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
薄止渟皱眉回头时，却对上女孩一双坚毅而认真的清眸，澈然如玉：“抱歉，薄先生，烟烟姐出事，我没办法坐视不理，我跟你们一起去！”
他微一凝眉，短暂刹那的犹豫后，最终还是被她的态度所妥协，薄唇浅浅抿了下，“好。”
车子一路行驶来到榕城市中心警察局。
还没彻底停稳，江清墨已开门下车，急着走了两步嫌拐杖太慢，直接扔到一边，撑着一条伤痕累累的腿半跑半走地进了警察局。
“江总！”宋范熄火，拔钥匙下车，便见到路边躺着的两根银拐杖，无奈叹口气，“医生都叮嘱过伤腿不能动，真是乱来……”
薄止渟跟着下车，自背后一声叹息，这男人冲动起来完全是个巨婴。
不过倒是很久没见他这般冲动了。
“江……江先生？”
警局内，清一色制服的工作人员看到男人时，纷纷露出讶色，随后讪讪地笑道，“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来找莫队长的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男人的脸色非常阴沉，堆积在脸上像一团浓郁的乌云，凌厉的黑眸四处扫荡，显然是在找人。
“他人呢？”江清墨沉声问。
一位警员小心翼翼地朝走廊里指了指，“莫队长的话，在里面午休呢……”
男人径直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沉步走过空荡荡的长廊，来到莫欧陆的房门口时，却听见里面传来女人娇柔的低吟声：“莫少好讨厌啊！”
随后一阵衣服脱落的窸窸窣窣声——
“嘁，小妖精，跟我玩欲擒故纵呢，嗯？”
里门外，男人脸色一黑，直接毫不留情地推开门。
“哐”地一声，房门被甩在墙面上，将一屋子的春光都驱散干净。
“我靠，吓死我了！”莫欧陆连忙将女人拉下膝盖，脸颊微醺，衣衫半褪，一副狼狈相地坐在沙发椅上。
那女人尖叫一声，连忙拾起衣服披在身上，躲在莫欧陆身后。
“江清墨？”
莫欧陆看清来人后，才松了口气，一双狭长的丹凤眸才微微上挑。
他随手将衬衫披上，再弯身拾起外套，走到男人面前时，嗓音多了几丝轻佻之意，“摆一张死人脸，干嘛，性生活不和谐啊？”
男人抬眸狠狠瞪他一眼，那眼神几分怨怒和不爽。
“哟，看来的确是嘛，早就告诉过你，姓栗那女人不是什么一般男人能驾驭……”莫欧陆大声嘲笑一声，话音还没落下，小腹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肘击。
他笑容顿时消失，捂着小腹狰狞地往后退几步，“痛痛痛！”
江清墨面目阴沉得滴出水来，棱角分明的眉眼萦绕一团疏冷的气息。
他视线不悦地扫向往这边看的女人，又瞪向莫欧陆。
多年的默契，让莫欧陆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
不就是怕那女人听到江清墨和栗烟的关系嘛。
就一破秘密，竟然还能被他藏那么久，捂都捂烂了。
莫欧陆直起身来，一边“嘶”一边揉着自己的肚子，“知道了知道了，有什么事到对面审讯室谈。”
十分钟后，收拾好自己的莫欧陆在镜子前整了整领带，从小跟着父亲在军队训练的身材健壮而高大，穿上黑白分明的警服，颇有股正直硬气的威严。
他一边戴上手套，一边推门进了审讯室，已恢复公事公办的口气，“所以，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虽然私下好女色，但只要一穿上警服，便一身好似从骨子里透出的正义和严肃感。对待工作上，他完全抱着十二分的认真和热情。
“栗烟不见了。”
江清墨直接开门见山，双手淡淡搁在桌面上，十指紧而肃穆地交叠在一起。
不等莫欧陆开口，他继续开口，简单将事故发生概括给他：“早晨八点经纪人发现她不在家，从九点一直找到现在，都没消息。”
莫欧陆安静地听着，握笔在纸上唰唰地快速记录，“嗯，继续。”
“我怀疑她实际上消失的时间是昨天晚上。”
男人低冷的嗓音沉中生稳，思维逻辑非常清晰，“昨天晚上跟她约了在医院见面，被老头子阻挠了下来，没能见到她。”
“那就是江业洵做的咯？”莫欧陆轻弹了弹笔芯，抬眸望向他。
江清墨缓速摇摇头，“但是，江业洵手下的反应看来不像知情的样子。而且，江业洵不会愚蠢到现在这个节骨眼用栗烟对付我。”
“是么。”莫欧陆的笔杆轻点着下颌的位置，思考时两条眉毛逐渐凝聚到一起。
短暂的沉默后，他收了笔道：“总之我先联系地方警局调监控，包括医院周边的监控。”
“大概要多久？”男人却并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样子，严肃发问。
若真的从昨晚来算，她失踪已经快12小时了，至今都杳无音信，他心里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怎么，着急了？”
莫欧陆笑着挑了挑眉尖，抱着手臂逗他，颇有几分被他刚才肘击的报复，“之前是谁信誓旦旦地说‘我怎么可能爱上那种女人’的，嗯？”
男人后背微靠在椅子上，不悦地微敛下眼眸，“你认为这就是爱？”
虽是这么问，但还是下意识收起脸上一丝担忧的神情，恢复疏淡冷漠，寻不到半点痕迹。
莫欧陆望了男人一眼，微微一笑：“我只知道，我的床伴如果失踪了，那就失踪了，我才不会急着寻找她的下落。”
“我和你不一样。”江清墨蹙眉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十指不动声色地淡淡蜷了下，又很快松开。
随即起身拿上外套，便将话题给移开了：“不要耍嘴皮子，干活。”
莫欧陆微微耸肩，没多说，双手淡淡抄兜：“走吧。”
——
时隔半小时，一桌家常菜又端上了卧室，精致而有心地陈列在栗烟的桌子上，整齐一列，卧室里顿时充盈着诱人的香味。
“栗小姐，请您慢用。”女佣对她温和地抿唇一笑。
栗烟淡漠瞟了一眼，五指轻抚着小腹，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的确是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