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烟还沉浸在夏芊澄的事情中，被他问得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我们要小孩吗？”
他突然微抬眼帘，十分认真地盯住她的眼问道。
那不是开玩笑的口气，而是真的在期待她的回答，关于他们未来的回答。
栗烟怔忪了半秒，才讪讪地笑：“我们？我们要小孩也太早了点吧。”
虽然只一瞬间，她也察觉到男人眼神微微耷落了些，然后，像被她提醒了似的，点点头：“也是。”
她才23岁，事业和未来一切都没定形，的确对她来说早了些。
不过，他也已经30了，说晚不晚，但说早也不早了。
栗烟坐在他身旁，细细凝视他：“你喜欢小孩子？”
他眸光微扬：“看不出来吗？”
栗烟果断摇头。
看不出来，他天天这副冰山脸，会对小孩子感兴趣？
别说小孩子，就是正常的成年人都会害怕他。
男人忽然凑近，薄唇热贴着她的耳廓：“那你生一个，就知道我喜不喜欢了。”
栗烟忽觉一股热流蹿上来，连忙笑着将他推开：“你可别闹了。”
不过，有时候，他很孩子气的一面，倒跟小孩子挺相符的。
暖橙色的夕阳逐渐斜落下来，笼罩着狭窄却温馨的病房。
……
经过五日的调养，江清墨的伤口开始结疤，正常走路也并无大碍，护士便通知可以出院了。
栗烟扶着男人的胳膊，像年迈的夫妻般，互相扶持依靠着到达门口，莫欧陆正靠在黑色法拉利旁边，眯眸微笑看着他们。
他轻吹一声口哨，笑着起哄：“江清墨，你看看你那点出息，连走路还要人姑娘牵着。”
江清墨缓步走到车前，冷瞪他一眼。
栗烟将男人扶进车里，她才从另一面上车，坐在后座，再次确认一遍塑料袋中的药。
莫欧陆上驾驶座，发动车子，“为了庆祝你出院，要不要中午去吃点好的，嗯？”
回应他热情的，是一片沉默。
莫欧陆忍不住回头看去，便见后座的江清墨正细细陪栗烟翻数着药，俩人贴得很近，还时不时地互望一笑。
那男欢女笑的画面，在莫欧陆这没有伴侣的人眼中十分扎眼了。
他俊颜黑沉了下，猛地踩油门，将车子抛进街道之上，哼哼两声：“你们俩，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江清墨慵散地抬眸睨他一眼，自得一笑：“你那么多女朋友，还需要我体谅你？”
莫欧陆被他堵得一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些哪算女朋友，反正真正交心的，我倒是一个都没交到。”
“那也不看你从哪挑的人。”江清墨淡然挑眉，“莫叔叔给你挑的，你不要，警队里一些不错的，你也看不上眼。”
“那没办法。我爸给我挑的那些贤德淑良，一板一眼的，都太无趣了，更别提警队里那些，都是裙母老虎，我又不是M。”
莫欧陆耸了耸肩，惋惜一叹，“我就喜欢那种有个性、能跟我擦出火花来的，可惜哦，佳人难觅哦。”
江清墨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这么多年朋友，他也心知肚明，以莫欧陆这放荡不羁，走南闯北的性格，他想要的一定是和他一样洒脱不羁，敢爱敢恨的女人。
三人开车，到达医院就近的一家杭帮菜，小桥流水的优雅环境，颇有古代客栈的典雅风格。
等上菜的间隙，栗烟略有犹豫地看向莫欧陆：“关于第三具尸体的调查……”
“哎。”莫欧陆轻叹了声，摇摇头，“你知道，我很不愿意在吃饭的时候说这种事。但……调查难度很大，因为尸体都炸成碎……”
栗烟心脏莫名一揪，十指紧紧地攥着桌布，垂眸不语。
半秒后，许是见她状态不佳的表情，莫欧陆又补上一句安慰：“但是你放心，就是这几天的事了，等我得到回复，第一时间告诉你。”
“嗯。”栗烟浅浅颔首，低应一声。
她也明白，警方的工作很繁琐，又要追踪青老大的去向，又要整理案件的始末，这种事实在急不得。
饭局的氛围，似乎一下过于沉重了些，正此时，栗烟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芊澄打来的。
“喂？”栗烟放下筷子，接通电话。
“烟烟，你在哪呢？”
“在吃饭。”
夏芊澄一怔，捂唇偷偷一笑：“啊，我不会打扰到你跟江公子的单独约会吧？”
栗烟失笑，“那倒没有，还有一位朋友一起。”
“那就好。”夏芊澄点点头，一边给家里新买的绿萝浇水，一边懒洋洋地道，“我们boss在榕城给我组了个慈善晚宴，非塞给我主办，这几天一直在忙这个事，你要不要一起来玩玩？。”
“晚上吗？”栗烟下意识回头看向一旁，认真夹菜的江清墨。
夏芊澄笑了：“怎么，你要跟江公子通报不成？”
“对，抱歉，我得问问他。”
夏芊澄恍然地点点头：“没问题，如果你实在抽不开时间，也没关系。”
挂了电话，将手机搁在一旁，栗烟才发觉，男人竟然给她夹了满满一碗热菜。
“怎么了？”江清墨侧眸看她一副不自在的神情，低声问。
“没什么……”栗烟摇了摇头，讪讪道，“芊澄约我晚上去吃饭。”
江清墨听到夏芊澄这个名字时，突然露出一副警觉的神情。
“那个三小时？约你去吃什么饭？”
他对夏芊澄的唯一印象，就是她跟栗烟整整三小时电话煲的那位。
栗烟一口口吃着饭，“据说是她的上司潭老板给她组的局，她不是时隔多年才回来榕城吗？关系网都生疏了，肯定是想帮她撮局建立人脉吧。”
吃到一半，见他不说话，栗烟抬眸对他眨眨眼睛，一波撒娇攻势：“江总，我可以去吧？”
男人深吸口气，没告诉她，他晚上还想跟她一起在家看看老电影，CD和蜡烛都让吴妈买好了。
实在是不忍拒绝她的请求。
但表面上，他仍是沉峻着脸色，筷子清脆地敲了敲她的碗边，目光严肃：“把我给你夹的这些菜都吃完，就让你去。”
“好嘞，你最好了！”
栗烟立刻跳起来给他一个油腻腻的吻，然后立刻低头，热情洋溢地大口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