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你碎碎念什么东西啊。”
温莎露出嫌弃的表情,那眼神似乎在问“你这个死变态不会是萝莉控吧?”
不,这个世界并没有“萝莉”这个概念,所以大概是比萝莉控更严重一百倍的联想吧。
“为什么,神居然会以小女孩的样子……”
“我就是神哦。”
直截了当的否认吗?
王座上,萝莉捧着脸,晓有兴致地看向王艾尔。
“这里是神树内部,所以西尤娜当然是神灵哦。”
金色的长发如流苏般自然垂下,长度恰好碰到肩部,双眼温柔似水——丝毫没有敌意。能够令王艾尔联想到的,只有“可爱”这两个字而已。
“死变态。”
“不,我只是单纯的震惊而已。”
“明明眼睛都移不开了呢。”
真的只是震惊而已,王艾尔并没有撒谎,虽然被萌这个属性吸引也是事实,但真正令他不能动弹的,的确只有震惊而已。
“这些神灵也和凯因一样奇怪吗?”
“你不如直接问问她本人好了。”
“她才不会知道凯因是什么人……”
“知道哦。”
西尤娜轻笑着,从血色王座上站起。小小的身躯位于高台之上,虽然看起来更加渺小,却有一种令人畏惧的感觉。
并不仅仅只是仰视的缘故,那是一种古怪的威压,是王艾尔从未感受到过的强大压力。
“喂,人类,汝缘何侵入吾之领域。”
就连语气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威严起来了。
“我们……”
“闭嘴,怪物。”
温莎的双眸一瞬间就变得犀利起来了,准确来说,应该是充满了杀意吧。
怪物啊……的确呢,人造人理所当然的会被这样称呼吧?
“喂,人类。”
第二次呼唤,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神的命令——明明已经知道神灵不过是入侵枫之大陆的另一个文明,为何还会产生畏惧呢?
这明显不符合人类的理性吧?
“汝,缘何侵入吾之领域,当真,是来取走吾之生命?亦或是,还有别的缘由?”
“啊啊……非要说原因的话,大概也就是‘误入歧途’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笑话太冷的缘故,这里并没有任何人发笑。
一双眼睛盯着高台上,露出强盛的杀气。
另一双眼睛则俯瞰着地面,只有如大象看蝼蚁般的轻蔑。
还有一双眼睛——王艾尔握紧了拳头,决定不再闪躲,而是直视西尤娜的双瞳。
“也就是说,只是误会吗?”
声音,又变回来了?
不,这并非错觉,因为那个小小的身体,也瘫软在血色王座上,就连紧绷着的脸颊渐渐松弛下来。
敌意,消失了。
“艾尔,准备上——”
温莎握紧了手中朱枪。
“等等。”
王艾尔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十级以上的强者,区区十几米距离的位置,不用一秒就能抵达。
赤红短枪,没入西尤娜的胸膛。
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似乎无法接受这急转直下的发展。
慢了一步赶到高台上的王艾尔,只能看着这双眼睛渐渐失去俊逸的神采,变得暗淡。
“喂——你!”
“展开护盾——”
多亏了温莎的提醒,在王艾尔从高台上飞出去的那一瞬间,王艾尔才想起上一次在神树内部发生的事情。
神树的守护神,只杀一次,是杀不掉的。
“凡人——”
凄厉的怒吼,就像野兽那样。
强大的气流从穹顶压下,就像砸在脑袋的巨锤那样,若不是魔法护盾的防护,只怕一瞬间就会被这凌乱的气流撕扯成碎片吧?
“凡人敢尔——”
“神说话都是这个调调吗?”
“啊,装腔作势可是众神的长处呢——虽然人类可能并不这样想,但他们的确是这样想的,如果普普通通说话,不就不像一个神灵了么?”
温莎笑着,她也已经展开了神圣护罩——说来讽刺,一个使用神力的信徒居然用神赐予的力量去对付神,而且神还束手无策。
“喂,我说啊——你也该现出真身了吧?混账神灵啊,要知道,这种程度的攻击,我们可是轻轻松松就能化解了哦。”
这样说真的有效吗?敌人又不是三岁小……停止了?
从上方击来的风暴,居然真的因为温莎一席话语而……停止了?
光,就像舞台剧拉开序幕那样,从顶上倾泻而下。
一个女孩,模样与刚才血色王座上的女孩一模一样的女孩,缓缓落下——不过与刚才王座上的女孩有些不同,并不是五官,而是气质……还有,出现在背上的洁白双翼。
“并不是神,而是天使吗?”
“我并非天使,王卿。”小女孩粉唇未启,那如木雕般的脸上,仿佛没有一丝情感。
“吾乃西尤娜——最初的布道使,西尤娜。”
“教会中关于神的传说里,有这样一个人类——她是最早得到神启的人类,也正是她将神之力传播到人间,因此她被视为圣女……西尤娜,就是她的名字。传说中,她能踏河而过不湿身,攀登百丈青松只需一跃,驱阴唤日只在须臾。但,在教会流传下来的传说中,她不是神。”
“布道使……那就应该是天使吧?”
“我并非天使。”
“啊,她的确不是什么天使——虽然人们将天堂视为神的居所,但她句不是从天堂来到人间的所谓‘天使’。天使是从神变成人,而她,是从人类,变成神。”
眼见西尤娜缓缓落在王座上——并不是坐着,而是站在王座上,如此一来,西尤娜与王艾尔二人的高度也就相当了。
“从人类……变成……神?”
“是的,吾乃神——这边是我成神时的样子,我并没有伪装——温莎·耶伦,你不是人类,也不是神,人与神魔混合而成的异种,乃是这世上不应该存在的怪物。”
“等等,我想先确认一件事,这个神之空间,是天堂吧?”
思虑片刻,王艾尔还是选择了打断西尤娜即将做出的长篇大论。
“此地正是天堂,王卿。”
“废话。”
两个人……不,一个人造人,还有一个神,都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么,神树呢?神树不才是链接天堂与人间的通路么——”
“真可笑。”
“你是傻瓜吗?艾尔。”
又投来了同样鄙夷的眼神,说起来,这两个家伙还真是异常合拍呢。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跌落万丈深渊了吧?”温莎捂着脑袋,似乎有些头疼,“你应该体验过一遍这种感觉了吧?好好回忆一下——”
好好回忆……一下?
王艾尔又看向西尤娜,却觉得她有些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