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感激不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栗小姐，回家路上务必小心。”
挂了电话，栗烟唏嘘地摇了摇头，事故发生得还真是猝不及防。
“把人家宋助理的房子弄着火，真有你的。”秦十月坐在驾驶座上，对后座的男人冷笑一声。
陆景焕搁下手机，淡望着宋范开着车子迅速远去，脸上却没有轻松的表情，“只是让他的阳台稍微起一点火，伤害不到屋子里面，放心。”
“真狠。”秦十月忍不住感慨，后背往驾驶座上仰靠了一下，“接下来，就是等栗烟出来了吧。”
与此同时，栗烟也换了身休闲装，走出试衣间。
她跟剧组的人都道了再见后，离开片场，一出门，便见不远处停着一辆大红色惹眼的法拉利。
随即，一道深紫色的性感身影正朝自己走过来，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秦十月。
看起来，似乎是等了她挺久。
“你这大忙人还有空来看我？”栗烟微笑着迎她走去。
视线里，秦十月依旧是浓妆艳抹，只不过掩盖不住眼角的一点点疲倦痕迹，薄唇也透着淡淡的苍白色。
“嗯，”她的表情也不似从前那样玩闹，反而多了几分严肃的神情，拢着眉毛盯着她，像有事要说，但很为难。
“怎么了？”栗烟也收起笑脸，面露关切。
“我有话要跟你说，能跟我上车过来吗？”秦十月压低了声音问。
栗烟觉得奇怪，能让秦十月露出这种表情的，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低头看了下手机，是江清墨新发来的微信，问她有没有安全到家。
秦十月也随即低瞥下去，随即淡声道：“怎么，江清墨催你了？”
“没事，他确认我到家了没。”栗烟给他回复了一个放心，然后将手机收了起来。
没什么犹豫，就直接随秦十月走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秦十月走在前面，纤细的背影始终沉默而沉重。
她一直没说话，直到上车，栗烟才发现，陆景焕竟然坐在后座。
那男人穿着深黑色的西服，坐在阳光与车窗切割出的阴影之中，棱角分明的脸颊依旧沉淡优雅。
只是，右脸颊上贴着突兀的纱布，仔细去看，他额角也有一点淤青的痕迹。
栗烟发觉经过日本之行后，似乎已有一段时间没见过这男人了，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脸上都是伤。
她正好奇打量着，陆景焕感受到她的视线，也跟着抬起下颌，温淡的目光就这么对了上来。
栗烟一时有点被抓包的慌张感，有点结巴：“陆先生……也在这啊。”
陆景焕微许颔首，视线静淡上下打量她，薄唇牵起一抹淡笑，“在。”
“哦。”栗烟有点犹豫地在副驾驶坐上，系好安全带。
她坐在那，总觉得身后男人的视线不断在自己身上徘徊打转。
忍不住回过头，他却在低头看手机。
然后，淡笑着抬起眼帘，对上她好奇的目光，他慵懒地挑了挑眼梢：“那么想看我，要不要坐到后座慢慢看？”
“……”
栗烟对他吐了吐舌表示鄙视，立即转过头去。
但随即，她还是有点在意他身上的伤怎么来的，不觉又回过头去，“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男人抬起头，表情淡淡的不甚在意：“没什么，跌了一跤。”
“跌了一跤？”栗烟抿抿唇，显然是不相信的，但他不愿意说，她也没再问。
转而，看向旁边严肃开着车的秦十月，“我们这是要去哪？”
这条路她熟悉，是去莫欧陆所在警察局的路。
“等到了那，你就知道了。”秦十月紧抿着薄唇，投递给她一个复杂的神情。
栗烟不解，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静静等待车子抵达目的地。
……
彼时，榕城的半边天阴霾了起来，江清墨与莫欧陆在女人的面前坐了很久。
已经快半小时了，苏棠始终保持着一股敌意的目光瞪着他们二人，十指都掐出红色的痕迹，却一句话不说。
狭小的房间里，因为太久没打扫而泛出一丝腐败的味道。
灰尘乱飞、吊灯微摇。
气氛的沉默，让沉重和压抑感愈发浓烈。
江清墨后背轻靠在斑驳的墙壁上，微微低眸盯着鞋尖散落的墙壁粉尘，食指拇指轻轻扣着打火机，发出一下一下清脆的声响。
“苏女士，我再问你一次，你跟栗承华是不是夫妻关系？栗烟是不是你女儿？”莫欧陆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用不耐烦的语气问道。
然而，苏棠整个人就像定格在原地一般，惨白色的唇角勾着嘲讽又可怖的笑容，就是不说话。
“砰！”莫欧陆突然就失去了耐心，猛地一下将文件夹拍在桌面上。
发出一声很大动静，吓得苏棠一抖，眼神阴森森地瞪着他，两天没进食，连坐在那不动手脚都在发抖。
但她誓死不服从，不管是江家人还是江家人的朋友，都是蛇鼠一窝，她绝不会轻易低头！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莫欧陆拔高了嗓音。
他审问过很多犯人，有很多像苏棠这样誓死都不说的，但对付那种人往往用几下暴力手段，就怂得开口了。
这次不一样，知道她是栗烟的亲生母亲，江清墨也在场，莫欧陆不可能对她动粗。
但到现在为止，莫欧陆是真的忍不下去了，他从业十年哪里受过这种气。
而偏偏面前这女人，见他一副吃瘪的表情，嘲笑得还愈发剧烈。
莫欧陆轻摁着眉心，一副憋屈不住的语气道：“江清墨，我真的受不了了，对付这种犯了罪还嘴硬的人，不动用暴力手段是制服不了的。”
男人微抬起眼帘，静静与面前岿然不动的女人相视，她漆黑而坚毅的杏眸，就连轮廓和神态都跟栗烟相似至极。
他深吸一口气，也明白若不动用一些暴力，她誓死都不会吐出一个字。
“江清墨，就等你决定了。
”莫欧陆催促道，“你就放心吧，只是让她吃点苦头而已，不会留下伤口，只要她知趣，不会太难受。”
江清墨微拧起两条浓眉，呼吸浅浅地沉了下，然后便下定了决心，转身走出门外。
莫欧陆这才放下心来，他知道，这意思就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