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是个这么聪明的。
江若灵不免暗叹，可惜聪明用错了地方。
用错地方的聪明，便只能算是小聪明，上不得台面。
就如秋燕这个人一般，分明年轻貌美，可总给人一种小家子气的感觉，藏着掖着，不够落落大方。
江若灵不喜欢这样的下人，她喜欢的是如青筠那般直接敞亮的，说话做事都不绕弯子。
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才会变成心腹。
而秋燕那种丫鬟，只会是一条养不熟的狼，指不定哪日便会为钱为势，往她背后插刀子。
“王爷，王妃娘娘，属下……属下觉得奇怪。”那暗卫接而说道。
“奇怪？什么奇怪？”江若灵问。
“属下奇怪，那秋燕虽在静妃娘娘手中得了不少赏赐，但那已是许多年前的事了，秋燕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从来存不住例银，手头的赏赐又都兑换了银钱，用了这么多年应当早已经用尽了才是，怎会还如此源源不断？”暗卫道出心中的狐疑。
江若灵一想也是。
秋燕如今都已快到二十了，算起来，出宫都好些年了。
这样的丫鬟，一般一开始日子过得阔绰，可若不得势，之后也就泯然众人矣了，与别的丫鬟并无不同。
可秋燕这都离宫好些年了，依旧大手大脚，细想之下，这实在是有些奇怪。
“难不成，她有从别处弄银子的法子？”江若灵也陷入了狐疑。
“又或者，她另有主子，一直以来都只是在这逸王府里做旁人的眼线而已。”陆泓逸道。
他当初将秋燕放到江若灵身边，是因觉得秋燕这丫鬟行事并无不妥，想让她好生伺候江若灵。
而今看来，却是他考虑欠妥了。
这丫鬟身上有古怪，是个信不得的。
“若灵，你是不是早已看出这丫鬟不能用？”他问江若灵。
江若灵点点头：“只是毕竟是静妃娘娘赐下来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动她的。”
一旦动了，静妃娘娘就又有机会趁机发难了。
江若灵不指望静妃能喜欢上自己这个当儿媳的，有些人，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再者说，静妃在宫里，她在宫外，平日里无需见面请安，江若灵乐得自在，没遇上迫不得已的情形，她才不会去惊扰这么一尊大佛。
“将那叫秋燕的丫鬟严严实实盯住，她每日接触了些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说了些什么话，都一一记下。”陆泓逸正色吩咐。
暗卫恭敬应声，而后便悄然退下。
陆泓逸将江若灵抱在怀中：“丫鬟的事，有暗卫和李元达来管，你不必太过操心。”
“我关心的，是李元达与青筠二人之间的事。这两人都是不开窍的，一个冥顽不灵，另一个偏要跟这冥顽不灵的赌气，我看，要是继续这么僵持下去，就是到了李元达四十岁，两人也不一定能明白对方的心意。”江若灵道。
成婚不成婚，江若灵不强求。
她只是觉得可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这个旁观者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偏偏李元达与青筠却蒙在鼓里作茧自缚。
“这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陆泓逸轻抚她一头柔软的青丝，“你又何必思虑太多？”
一段日子没见，江若灵的脸蛋瘦了不止一圈。
“对了，还没问你，运河的事如今怎么样了？”江若灵陡然想起正事。
“已查清了，是有人企图构陷本王。虽说人已抓到了，可在抓到时就畏罪自尽，并没留下什么证词，父皇派官吏审案之后，还了本王一个清白。”陆泓逸道。
听他这么一说，江若灵不免觉得，这事情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明面上看，是那小官小吏因没被陆泓逸所用，心生恨意，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构陷陆泓逸。
这倒也不是说不通，可一个小官小吏，哪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构陷王爷？
陆泓逸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已然猜到了她的心思：“幕后主使，的确另有其人。”
江若灵听他语气笃定，不禁问道：“你已知道是何人了？”
陆泓逸点头：“虽然那人极力包庇，但本王猜也猜得到，那人是辰王。”
辰王？
江若灵心中一惊，看来到底还是逃不过所谓的宿命，沉寂了许久的辰王，到底还是对陆泓逸下手了。
而且，一下手就是这种阴损的招数。
她本就对书中的辰王无甚好感，经历了运河一事，更是有些气闷。
“他这么暗算你，难道就没留下什么把柄？”她问。
“本王这兄长行事谨慎，哪里会留下什么把柄？那小小官吏已然自尽，线索断了，无从查起，即便本王知道是他，暂时也无计可施。”陆泓逸道。
江若灵愈发气闷。
她巴不得即刻便将那辰王给抓来，审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知这人心思深沉，不是什么善茬。
书中是陆泓逸一路黑化，而今一路黑化的却换成了辰王。
看来，书里的情节根本不全是真。
还有那徐叶榕，本该当上辰王妃，却鬼使神差成了皇帝的宠妃。
听说在宫里日子过得很是不错，甚至还敢去皇后娘娘面前放肆了，而老皇帝一直对这个小美人十分宠溺，可谓有求必应。
前阵子，有宫女不小心摔坏了徐叶榕的一把红木梳，就被徐叶榕下令拉出去杖毙，哭嚎声传得徐叶榕寝宫上上下下的宫女太监都能听见。
徐叶榕这次算是狠狠立了威，宫中的那些妃嫔都不敢找她的麻烦。
不过时，还传来了一个更令江若灵匪夷所思的消息——徐叶榕有了身孕，怀上了龙嗣。
这便意味着，宫中或许要多一位公主或皇子了。
若是皇子，储君之争便会变得更热闹。
毕竟徐叶榕是太尉之女，娘家有权有势，在朝中颇有地位，辅佐那小皇子争储也不是不可能。
江若灵听了这消息，心中五味陈杂。
她不知陆泓逸会是何种心情，只觉得这老皇帝实在太贪色，戎疆动荡不安，老皇帝不励精图治也就罢了，竟还有空专宠一人，寻欢作乐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