了上顾不了下的何珍最后仗着自己比何沉鱼大两岁,个子更高力气更大一屁股坐到何沉鱼身上,何沉鱼挣两下没挣过,于是出了绝招,她两手往前一伸,抓住何珍正在发育的胸一拧……

何珍愣住了,随着何沉鱼手上一用力,她痛的发出一声哀嚎!何沉鱼抓住机会,把何珍从身上掀下去,朝着何珍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然后扯着何珍的头发把她钗环全给卸了,她用力大,一撸就是一缕头发,弄得何珍糊了一脸的鼻涕眼泪。

两人在里头专心致志打架,滚来滚去,半点没察觉小小的马车随着她们的动作已经摇摇晃晃,车夫和跟车的婆子叫好几次没人听,马车本就老旧,在一阵摇晃之后两扇马车门终于在何沉鱼再次镇压何珍时使出的无影脚下被踹飞出去。

“什么人!”

“保护贝勒爷!”

“来人,抓刺客!”

“快去告诉步军衙门!”

马车门飞出去,姐妹俩也知道事情不对,再一听对面喊的话,两人吓得连忙松手,一起坐起来朝对面望。

这一看,就是何沉鱼都被吓了个半死,更别提何珍,整个人都软成一滩泥。

只见对面百来名护卫组成一道人墙,这些护卫都挂着护军营的腰牌,将中间一辆镶金嵌玉的八头大马四面不透风的围住,马车檐下挂着两个琉璃八角灯笼,上书端贝勒府四个大字。微风一吹,代表皇家身份的黄色纱帘轻轻飘动。

石荣骑在马上,将面前的两扇破门用刀轻轻一拨,靠近马车,见到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车夫与婆子,眉头一皱,再看马车里坐着只知道哭的何珍和恭敬行着大礼的何沉鱼,觉得事情应该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他骑马走回去,在马车边低声道:“贝勒爷,应当不是刺客。”

当然不是刺客!

何沉鱼耳朵灵,听到石荣话,在心里拼命大喊!

至于满榜的屡试不中……

世祖入关后复开科举,以收天下士人之心。而能用满人治理江山,大清的皇帝还是更想用满人的,号称最喜汉学的世祖爷也不例外。故此,为让满人向学,世祖又将科举分为满榜与汉榜。汉榜自然是汉人,满榜,却并非只有满人能考,蒙古旗,汉军旗,甚至回人,都能考。并且世祖当年也知道旗人与汉人比起来,文化功底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旗人科举比之汉人科举,取中要求一降再降,而且汉榜与满榜参考的人数相差多,录取名额却一样多!

即便如此,满榜能中进士的也没几个,旗人有朝廷每年给予的岁银,好歹能填报肚子。有门路的,完全不用科举就可以做官,没门路的,也没钱读书习字,更没那个耐心,还不如投军营呢?所以到现在,满人中坚持到最后中进士的就两个,何其尴尬。

可如今,又出了一个辛苦攻读却把家都读穷了仍甚么都中不了的……

跟随苏景多年的石荣与石华虽不是读书人,但一直见苏景过目不忘,随意施为就能征服江南各方大儒士子,斗文比诗不落下风。江南幼有才名,号称七世书香出身的解元徐平文只与苏景斗了一篇赋,就甘拜下风了。所以他们从来不认为读书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此时见到何正望这样的,都有点替对方难过。

“哦?”但学霸端贝勒面对如此学渣仍然十分淡然,他端起茶吹了吹,不动声色道:“接着说。”

“额奔可能也知道何正望的能耐,临死前去佟家求见了一等公佟国维的正室赫舍里氏。赫舍里氏乃是额奔的姑母,额奔的父亲色别克是庶出,不过额奔亲祖母当年正是赫舍里氏生母巴尔答氏的陪嫁,色别克从小就养在巴尔答氏跟前,故此与赫舍里氏这个嫡出妹妹感情深厚。赫舍里氏念及旧情,让人给侄孙安排了个差事。但何正望一心痴迷汉学,想通过科举进身,二十来年过去,官位反而越来越小,最后只能到礼部做个没品级的铸印局使。何正望的正室哈达纳喇氏眼见家里困窘,就在院子里修了一堵墙,劈出一半屋子租给在京师温书等待科举的学子,每年能得两个钱添补。一等公夫人也常常让人送些银子过去,只是都被何正望买了书。”

一个读书读傻了的,真是这样,倒不足为虑。

但苏景还是对隆科多今日异常的出面奇怪,细一想,旋即发现自己着相了。

混在朝堂的人,都是野心家,而野心家,十之八九必然喜欢投机,至于剩下不会随意出手的,那得是自己阿玛那种能忍到最后的,这便是胜利者了。

自己为何一意断定隆科多出面是为了何家,也许是为了自己呢?也许佟家或者只是隆科多一个人发现自己,又或许是雍亲王府有投注的价值,故此在那何家女打出亲戚招牌后,隆科多才捏着鼻子过来说情。他不是想帮何家,他是想向自己表明,佟家绝不会与自己为敌。

真是有意思!

自己一个才回京的皇孙,竟然就让大名鼎鼎的隆科多看在了眼里?佟国维,可应该是支持那位贤王的,隆科多此时又是否已经按照历史投了自己那位阿玛?

在自己出面动内务府前,或许应该试一试佟家,至少要试一试那位,八叔?

苏景正在心里思量,石华又说起一桩事。

“主子,奴才今日到何家,还发现了一桩稀罕事儿?”

石荣看着挤眉弄眼的弟弟,恨不能一巴掌呼在他脸上。就是这个脾性,所以到如今明明一身功夫是兄弟四个里最好,偏偏老三老四都放出独挡一面了,他却不得不把人放在身边亲自盯着,唯恐坏了主子的事。

眼下还敢在主子面前卖弄玄虚!

看石荣脸色发黑,石华不敢耽搁,忙老老实实道:“主子,何家隔壁住的不单是学子,还有一家姓吴的人,是名妇人带着一儿一女并一个丫鬟和一个哑巴婆子。奴才今日探了何家原本要走,却发现吴家的丫鬟来跟那何三姑娘借银子,说是吴家的姑娘生病了,何三姑娘像是与那吴姑娘十分亲近,就追问起吴夫人的去向,那小丫鬟只道吴夫人被二夫人带走了,二夫人是谁,任凭何三姑娘追问,都不肯说。何三姑娘也有些古怪,她拿不出银子,竟不肯向何夫人求助,跑去将自己的长命锁翻了出来给小丫鬟,让她死当。因这种种不同寻常之处,奴才从何家出来,就坠在了那吴家叫夕照的小丫鬟身后。”

石荣又瞪了石华一眼。难怪这么晚才回来,原来还管了闲事!

石华自知理亏,别过头装没看见,苏景却不以为然。

自己要用的人是甚么情形,他很清楚。人无完人,石华好奇心过甚,石荣未尝不是欠缺机变。他用人,先取一个忠字,接着按照他们脾气秉性安在合适位置上就是了。所以他对石华,一贯宽纵一些。

苏景喝了一口茶,打趣道:“你必然又有了发现。”

“主子说的是。”石华得到称赞,心满意足道:“奴才跟着夕照取了药又回到吴家,听到夕照和吴家姑娘说话,才知道原来那吴夫人竟是纳喇揆叙的妾室,只因揆叙之妻耿氏善妒不容,吴氏因此被撵出家门,带着一儿一女居住在外。那夕照还抱怨道二夫人太过狠心,他们都租住别人的破屋子了,二夫人还是不肯罢手。”

“纳喇揆叙……明珠的次子。”苏景听到这个名字,脸上漫不经心的神色顿收,道:“你还查到什么?”他知道自己手下的人,石华既然查到这个名字,肯定会接着查下去的。

石华脸上的得意都快溢出来了,他道:“奴才听到她们主仆的话,原本不敢信,待那吴姑娘服药睡下后,便去原来的相府外探听了一番,才知道她们说的都是真的。那吴夫人娘家姓吴,生父乃是顺治爷年间因科举舞弊案被牵连后发配宁古塔的吴兆骞。明珠长子纳喇性德与吴兆骞好友结交,得知吴兆骞之事向明珠恳求,吴兆骞得以从宁古塔回到京城在明珠府中做了段时日的幕僚,却没两年就去世了,身后留下一儿一女。长子吴?f臣扶灵回了吴江祖宅,女儿吴问心因年岁尚小,又是难产而生,当初一路跋涉回京后不能再跟着吴家人奔波,明珠之妻觉罗氏就做主将吴问心留在身边抚养长大,名分上虽是婢女,实则当女儿一般娇养。后来觉罗氏又要将吴问心给次子做妾,吴家人原本颇有风骨,但明珠对吴家有大恩,吴?f臣终究答应了。吴问心因此成为揆叙的贵妾。觉罗氏在世时,吴问心在纳喇府邸过得不坏,只是明珠去世后一年,觉罗氏也没了,揆叙的正妻耿氏因无子无宠,对生了一儿一女的吴问心颇为嫉恨。半年前,耿氏身边的陪房丫鬟有了身孕又差点流产,耿氏道乃是吴问心所为,便要把人活活打死,揆叙没办法,只好在外给爱妾置办了一所宅子,让她出来独居,没过多久,又将儿女都送了出来,想来还是耿氏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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