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面记载着什么?
古柯·莱昂并没有发问。
但是看着王艾尔吞口水时,喉头微微耸动样子,这本书的重要性,大概也就不言自明了。
“团长,人还活着,不过一时半会想必是无法苏醒了。”
古尔夫微微垂首,似乎是刻意不去看王艾尔,王艾尔想来也没有留意到他。
不过,古尔夫采取这种方法,简直就像把自己脑袋埋到土里的鸵鸟一样——这样逃避实在是太逊了。
“第二层有结果了么?”
必须要,正面现实才行。
“还没有,不过已经探索了一大半——如果真的有什么线索,想来……”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之前没有察觉到么?这本书明明那么显眼。”
是的,书脊上鎏金的字体,工工整整,又微微闪着亮光的“启示录”三个字,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显眼的了。
但是,为什么在第一遍探索的时候没有发现?
“不知道,估计只能问他了。”
“谁?”
“当然是我们的兄弟,第三小队骑士法勒斯,来自罗亚行省的法勒斯。”
“法勒斯·罗亚?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贵族……为什么他会被……”
“是诅咒,幻术被破解后,产生的诅咒。”
王艾尔重重地合上书本,“啪”的一声,简直就像晨钟一样响亮。
尤其是,在这个每个人都不由得屏息凝神的时候。
“怎么样?王?”
有线索吗?怎么获得答案?无数个问题在同一时间堆积脑海,结果就是连一个问题都说不出口。
“姑且算是有线索吧——只能说姑且有,但是,我也无法肯定。”
“我能不能……”
古尔夫朝王艾尔伸出手,当然不是想表达善意,而是为了那本书。
那本有可能关乎人类存亡的书。
启示录?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有深意,不过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是神之书?是神留下的启示?
“啊,请看吧。”
就这样,递了过来。
没有任何质疑,仿佛这本书如它实际的重量一样轻。
然而,就在古尔夫翻开第一页时,连他身上的斗篷都微微颤抖起来。
“啊,请放心,我能保证——你所见到的内容,与我刚才所见到的内容一样。毫无疑问,这本书……”
“深渊语,这一整本书,都是深渊语!”
古尔夫瞪大了眼睛。
深渊语,那不是魔鬼的语言么?也就是说——
“是的,但是,记录者却是人类。其内容嘛——我只是大致浏览了一些,像是日记,又像是……”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古尔夫,将自己心中的惊骇重复了两遍。
这究竟是……
“是什么?”
古柯·莱昂望向王艾尔,却发现,这个男人此刻的神情中多了一丝焦虑。
“没什么,也是‘历史’,是艾尔迪亚文字没有记录下来的,关于千年之前……枫之大陆的历史。是关于神与魔的神话……抱歉,我刚才解释的可能有些问题。我是说‘记录者’是人类,但其实,所记载的内容却并非人类。”
“那是什么?魔鬼?”
“是神,是教会推崇的,创造万物的——神!”
古尔夫的一声大喊,也吸引来了其他人的目光。
毫无疑问,刚才那声大喊蠢得要死。
但是,又一声凄厉的嘶吼响彻了九层地下塔。
……
一共七本《启示录》。
虽然和人们时常说的彩虹颜色数量一致,但是这些启示录实际上都是黑色封皮,用艾尔迪亚文鎏金字体写着《启示录》三个大字的书本。
七本书的内容完全一样。
但是……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玄机。”
王艾尔肯定地说道,毫无疑问,将这本书放在这里的人,或者说是制造这本书的人,没有理由制造七本一模一样,都施加过幻术的书。
这里面一定存在什么玄机才是,一定存在。
尽管已经如此肯定,面对这七本一模一样的书本,王艾尔没有任何头绪。
“有没有可能是在封皮下藏着什么暗卷,或者是,需要火或者水来解开……王,说不定耶伦女士她知道……”
听见古柯·莱昂突然提起温莎,王艾尔微微皱眉。
“她不可能知道的,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会告诉我,这是她身为指引者的使命。她既然没说,那么就证明她也不知道。”
“第八层没有找到——第九层估计也没有,应该就这七本了,我们花费了足足一天多的时间,才将它们全都找出来。”
“我知道这很不容易,如果困了,就请休息吧。”
王艾尔没有理会古柯·莱昂的夸耀——虽然可能只是感慨,但对王艾尔而言,无论是什么其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尽快将这七本书上的线索统合在一起,再推导出一个可信的答案——如此一来,才能……
脑内突然产生一阵震荡,好像被什么人敲了一下。
“礼物……”
“王?你说什么?”
“师父……不,八号他……给我的……”
“什么?王?什么师父?什么八号?”
古柯·莱昂注意到了王艾尔的异常,他轻轻推了推王艾尔软绵绵的身子,见王艾尔的身体果真如烂泥般瘫软时,又手绑脚乱地将其扶起。
“王,你怎么了?”
“他好像是精疲力尽了。”
古尔夫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但是,尚存有一丝意识的王艾尔知道,古尔夫猜错了。
这不是什么精疲力尽——是生命力,生命力正在衰竭。
简单来说,就是快要死去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睡吧,沉入梦境中吧。”
好像听见一个声音——
不,那不是梦境,是死亡,毫无疑问,是死亡。
精神,在反抗。
“艾尔。”
凯因的声音。
难道说,是凯因留下的那件礼物……
“艾尔。”
突然又出现的,莉雅的声音。
不,这像极了回光返照。
“艾尔。”
有点陌生,像是……好多人的声音。
“艾尔?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像外国人啊,你爸妈怎么会给你起这个名字啊?”
林青山和敖天驰的……声音。
神识,好像……回来了。
“艾尔?”
视野逐渐清晰。
古柯·莱昂正扶着自己。
“啊……我好像知道了。”
是的,这七本《启示录》的用途,已经能得出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