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条鱼

闻念会抓住凌弈的手, 纯属是人处于危险状况时,下意识的反应。

她整个身体往后倒的重量作用在凌弈的身上,以至于猝不及防的他, 就这么被闻念给拽趴下了。

砰的一声,闻念先摔在田里, 凌弈则不受控制地摔在了她的身上。

少年少女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紧密的贴合,额头与额头顶在一起。好在凌弈偏开了脸,不然就亲上去了。

摔倒的动静有些大, 惊起附近树林中的飞鸟扑棱棱飞起。凌弈双手撑在她两侧, 余光中看到她疼得眉心蹙起,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动。

离的太近, 呼吸都交织在一起,还感受得到不同于自己的纤软温热。

闻念嘶了一声,睁开眼,正好撞进凌弈那双瞪大的眼睛中。他的瞳孔很亮, 像有大片的星辰高悬于天空之上。

一个晃神的功夫, 两人都察觉到他们的姿势有多奇怪。凌弈轻咳一声,恨不得手脚并用,急匆匆地爬起来。

闻念也把身体往后靠,一副不想和他挨着的嫌弃模样。

凌弈刚站好, 闻晚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你们……在干嘛?”

闻念慢腾腾地坐起来,这个过程里,她见到凌弈的脸红了, 懊恼地一个劲地拿衣服擦着手,生怕闻晚误会一样,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 我不想的,这是个意外……”

哦吼,闻念挑挑眉。凌弈这家伙,反应不大对啊,是不是喜欢闻晚?

也是,闻晚本来就是这本书中的万人迷,没有几个人不喜欢她的。

凌弈那边急的直挠头,闻晚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便看向闻念:“你怎么样?”

闻念眼睛滴溜溜转了下,等闻晚走到她身边后,张开手抱住了她的腿,委屈巴巴地说:“呜呜呜姐姐,凌弈欺负我。”

凌弈一个头两个大,瞬间就炸了:“闻念,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在闻晚看不到的角度,闻念脸上挂着坏笑,说话的语气却很无辜:“他刚刚一直追我,我好害怕,一直跑,然后就摔倒了……姐姐我好痛哦,我都站不起来了。”

凌弈真是对闻念叹为观止,还带恶人先告状的?

他气急败坏地指着闻念:“师……老板,不是这样的!她先拿东西往我身上丢!摔倒也是她自己没站稳,我还被她给拖累了呢!”

闻念抱着闻晚的手一僵,开始扯着嗓子装哭:“呜呜呜我好痛哦。”

凌弈就没见过闻念这样的,他年纪比闻念小,都做不出她这种没形象的事情来,捂着心口,被她气得肝疼。

闻晚叹了口气,蹲下来帮闻念检查了一下,还好没什么大事。

然后,她转过身,背对着闻念,向后张开手:“上来。”

闻念飞快眨巴眨巴眼睛,不确定地问:“姐,你要背我吗?”

“嗯。你不是说你不能走了吗。”

闻念差点没从地上蹦起来。我姐!万人迷!竟然要背我!哈哈哈我何德何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谢谢姐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哦,”闻念嘴上这么说,动作却一点都不含糊,三两下就趴在了闻晚的背上,“我太不让姐姐省心了,真不是个好妹妹。”

她怎么说是个成年人了,就算个子不高也不胖,还是轻不到哪去。不过她知道闻晚练了很多年军体拳,负重越野都轻轻松松,所以被她背着时良心非常不痛。

闻晚背闻念往回走,脚步果然轻轻松松。经过凌弈身边的时候,闻晚温和地说:“念念没什么坏心,你多担待点。”

她都发话了,凌弈只能不情不愿地应声,但是在心里,和闻念的梁子结的更大了。

都快到中午了,闻晚要回别墅做饭,闻念也没什么心思直播了。

她刚刚和凌弈跑远的时候,直播间的人就走了不少。关直播前,她同剩下的几个观众说:“再见,下次有机会再给大家直播哈。”

回到别墅,闻念没理由赖在闻晚身上,主动让她把自己放下。站好后,她做作地道:“姐姐,我虽然还是有点疼,但能走了。”

闻晚没拆穿她这个戏精,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

边往厨房走,她边问闻念:“要来帮忙吗?”

闻念立马忘了疼:“要!”

凌弈咬咬牙,真恨不得把闻念这个粘人精给丢出去。

“老板,我也来。”

厨房不大,三个人在里面转不大开身。闻念和凌弈都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的,对于做饭,一窍不通,反而是添乱,一个比一个在行。

闻晚让他们两个洗菜,他们连洗菜盆都能抢起来。

择菜的时候,凌弈嘲笑闻念:“这么慢,等你择好菜,都要饿死了。”

闻念翻了个白眼:“你比我好到哪去哦?你看那个土豆被你削的,坑坑洼洼,丑的我都没食欲了。”

“没食欲你别吃。”

“我就吃我就吃。”

闻晚站在菜板前,往后看了一眼。这俩人蹲在地上,跟俩萝卜似的,拿脑瓜顶对着她。

斗嘴内容更是好笑,像两个小孩子。

无奈地摇摇头,闻晚低头切菜。菜刀落在菜板上,发出匀称快速的duangduang声。

闻念把择好的菜拿过来时,看闻晚切菜都看愣了。

“姐,你这刀工也太厉害了。”

闻晚笑了笑,问她和凌弈:“排骨做成糖醋的吧?”两个人都爱吃酸酸甜甜的。

“不用呀,做红烧的呗。”闻念知道闻晚不爱吃甜口,回答道。

凌弈却故意和闻念对着来:“老板,就做红烧的,她爱吃不吃。”

“嘿你这个小帮工,怎么一点都不自觉呢,这有你说话的地儿吗?”闻念掐着腰,挺起胸,娇蛮地说。

凌弈想讽刺她两句,目光落在她的身前,忽然就想到了他们摔在一起的情景,耳根一红,想说的话卡壳了。

闻念没看出他的羞恼,还以为自己胜了一局,得意洋洋地继续干活去了。

闻晚最后还是把排骨做成了糖醋的,炒菜的时候油烟大,她把两个人都撵出了厨房。

所以当闻晚喊“开饭”,闻念跑过去看到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时,真是又惊又喜。

她一直都知道闻晚做饭很厉害,可上辈子一次都没品尝过,如今竟然能吃到了,她有点想哭。

“好香啊!看着就好好吃!”闻念深深地闻了一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凌弈也一脸向往:“好久没吃老板做的菜了。”

“坐吧,饭在这边,吃多少自己盛。”闻晚招呼两人。

闻念和凌弈迫不及待地落座,端起碗,大快朵颐。

荤菜香而不腻,素菜清新爽口,味道富有层次感,鲜甜味美,闻念吃到停不下来。

半饱后,她朝着闻晚竖起大拇指:“姐,还有什么是你不会做的吗?”

闻晚心情还不错,笑着回答:“很多的。”

闻念不这么想。闻晚太聪明了,只要她想学,没什么是学不会的。

唉,“我的姐姐,永远滴神”这句话,她已经说腻了。

下午她没着急回学校那边,闻晚去田里干活,她就跟着插科打诨、与凌弈斗斗嘴。晚上又在闻晚这蹭了一顿饭才回去。

江彻是下午给她回的消息,当时她在田里,没腾出手看。

等她到了公寓后,打开聊天页面,发现江彻叮嘱她降温了多添衣服。

闻念窝心地回:【知道啦,江彻哥你也注意保暖哦】

江彻读了她的消息,心情不错地想:自己送了那么多衣服给她,她应该不会再穿别的男人的衣服了。

新一周开始后,闻念没和隔壁的楚临川碰上,估摸他已经搬去dnbsp; 像他这种职业选手,一年到头也没几天假,吃住都是在俱乐部,其实没必要在外面租房子了。

闻念不知道他会不会把房子退掉,反正一直没听到搬家的动静。

这天放学后,她特别想吃一家的酸菜鱼,可是那家店不接待单客,也不外送,让她有点郁闷。

搁上辈子,她就不会有这种烦恼。通讯录里翻一翻,想喊几条鱼,就有几条鱼。

现在可好,成孤家寡人了。

要不在校内论坛上发个帖子,随便叫个人来?正思索着,她视野中出现一个熟人。

岑屿森一身清爽的长裤长袖,牵着一条狗,在林荫路上走着。闻念一喜,朝他走了过去。

“岑屿森!又见面啦!”

听到她的声音,男生抬头看过来,琥珀色眸子染上暖意。

“念念。”

宝宝和闻念也很熟了,一个劲儿地摇着尾巴。

“你来这边散心?吃过了吗?”闻念问道。

“嗯,还没吃。”岑屿森关心地说,“你的感冒好了吧?”

“早就好啦,对了,上次你借给我的衣服我还没还你……”

“不急。”

闻念正愁找不到人拼桌,便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

由闻念开车,带他去了距离这边不远的一个商场。那家酸菜鱼不能提前订位,一到饭点就要排队。

闻念看门口的椅子上坐满了人,叹口气:“我还以为我来的够早了呢。”

从店里飘出的酸酸辣辣味道,让岑屿森鼻子不大舒服。他从小到大,口味都很清淡。

没提口味的事,岑屿森问闻念:“我家有投资这家商场,不如我给负责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把场清了。”

“不用不用,太兴师动众了。”闻家也有钱有势,但是闻念很少会做出清场的事来。

“好,那听念念的。”

闻念在心里想,但凡她稍微把持不住那么一点,这么乖巧听话的男孩子,她都拿下了。

岑屿森嫌人多的地方吵,嫌辣椒味太呛,身体里已经有暴虐的情绪在酝酿。只不过在闻念面前,他隐藏得很好。

两人正准备排个号,闻念眼尖地看到,楚临川正一手拎着瓶冰水,一手打着电话,面色不善地走过来。

她隐约听到他说:“……你们两个让老子早点过来排号,结果又告诉老子不来了?”

对面说了句什么,楚临川拧眉:“滚吧。”

挂了电话后,他像是察觉到什么,朝着闻念的方向看了过来。

她身边的岑屿森,同样没被忽视。

楚临川第一反应就是:又换人了?

那两人在他的必经之路上,楚临川面不改色地走了过去,问闻念:“你怎么在这?”

“我和朋友来吃饭,你呢?”闻念客气地问。

“我本来也是来吃饭的,被人放鸽子了。”楚临川把他排的号拿了出来。

闻念正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排到他们呢,期待地问楚临川:“那你要是不吃了的话,可不可以把这个号让给我们?”

楚临川有点不爽。没怎么思考,他脱口而出一句话:“谁说我不吃了?正好他家不接待单客,咱们拼个桌吧。”

闻念犹豫了一下,被楚临川清楚地收于眼底。他捏着号码纸的手指紧了紧。

“你觉得可以吗?”闻念小声问岑屿森。

岑屿森调查过闻念,知道楚临川的存在。不是说他很讨厌闻念吗?刚刚他态度虽然不热络,但给自己的感觉,可不像是讨厌闻念的样子啊。

心情越阴郁,岑屿森笑得就越单纯无害:“可以的。”

闻念给了楚临川答复:“谢谢你和我们拼桌。”

很快就叫到了楚临川的号,三人坐了个四人桌。闻念和岑屿森一边,楚临川另一边。宝宝不能到店里面来,就在店门口趴着,走过路过的女人和小孩子都会多看两眼。

闻念拿手机点菜,都是先征求岑屿森的意见。楚临川见她把配菜都讲得那么详细,嗤笑了一声。

“他自己不会看,用你来讲?”

闻念愣了一下,马上看向岑屿森。果然,他低着头,很是愧疚的模样。

楚临川见到他们这个反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抱歉地问:“他是……”

闻念难以启齿,岑屿森声音微沉:“我有眼疾,看不清东西,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下,闻念心中的天平直接倾斜向了岑屿森。

“没有的事,不麻烦。来,咱们继续点菜。”说完,她还警告地看了楚临川一眼,摆明了护着岑屿森。

楚临川被她看得有点燥,灌了口冰水。也就是在他放下瓶子时,注意到岑屿森勾唇得意地笑了下。闻念当时还在纠结点米饭还是糍粑,没看他们。

岑屿森的笑容一瞬即逝,要不是楚临川动态视力好,恐怕要以为自己看错了。

刚刚还一脸白莲花样,博取闻念同情心的人,对着自己却得意洋洋的?这小子,花花肠子不少啊。

他们两个点了不少,楚临川便没有加菜,直接让闻念下了单。

店里免费供应一款花茶,闻念还挺喜欢的,问岑屿森要不要,她一并取来。

“那个要现冲的吧?我怕烫到你,还是不要了。不如让你这位朋友帮忙吧?”

楚临川笑了。他怕烫到闻念,就让自己帮忙,是个什么道理?当自己好说话?那算盘可打错了。

闻念也不敢让楚临川帮自己,摆摆手:“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岑屿森满是愧疚:“我要是能看到就好了,你就不用这么辛苦。”

楚临川真是牙疼。腾地站起来,手指虚点了一下闻念:“你在这坐着吧,我去泡茶。”

他动作太快,闻念来不及阻止。没过多久,他就端着三杯茶走了过来。

刚泡的花茶很烫,谁也没喝。等上菜后,岑屿森摸索着举起杯子,颇为得意地喝了一口,然后含着那口茶,眉心皱起。

怎么这么酸?闻念喜欢的口味不是甜的吗?

楚临川见到这一幕,暗暗憋笑。不是想支使我吗,我亲手泡的茶,你就乖乖喝吧。

岑屿森不笨,他察觉闻念好好地喝着她的茶,就知道是楚临川在做手脚了。

放下茶杯,之后他再也没碰过那杯茶。

酸菜鱼上来后,闻念用干净的碗筷,给岑屿森先盛了一碗。楚临川暗暗嗤之以鼻。这照顾得也太贴心了吧?是不是还想亲自喂他吃啊?

“念念,你快吃吧,不用管我。”

“没事。你还想吃什么就和我说,我帮你夹。”

岑屿森捧着碗,手指微微颤抖:“谢谢。”因为他的眼疾,从小他的起居生活就需要人照顾。

那些阿姨刚来的时候,脾气好,有耐心,可是没过多久,都会嫌弃他。

闻念的耐心和善意,又能持续多久呢。等她也开始不耐烦的时候,他就像折磨那些阿姨一样,让她尝尝后悔的滋味。

楚临川听了他们两个的对话,觉得自己就好像桌子上这盘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

闻念一开始给岑屿森盛的那碗,他没怎么动,一盘红糖糍粑倒是都进了他的肚子。

楚临川见状,淡淡地问闻念:“你这位朋友好像不能吃辣,你还带他来这?”

闻念也有点过意不去,正要说点什么,岑屿森抢着解释道:“我是不擅长吃辣,不是不喜欢。在家里的时候我吃的太清淡了,念念能带我改善一下口味,我很开心。而且,我很快就要接受手术了,到时候更得忌口,还不知道下次出来吃饭是什么时候呢。”

此言一出,闻念的注意力就偏了。她惊喜地问:“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

“半月后。到时候看眼睛的恢复情况,可能还要二次、三次手术。”

闻念特别为岑屿森高兴,饭都不吃了,粲笑着说:“太好啦,你马上就能拥有一个清晰的世界了!”

连“王医生”都不敢说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岑屿森不明白,闻念怎么能这么笃定。

不过她的这份笃定,让他很愉悦。

“我也希望手术可以成功。”

“加油加油!具体是什么时间,我记下来,到时候我提前去你病房等你醒来。”

楚临川完全插不进去话,看着满桌子的菜,也没了胃口。

他就不明白了,闻念和谁交往,与他又没什么关系,他怎么就这么不爽呢。

一顿饭吃完,岑屿森本来想送闻念回家,楚临川淡淡地说:“你先走吧,我是她邻居,我们一起回。”

岑屿森抿着唇,眼里闪过阴郁。不过他想到这一顿饭,楚临川几乎没机会开口,又愉快起来了。

“那你们路上小心,我先坐家里的车走了。”

岑屿森一走,气氛有点尴尬。闻念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我的车在地下停车场,你在这等我开出来吧。”

“我和你一起去。”说完,楚临川拔腿走在前面。

一直到上车,两人都没什么交流。晚高峰还没过,回去的路上很堵。车里空间小,因为没人说话,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楚临川靠在副驾驶的椅子上,望着前方车辆的尾灯,眉心蹙起。

刚刚她和岑屿森那黑莲花不是挺能聊的么,怎么到自己这就成哑巴了?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闻念连忙道:“你先说你先说。”

楚临川调整了一下坐姿,用冷漠掩盖他的不自然:“我已经办理了休学的手续。”

“哦哦,是准备去打职业了吧?那确实没办法兼顾学业。你年纪还小,等退役后再回来读书也不迟。”

楚临川笑了一声,侧头看向她。这个角度,他的侧脸极其完美,冷白的皮肤配上狭长的眸子,谁见了都要赞一声绝色。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年纪多大似的,我没记错的话,你比我还小一届呢吧。”

闻念心想,你懂个屁,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见她接不上话,楚临川就挑起了别的话茬:“你呢,刚刚要说什么?”

“我是想问问,你既然准备去打职业了,房子不退吗?”

楚临川脸上刚浮现点笑意,瞬间消失无踪。他冷飕飕地问:“怎么,迫不及待换新邻居了?是要让江彻,还是今天和咱们吃饭那个搬过来?”

“什么啊!”闻念发现楚临川这人话里总是带刺,还总是曲解她的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怎么说你也是我的邻居啊,我问问还不行啦。”

楚临川这两天也在考虑要不要把房子退了,现在,他做出决定了。

薄唇掀了掀,他淡漠地吐出几个字:“我不搬。”

“哦。”

男生眯起眼睛看她:“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失望?”

“哪有。”闻念心说,我是相当失望。

楚临川心情莫名其妙又好了起来:“逢年过节基地放假的时候,我又不回家,就回这个房子住。”

在闻念看来,和楚临川的关系也就比熟人强了那么一点,她没问他和家里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楚临川:搬走给别的男人腾位置吗,你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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