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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场旧梦

“李姑姑倒像是个心善的。”李姑姑带着蓝楹离开后,雪茶一边收拾这刚刚送来的衣服收拾,一边说。

这倒是和郁妲颜的想法不谋而合,明明是道她落魄,并没有什么好的衣衫首饰,却只说是怕在大火中焚尽了,倒是给她留足了面子,让人听了心中舒坦,自然会记她的好。

想着明日宫宴也算是她这是几年来第一次出去见人,郁妲颜的心中不免有些波澜,到了夜里,越是想早些安寝,却越是睡不早,直到深夜她还在辗转反侧。

房间内的烛火大都已经熄了,只留下茶桌上的一盏摇曳着,间或发出火花爆裂的噼啪声。门窗都紧闭着,没有擦决出一丝风,那烛火却毫无预兆的熄灭了。

郁妲颜刚想叫雪茶,就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闪到了她的床边,她立刻屏住呼吸,像是睡着了一样,倒是不敢再发出声响。

那人刚在郁妲颜床边落座,她便闻道一阵清香,这香味极淡,若不心细辨认却是不易察觉,要不是这一会她紧张的要命,怕是也不会这么轻易就闻了出来。

这香味一起,郁妲颜便觉得自己的眼睛越来越紧,眼睑也越来越重,浓浓的睡意向她袭来。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定时中了迷香。这种意识渐渐模糊的状态让她害怕,但是更让她害怕的却是床边的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让她寒入心底的味道。

是岳行川,这个夜里潜入她寝殿,坐在她床边的男人就是让她怨恨、恐惧到骨子里的岳行川。

自从郁妲颜受伤搬进熙福宫,岳行川每晚都来,这还像是早就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一日未做便寝食难安。只是每日他来得时候,都会给郁妲颜用上一点香药,这药粉助眠的作用极加,又可益气生血对郁妲颜来讲十分有益。

只是近日来的时候,郁妲颜还没有睡着,看着她那副明明恐惧的要命却还强自镇定装睡的模样,岳行川就想笑。他不怕郁妲颜发现他进来,只是终究还是她睡熟会让事情进展的更顺利些,便又将药粉散了出来。

直到郁妲颜睡熟了,岳行川才轻轻的掀开被子,露出了郁妲颜光洁白皙的小腿上那片淡红色的伤痕,将带来的白瓷瓶中的药粉,轻轻地撒在伤口上,又轻柔的为她重新包扎好,动作熟练的好像是做惯了的。

天刚蒙蒙亮,郁妲颜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一如昨夜,看不出丝毫的变化。只有桌上的那节蜡烛,已经燃烧殆尽,只留下一缕青烟在缓缓的舞动着。

难道又是做梦吗?可是她闻到的那股岳行川身上特有的竹香,却又十分的真切。倒是让她难以分辨那就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郁妲颜靠在床头,轻轻的揉了揉额头,笃定的想,那一定是一场梦。可总是梦到岳行川潜入自己的寝殿,这种感觉也实在是让她不怎么爽快。

这件事困扰着,郁妲颜整个人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一直到了未末申初,才背雪茶蓝楹两个拉着坐到了梳妆台前,任由她们在她的脸上身上显露着本事。

一个简单的随云髻上,只叉了一支翠玉的步摇。峨眉淡扫,口胭也只选了淡淡的红色,配上了一套淡紫色的宫装,自有一番清爽高洁之态,虽不似牡丹那般的炫目浓烈,却是美的让人不敢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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