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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生命

医院的走道上,夜斗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神枪,斩杀一个个来袭的妖怪。

就在刚才,病房中爆发出强大的神性,没过一会儿,整个医院,乃至附近的妖怪就疯狂袭来。

如果不是有司莫送来的神枪,夜斗就只能打出GG。

不过···

"不管是使用几次,都感觉很神奇啊!"

在失去神器后,夜斗有数次接受了愿望,都是找上了司莫帮忙,最后不厌其烦的司莫,直接把冈格尼尔扔给了夜斗,因此,夜斗对这把神枪还算熟悉。

"明明不是赐名的死灵,却是神器。"

虽然这走道这种狭小的位置,长枪用起来感觉有些憋屈,但只是守住一个房门的话,还是足够的。

"希望那家伙不要话痨,要不然,就算是我也坚持不住呢!"

使用神枪,必须附上神力才能斩杀妖怪。

夜斗的神力是有限的,如果陷入僵持战,那么最后死亡的一方,无疑是夜斗。

"不过,只是这样坚持的话,半个小时应该没问题吧。"夜斗脸上浮现出自信。

半小时的时间,不管是什么话,也会聊完了。

因此,夜斗没有多少危机感。

但下一刻,夜斗却不再这么想了。

"轰——!!!"

房间内爆发出强大的怨气。

这是时化,代表着妖怪即将产生的现象。

这巨大的时化,等会产出的妖怪,绝对是巨大体型的。

"喂喂~!那个家伙到底做了什么?我可不会分身术啊混蛋!"担忧的看了房间一眼,夜斗有些无奈。

心中再怎么担忧,他能做的也只有一个——死守这里

与此同时,房间中,音瑚愣愣的望着司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我对你···对你明明是那样的······是那样的虔诚,我这么信仰你···你为什么?"

被背叛了,被自己的信奉的神明背叛了,就算是信仰再怎么坚定,音瑚也不能保持自己的信仰。

产生怨气,是理所当然的。

人类,不能完全依靠神明。

但···

但为什么,既然来帮助音瑚,为什么不彻底的拯救呢?

恨吗?

怎么能不恨!

就算是神明,也不能这样玩弄我啊!

音瑚身体周围散发出黑色的气体,那是怨念的集结,产生时化的象征。

她看不到,司莫却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这么下去,以音瑚此时的身体状态,只会是死后因为执念而诞出死灵,随后被妖怪所吞噬。

那时候,魂飞魄散,就是连司莫也不能挽救,无疑是最惨的下场。

但司莫只是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

他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

成为音瑚的主人,以神明与神器的关系!

音瑚之前的状态,生念全无,愿望达成,死后会了却执念,转世轮回。

但只要产生新的执念,就能以死灵的身份留存与世间。

那么,司莫能让音瑚产生什么执念呢?

希望?

此时的少女,还能有什么希望?

既然如此,就只能有一种选择了——憎恨!

虽然,这种方式产生的,说是邪念也不过分,化为神器之后会留下诸多问题,但这就是最快,最直接的方法了。

因此···

"音瑚,恨我吧,没关系的,把所有的憎恨,都放在我这个无能的神明身上!你的怨恨,你的愤怒,你的绝望,所有的所有,我都会完完整整的接受下来。"司莫呢喃着。

在时化的现象完成后,产出妖怪的瞬间,斩杀妖怪,然后赐予音瑚名字。

这是司莫的想法。

一种出于私欲的,绝对是自私到了极点,完全不顾音瑚的想法。

以神器的姿态活着,算是活着吗?

少女会幸福吗?

这是她希望看到的吗?

司莫不知道。

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年轻,且温柔善良的少女死去,司莫做不到。

"就算之后我们会承受的痛苦,面对的困境会更加艰难,我也想让你多领略一下世界的美好,我想让你看更多的美丽风景!"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少女渐渐被怨气吞噬,司莫手上浮现出红色灵光,准备好随时出手。

然而,下一刻,他愣住了。

音瑚身上覆盖着那层恐怖的怨气,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化为灰烬,转瞬消散在空气中。

那还没完全诞生出的妖怪,发出不甘的怒吼,一同被泯灭。

时化,消失了。

这代表······

"你···不恨吗?为什么?明明可以继续憎恨我的,作为背叛了你的神明,你为什么不恨?"司莫难以置信的望着音瑚。

扪心自问,如果换做是他,绝对不能这样简单的原谅。

就好像,一个人,一生都在朝着一个目标努力,不断的前行,只为了那个目标,竭尽自己所有的忠诚。

到了最后,他才发现那个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虚假啊,不可能的。

这样事情,怎么能不恨?

但少女此刻却放弃了仇恨。

这是常人绝对做不到的事情。

"因为···我已经快要死了,再怎么憎恨,也只会给神明大人徒增烦恼吧。"音瑚眼角留着泪水,笑着看向司莫。

那温柔的微笑,令人心疼,使人沉醉。

"为什么,对一个背叛了你的神明,你还能这么温柔,你这样······让我拿什么拯救你。"司莫的眼神缓和了,不由得上前抱住少女,希望这样能给她一丝温暖。

"你还真是······"

"温柔的令人心疼,让我苦恼啊。"

司莫心中愧疚更甚。

他刚才说的,的确是事实。

当时的话,音瑚的病情应该还没有转入晚期,他是有能力拯救少女的。

骨癌,是深入骨髓的癌症。

但只需要靠着天赋·创造,就能完全解析少女的病情,以活性魔晶为能量保障,排除少女体内的癌细胞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当时司莫并不知道,病重的是音瑚本人。

如此说来,司莫有错吗?

没有!

当时的少女是因为金钱的原因而烦恼,就算是以神明的身份来说,给与了充足的金钱,司莫也算是满足了音瑚,完成了愿望。

音瑚有错吗?

也没有!

对待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少女怎么可能会袒露心扉。

这一切悲剧的发生,只能说命运使然。

缘分使两人相遇,命运,又造成了如今的惨剧。

"就只能这么放弃你了吗?"司莫拥着这个自己的小信徒,不敢使上太大力气,因为过大的力量对骨头已经与焦炭一般脆弱的少女来说,是致命的因素。

也不敢直接放手,因为少女已经因为骨头里不断传来的剧烈疼痛,提不上哪怕一丁点儿力气,此时起身,完全是依靠司莫。

她的生命,已如狂风之中没有任何防护的火烛,随时都会被吹灭。

这一刻,司莫才真实确切的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

生命的渺小,一旦逝去便不可挽回。

"所以,生命才使人们如此珍惜。"

对与拥有强大力量的他们,更是只需要单纯的一个举动,甚至一个念头,都能造成这些脆弱生命的消失。

"所以,生命才显得如此美丽。"

但生命有时候就是如此残忍,对于一个温柔善良的小女孩,却任性的想要擅自离去。

"所以,生命有时候才如此可笑。"

"但是音瑚啊,你就不想活下去吗?"

"你就不想延续自己的生命吗?你还这么年轻,还什么都没有留下。"

泪水,从司莫脸上滑落。

"你······就不想多看看这世间美丽的风光吗?"

"我是你信仰的神明吧,那我就以神明的身份命令你,给我活下去啊——!!!"

但是,音瑚的呼吸已经变得相当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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