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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没做过的事

我走到更衣室,没人在里面,拿了一个大口罩,还有一副墨镜,另外换了一个棒球帽,这是临时演员换装的地方,各种衣服都有。

我换了件不起眼的西装,对着镜子照了照。确认谁也认不出来,就往摄影棚去。

今天摄影棚的人特别多。

门口就挤了不少人,我挤进去,整个摄影棚满满当当,中央的主播台空出来,堆满了花圈。

桌上放块红布,一排的香烛,放了一副我的大照片,古灵的工作员站在台前,咪咪、小白、老板、大成、小圆,还有李小岸,看到李小岸,我的心一跳,李小岸似是有所感应,抬头来看,我低头,混在人群里,只觉得视线在我这里转了几圈,就撤了回去。

她也来了?

我又换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倚着柱子,看台上的情形。

所有人都表情严肃,好像参加什么英雄追悼会一样。

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老子的人缘变得这么好,这帮家伙不说说笑笑,当成小学生春游来参加自己的葬礼就不错了。怎么会一个个都像死了老爹一样?

我正想着,边上一个人抽泣起来,我看了一眼,居然是作家,她一边小声哭,一边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擦眼泪,我只觉得有些荒谬,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就算和节目组里的人关系都好到爆,也绝对不可能和作家好,为了稿子的事,我还吼过她好几次,怎么?世道变了?

我又看了台上的大副黑框照片,确定里面的人是自己,还是那副穿了西装傻笑的样子,只是这副照片杨涛也有,就是去火葬场火化的那张,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摄影棚内的气氛极度压抑,人们三三两两地低声抽泣,极少有人说话,一个人挤进来,一路过来,发着什么东西,一边说:“请拿一下,对,贴在胸口就行,有用的。”

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走到我身边时,顺手递给我一个,我接过来,忙低下头闪到一边。

那人是老九,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花圈,另一只手从花圈下面的篮子里掏出一根特殊的别针出来。

别针的样式是倒十字架形,其他人都别到胸口衣服上,我也有样学样。

老九过来干吗?我看他直接走上台,跟老板耳语了几句,老板点点头。老九把花圈放下。

上面系着两条带子,写着古道传媒沉痛悼念主持人陈宽之类的。

古道传媒也过来凑热闹?

我又看了一圈,果然发现许雪也来了,站在舞台的最右端,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穿着一身素色的黑色小衣,像是参加情夫葬礼的贵妇人。

我真的没觉得自己的影响力可以扩散到楼上刚成理的传媒公司,而且自己清楚地记得古道传媒里许雪只是初交,酒吧里那暧昧的几眼,还有那个有关铁牛的交易,可不会马上把我和她的关系拉近,至于老九那个贱人,就更不会相信他心中会有什么悲痛。

看了半天的群生相,只有小圆才是最正常的,一直戴着她那副标志性的笑容,两只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却唯独不看向我这边。

就算我化了装,以那小鬼的机灵劲,绝对能一眼认出来,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想到跳楼的黄石,心中又是一阵难受,倒不是替黄石难过,在丰城里,我已经见过太多的离奇事,和黄石有些交情,可也没到那种地步,只是黄石死得太过蹊跷,我也跟着有些胆寒。

要真的是小圆搞得鬼怎么办?

我想到当初王荣拼了命也要杀小圆事,就算是小圆杀的,怎么办?难道自己要为民除害,把这个恶魔附身的小女孩杀了?

怎么可能!就算是她杀的,我又有什么证据?

老板开始说话:“陈宽是我们的好同事,好战友,是个风趣幽默的好伙伴。他的死是我们古灵传媒的一大损失,是无法弥补的空白,也是我们丰电视圈的重大损失。现在,请大家起立,默哀5分钟。”

事实上也没人坐着,所有人都站着,低下头,场中静得只有众人的呼吸声,还有偶尔几声抽泣。

我也低下头,心中却升出一种荒谬来。明明相片上是自己,说得也是自己的名字,可是为什么有种奇怪的违和感,他们说的那个人是我吗?什么古灵传媒、电视圈的重大损失,这些话也就算了。

风趣幽默?我的个性就算不是木讷,可也跟风趣幽默差了十万八千里,至少在丰城经历过这么多事后,人不人鬼不鬼的,基本上工作的时候,我都是沉着一张脸,什么时候幽默过了?

这默哀的5分钟意外的长,至少我站得脚都快麻了,脖子都快要断了,才听老板说“好了,接下来,请各位发言。”

最先拿过话筒的居然是场记。

他上台说了工作上的事,着重说了我对他的照顾,让他从一个大专院校毕业的学生,迅速了解了电视工作的惯例,成长为节目的核心骨干。总之,他视我为工作上的长者,是我教会了他什么叫作职业精神和敬业,更手把手向他展示了媒体工作者的风骨。

场记说完后,大家还鼓起掌来,有些人还大力地点着头,一副说得对,说得好的样子。

我的脑袋更晕了。又往台上看了一眼,照片里那家伙显得格外腼腆,又带着些青涩的笑,满满的学生气,确实是自己没错。

可是场记说得那个有“风骨”的媒体人,教会他职业精神的是我?

我努力搜刮着记忆,可是除了回想起几次呵斥场记的事外,就再也想不起来。

难道就是那几次呵斥教会了他那么多东西?这家伙犯贱?还是人死了,总要说点好话?

不过话说回来,随应付几句场面话就行了,干吗要说得那么真?说着说着,眼圈一红,还掉了眼泪?

老子这么受人爱戴,要不是“死了”,怎么可能会知道这帮家伙的想法?

我的心热乎乎起来,虽然有点蹊跷,不过死后,同事们一个个深情的缅怀,看上去也不像是在作假,我也有点受感动,恨不得跳出去,掀开口罩,扔掉墨镜,跟他们说我没死,让他们不要悲伤。

不过理智压住了我,让我再静下来看看还有谁要说话。

接着是导播、摄影助理、包括我身边的作家。

每个人都会说些和我之间发生的小故事,有些是我知道的,不过大多数是我不知道的。

在每个故事里,我或者乐于助人,或者化身为知心大哥哥,倾听他们的烦恼。

连咪咪和小白也发言了。他们说的事就更加离谱。

我可以确定我绝对没有做过。

咪咪说得白色情人节那天,没有人送她巧克力,那天她的心情很糟糕,录节目的时候都提不起兴致,最后还是我看到她情绪低落,特意下去买了一盒巧克力,写了张小纸条,在下班的时候送给她,让她一天的心情都好了。

我终于可以肯定一件事,老子绝对没有送过巧克力给咪咪,绝对没有,不是忘记了或是记错了,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我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过,又怎么可能会给咪咪送巧克力?要送,也是给李小岸送,什么时候会给那个女人送?

这些事都不是我做的,而是那个假陈宽做的!他们上台缅怀的不是我,说的事迹都是那个假陈宽的!

我的心冰冷一片,原本以为假陈宽只是近段时间出现,一直慢慢替代我的社交圈子,用一个阳光、自信、乐于助人的性象,逐渐替代原本那个阴鹜、自我、漠不关心的形象,谁能想到他那么早就出现了?过了那么久的时间,我都不知道?

我只觉得浑身一冷,要不是周围那么多人,我都快叫出声来。

呆了那么久的时间,为什么我到前几天才发觉?这家伙隐藏得也太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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