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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顾已看着迟焰, 没说话。

他突然想起来很多年前迟焰也这么问过自己,那时候顾已刚进入演艺圈没多久,从一个懵懂的高中生突然闯入成人的世界, 面对的还是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很多压力他排解不了, 情绪很不对。

可即使再情绪不对, 顾已也没有在迟焰的面前表现出来分毫,但顾已没说, 迟焰也能发现, 在顾已又一整夜睡不着,而迟焰半夜醒来发现他依旧睁着眼的时候, 迟焰问他:

“已哥,你把我当什么?”

顾已直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回答, 他转过头笑看着迟焰,说:

“男朋友啊。”

现在顾已也想说,男朋友。

即使你离开我十年, 也还是男朋友。

但他说不出口。

顾已的沉默让迟焰笑了下,带着不易察觉到的讽刺:“听起来挺像包/养的, 已哥是这个意思吗?”

顾已还是不说话,但脸色却不太好看了。

迟焰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偷来的□□吃了,心里的那股火儿怎么都压制不住, 人都是感情动物,尤其是顾已和迟焰这样的,原本也不是什么没脾气的人,一方面压抑的太久了, 总会反弹一下。

没有一丁点儿情绪的那叫圣人, 但迟焰不是, 所以他即便觉得自己亏欠了顾已,但面对这样的安排也不可能不委屈。

可他还是伸手准备去接,甚至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我说过,这一年我都会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既然是已哥给的,那我就收着,谢谢已哥了。”

但迟焰还没彻底将东西接到自己手中,顾已就已经收回重新装在了口袋里:

“既然不想出去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吧,你不会想知道我究竟有多想就这么把你关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许去,这件事我想了十年了。”

迟焰没说话,顾已也没再说,甩上门就走了。

他们之间平静的关系从那场梦开始就已经崩裂了,只不过先前迟焰还想弥补,但今天随着自己的情绪失控,或许要倒退到原点都不如的位置上去。

迟焰在玄关的位置站了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后来他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暗骂自己一声矫情,不知道是不是一天都在赶路,导致脑子不好使了,炮/友都接受了,包/养又怎么了?更何况顾已也不可能是这个意思。

迟焰给顾已去了一条微信:【已哥,我说错话了,别往心里去。】

顾已没回复。

时间太晚了,迟焰没再等,推着行李箱回了主卧,在酒店的时候迟焰想着随时都会离开,所以衣服都是堆在行李箱的,有衣帽间也没用,但现在回到了北城,很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离开,迟焰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的就将行李箱推到了和主卧相连的衣帽间里。

但还没等他打开行李箱就看着衣帽间愣住了,衣柜里所有的衣服全是黑色,他不觉得这是顾已的。

应该是顾已在等他来北城之前准备的,他不是很确定顾已在准备这些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但迟焰此时看着却是五味陈杂。

接下来的几天顾已都没有出现,他似乎已经彻底结束了休假,迟焰只能在微博上看到关于他的消息,知道他哪天参加了发布会,哪天又去录制了节目,拍摄杂志。

顾已没出现的这几天,迟焰也没出去,一是他知道顾已是希望他一直待在家里的,二是这么多年没回来了,迟焰其实也是没什么地方可去。

在小城的时候迟焰大部分也是一个人,但和现在的一个人不一样。

小城里他心情不好可以骑着摩托兜一圈,不想的话搬个椅子坐在酒馆门口也能看人生百态,还有老太太偶尔刀子嘴豆腐心的关心,楚以七每天的骚扰,都能让他清晰的感觉到时间在流。

可现在,一切都死气沉沉的,27层的高度让他站在窗前也看不清底下的人。

迟焰给楚以七打电话的频率有点高的时候,楚以七明显发现了不对,问他:

“焰哥,你不太对啊,这几天这么频繁的联系我,是真的想我了,还是说我已哥不要你了?”

迟焰担心楚以七再想出什么虐恋情深的故事来担心,后来干脆也不跟他打电话了。

他可能一整天下来都说不上一个字。

迟焰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是在一个清晨,他早晨起床去洗漱的时候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然后便滋生了一种没什么意思的感觉。

什么都没意思。

迟焰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吓了一跳,连手中的剃须刀在下巴上划出一道口子都没感觉,后来他看到水池里一滴血珠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过这种想法了,久得他觉得恐惧和发慌。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一个人待着了。

迟焰这天出门了,去了医院,他的手臂本来就是轻微骨裂,现在已经差不多快一个月的时间了,能拆下来了,北城的医院和南合城不同,光挂号排队就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等下午拍片拆完石膏的时候已经快到医生下班的时间了。

这一天的磨磨唧唧在正常人看来是要崩溃的,但很可能是迟焰无所事事,也太长时间没有接触人了,所以他竟然难得的有点享受,回去的路上甚至买了点菜,决定自己做。

公寓楼下几个小朋友在玩滑板,迟焰没着急回家,拎着食材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了一会儿,等那几个小朋友拎着滑板回了家,迟焰也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发现不远处一个人正看着自己。

顾已。

8天了,从那天晚上顾已离开他们已经有8天时间没有见面了,甚至连微信和电话联系都没有。

迟焰不知道顾已站在那里看了自己多长时间,迟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迈步走过去:

“已哥。”

顾已没说话,却将他手中的食材拎了过去,迈步上楼了,迟焰站在原地几秒,无声的笑了下,也跟着上去了。

电梯里,两个人没有像之前那么沉默,顾已看着迟焰拆了石膏的手臂:

“什么时候拆的?”

“今天。”迟焰说:“拍片复查没事了,医生说可以拆。”

顾已看着他的胳膊几秒,几秒后才开了口: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迟焰笑了下:“就是不想让已哥陪着去,被拍到可就麻烦了。”

顾已没说话,只是看着迟焰,两个人谁都没有提上次的不愉快,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后来回到家里,迟焰去洗手间洗手,还没洗完顾已就进来了,他往旁边让了一下,两个人便一起站在洗手池边,之前在电梯里的时候顾已是站在迟焰右边的,所以没有看到他左侧下巴上的那道伤口,此时站在左边,不用特意看就能看的清楚,顾已微微蹙眉,直接上手钳制住了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怎么弄的?”

迟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顾已指的是什么,无所谓的笑笑:

“早晨刮胡子不小心,没事儿。”

迟焰避开他的手,冲干净了泡沫抽了张纸巾就擦了手:“我先出去了已哥。”

顾已看着迟焰离开的背影微微蹙了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的迟焰在有意无意的躲着他。

迟焰去厨房做饭,但还没开始动手顾已就走过来将他赶了出去,迟焰也没坚持,说了句‘辛苦已哥了’就离开了厨房。

这天晚上顾已留宿在这里,迟焰有点意外,却也没资格说什么,但顾已能感觉到自己躺下的时候迟焰有点紧张,他看了迟焰一眼:

“今天不做。”

迟焰闻言笑了下:“已哥想做就做。”

顾已没理他。

接下来的几天,顾已每天都会出现,时间不定,有时候会是晚饭前,有时候会是入睡前,早起离开的时间倒是差不多,挺早的。

而迟焰则开始频繁出门,随便走走,没什么目的,只要不在家里憋着他都可以,但晚饭前他总是会给顾已发个微信,询问他是否还回来。

回来的话迟焰就早点回家,不回来的话,迟焰有时候就在外面解决晚饭了。

这天迟焰回了城中村,他和父亲住了16年的地方,9年前这里拆迁改造,老房子也早就没了,所以迟焰也从未想过再回来看看,可能是最近太无聊了,才会想起这么个地方。

城中村之前的小吃街没了,现在都变成了正儿八经的商铺,看起来整洁也高档,跟之前的苍蝇馆有着天壤之别,迟焰看到了几个老招牌,也不知道还是不是自己之前吃过的那家,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去看看,即便他不太饿。

“迟焰?”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的时候,迟焰愣了一下才回过头去看,7年没见了,但眼前这人却没什么变化,还是凶神恶煞,遇神杀神的模样。

“虎哥。”迟焰叫了声。

“卧槽!”程虎骂了句,当即上前来紧紧抱住了迟焰:“你小子还知道回来,我他妈以为你死外面了!”

程虎是迟焰在城中村的老街坊了,因为老爸就是个混混地头蛇,所以很长时间迟焰和他都没什么交集,但迟平生被人欺负的时候,程虎帮忙出过头,迟焰念着他的好,关系近了些,迟平生住院的时候程虎还送了一万块钱过来。

一万块放在现在不多,但对于十三年前刚20出头的程虎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迟焰不可能不记得他。

对他好的人,他记一辈子。

更何况十年前的事情,程虎也帮了他不少。

迟焰被他勒的生疼,却还是笑着拍拍他的背:

“没死,回来了。”

程虎放开他,却还是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迟焰,几秒后没忍住又骂了声:

“真是艹了,走走走,去我店里待会儿去,我要跟你好好聊聊,你个臭小子,这么多年都去哪儿了。”

迟焰以为程虎怎么也得开个ktv才符合他的气质,却没想到是个开茶馆的,里面装修的古色生香,跟他的气质可谓是天壤之别。

走进店里的第一时间迟焰的视线就在他和店里之间晃了一圈,程虎见了笑骂:

“滚你奶奶个腿,骂谁呢?”

迟焰也笑:“虎哥,现在是你在骂我呢。”

“你小子,不说话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觉得我跟这里不搭呗,我自己都觉得不搭,这店面不是我的,是你嫂子的,她接孩子去了。”

“结婚了?”

“早安定下来了。”程虎和他坐到一楼的一个隔间里,空间挺大的,也很安静,问他:“喝点什么?”

“糙的很,不挑。”

程虎笑了下,出门跟服务员说了几句什么,又坐了回来,视线在迟焰身上停留,上上下下的打量,迟焰没什么不能让看的,就笑着让他看,却不想程虎第一个问题就让他险些答不上来:

“你这次回来,是为了顾已?”

迟焰愣了一下,笑了:“怎么这么说?”

“他快半年没来我这里了,以前一两个月就要跑我这里一次,问问有没有你的消息,最近不来了,我想着也不是不想找你了,中国就这么大,你能躲哪儿去,八成让他给逮着了。”

迟焰没说话。

“说对了?”

迟焰点点头,苦笑一声:“嗯,找着我了。”

“挺好的。”程虎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十年了,亲爹亲娘死了十年说不定还能把忌日忘了呢,可他这十年从没忘记你,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两个大老爷们之间有什么可情情爱爱的,但我打从心里是敬佩的。”

迟焰没说话,盯着桌面上的一套茶具。

“找着你的时候你没对象吧?”程虎看着迟焰:“有也别承认,我怕他弄死你。”

迟焰笑了下:“没。”

“那就好,顾已那小子对你跟魔怔了似的,那你们现在是重新在一起了?”

“虎哥。”迟焰笑了下:“我怎么和他在一起?”

程虎被噎了一下,然后静默几秒近乎耍赖的开口:

“怎么不能在一起了?不提十年前的事儿不就完了?”

是啊,不提十年前的事儿就完了,如果没有十年前的事儿就更好了,但十年不是十天,不是十个月,就算他们隐忍着不说,十年前的原因,十年的分离都还是一根刺扎在顾已的心里。

一天,一个月,甚至一年可以不提,能一辈子不提吗?做不到的,他们谁都不可能毫无芥蒂的重新开始,这也是顾已为什么宁可说让自己做炮/友也绝口不提复合。

不是不想,不是怕拒绝,是做不到,顾已的骄傲没办法让他在被放弃十年之后还委曲求全。

迟焰的确能感觉到顾已还喜欢自己,但他的喜欢绝不会妥协,也绝不掺杂任何沙子。

我的确想和你重新在一起,但要在我弄清楚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

从重逢到现在,顾已都在向迟焰传达这一讯息。

他虽然从不逼问自己十年前离开的原因,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知道,迟焰知道他一定会找到真相,一定会刨根问底将一切都摊开来讲。

那才是他,那才是顾已。

程虎说完这句话也觉得不合适,顾已是个什么性子程虎多少也是明白的,无奈的叹出一口气,试图劝说迟焰:

“十年了,要不你就跟他说了?过去那么久了,应该不会再钻牛角尖了。”

迟焰摇摇头:

“他本身就是一个极端的人,如果时间真能改变什么,他就不会找我十年了。”

“那怎么着?”程虎说:“你喜欢他,他喜欢你的,就不在一起了?太可惜了!这都他妈是什么事儿,怎么就让你们两个摊上了。”

迟焰不说话,关于这个问题,他也说不出什么,程虎多少也知道迟焰在想什么,不感慨了,只是问了句:

“那你们现在,是个什么关系?他把你带回来总不会是要和你做朋友的吧?”

什么关系迟焰说不好,但绝对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说一步吧。”迟焰说。

程虎对他们之间的事儿虽然不是凡事都明白,但大的事件还是参与的,不仅参与了,这些年也没安生过,他就没见过比顾已还要执着的人,他嘴里的这个秘密让他一见顾已就想尿遁,说一个字都要过下脑子,生怕自己说漏了什么。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正主回来了,程虎说什么也不能放了迟焰:

“我为你保守秘密这么多年,今天你怎么着也要陪我喝点,我这么多年就没醉过,生怕说了不该说的,今天不行,得不醉不归了。”

迟焰倒没什么不能答应的,但时间差不多了,他得问问顾已是不是今晚回去:

“等我一会儿,我给已哥打个电话。”

“哟。”程虎笑了下:“都住一起啦?”

迟焰笑了下,起身去打电话了,顾已接的很快,问他:“有事儿?”

“没事儿。”迟焰说:“就问问已哥今天晚上回来吃饭吗?”

顾已静默几秒:“不回去了。”

“行。”

两人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迟焰回来程虎是真的挺开心的,连媳妇儿孩子都不管了,直接带着迟焰去了饭店,就两个人,却七七八八的叫了两箱酒,迟焰一开始还不想喝太多,毕竟回去不好跟顾已交代,但程虎对他来说也是好兄弟,多年不见,又给自己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怎么着也该喝。

这顿饭,菜没吃多少,主食就更不用说了,连上都没上,但两箱啤酒最后就剩了两三瓶。

都喝多了。

程虎这个人看起来是个粗人,但却很疼媳妇,喝多了也不闹,直接跟迟焰摆手说:

“不行了,今天不行了,在喝下去就要耍酒疯了,你嫂子不喜欢我那样,我得让她来接我了。”

迟焰看着他打电话,听着他跟电话里的女人撒娇,觉得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暖的让人眼热。

程虎的媳妇来的很快,人也跟迟焰想象中的也不一样,如果说程虎看起来是个粗人的话,他的老婆则是江南水乡典型的温婉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迟焰帮忙把程虎送上了车,又看着他们离开视线之后这才伸手拦了一辆车回家。

迟焰其实也喝多了,但比程虎要好一点,大概是这么多年在酒馆里待着吧酒当水喝了,但今天晚上还是有点多了,不过不用谁来接,他自己就能回去。

打车回到公寓,迟焰坐在楼下的长椅上许久都没上去,一是吹了风头很疼,二是今天和程虎说了太多从前,心里疼。

他知道一般顾已说不回来吃饭的时候都会很晚回来,现在家里不可能有人,但或许正是因为没人,迟焰才不想上去。

酒精能麻痹一个人的神经,也能让一个人坚强了十年的人突然脆弱。

迟焰孤单了十年,但今天却不想一个人待着,可这座他本应该熟悉的城市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跟他在此时说说话的人。

迟焰双肘撑着膝盖维持一个姿势很长时间,直到眼前被阴影笼罩的时候才回了神,抬眸看上去,顾已正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穿着家居服,明显是从楼上下来的。

“已哥。”迟焰喊了声。

“喝酒了?”顾已问。

迟焰点点头:“喝了。”

“醉了?”

迟焰又点点头:“有点儿。”

“想回家还是继续坐会儿?”

迟焰静默几秒起了身:“回家。”

到底是醉了,起来的时候没站稳晃了几下,顾已看着也没搀扶他,只是在他站稳之后将手伸到他的面前,迟焰盯着他的手看了几秒,笑了下,伸过去牵住了。

顾已的脸色瞧不出喜怒,也没对迟焰醉酒这件事表现出什么别的情绪,他由始至终牵着迟焰,而迟焰也很乖,靠在电梯里不吵不闹,被顾已握在手心里的手指时不时的抠一下顾已的掌心。

顾已由着他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回到家,顾已盯着迟焰在玄关处换了鞋,说:“去洗澡。”

迟焰点点头:“好。”

乖的像个孩子,甚至知道在进去之前拿好换洗的衣服,顾已没跟着,去餐厅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喝了。

他下楼之前的确是有点脾气的,迟焰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的确有事不能回来,但却又莫名其妙的担心,所以最后还是推了所有的事情回来了,可家里没人。

顾已在家里等了近4个小时,在无数次想打电话问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又在无数次的怀疑迟焰是不是又跑掉的恐惧中终于等回了他。

他应该是要发火的,但顾已所有的脾气都在看到那个坐在长椅上,双手抱头的迟焰时消失了,他的疼顾已能从他的动作和眼神里看得到,他没问他和谁喝酒,没问为什么要喝这么多,他觉得没有什么比带迟焰回家更重要的事情。

顾已还是去了浴室,怕迟焰摔倒,怕他磕着碰着。

顾已推门进去的时候迟焰正站在淋浴间里仰着头冲澡,不知道是喝了酒反应迟钝,还是在想别的事情,一直到顾已站在他背后了才意识到什么回头看了过来。

可能是洗澡热水进了眼睛,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迟焰的眼睛红红的。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顾已都见不得迟焰这样,刚想开口说什么,迟焰却突然转身将他抵在了墙上,水瞬间打湿了顾已身上的衣服,家居服贴着肌肤的触感不是那么舒服,但顾已没在乎,他只是看着迟焰。

“做什么?”顾已问。

“爱。”迟焰说:“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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