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清晨, 乔文坐床上，耳畔听着窗外巷子里早起忙碌声音，目光则望着身旁依旧睡得无知无觉人。
他脸色还带着惺忪, 一双漂亮眉，微微蹙起, 是个冥思苦想模样。
昨晚陈迦南去厕所后, 他很快就睡着, 以至于都知道对方是何时回来，感觉应该是过了许久。当，这重，重是, 若是他弄错, 昨晚自己睡得迷迷糊糊时, 这家伙好像他唇上亲了一下。
两个孩子从小亲密无间，他穿来这大半年，两人也依旧如此。亲密到睡着后甚至会自觉抱一起，陈迦南高兴时, 也偶尔会他额头亲一。但这都是单纯带任何杂念亲昵。
他也想服自己，昨晚半梦半醒间落自己唇上轻吻, 跟这些亲昵任何区别。
可他是谙世事小孩子, 很明这其微妙差别。尤其是当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陈迦南行为举止, 当时放心上举动, 现回头看, 好像确实有点同寻常。
比如, 这家伙从越南回来久后，就很少下来蹭自己床。
又比如偶尔来蹭床，也是背对着自己, 相较于以前他时时四蹄并用缠着自己，可谓是天壤之别。
还有，他之前好几次莫名其妙信誓旦旦一般过他绝对会欺负自己话。
乔文有点头痛地揉了揉额头，越回想便发现越多蛛丝马迹，这还如什么都知道呢。其实撇去原身记忆影响，他一直清楚自己对陈迦南也是喜欢，至于这种喜欢是什么样喜欢，他想过，也并觉得多重。
但若是这个异世一定选一个人共度一生，陈迦南无疑是唯一人选。
以前想问题，如今知道陈迦南对自己心思，他就得开始思考。
无论如何，被人爱都是值得高兴，就像从前知道林南对自己感情，他也一直是心存感激。
问题是，陈迦南到底爱是谁？
是和他一起大那个乔文，还是占据了这具皮囊自己？
若是他知道被自己保护了十几年乔文，早就消失这个世界，还被另外一个人取代，他又会怎么想？
乔文一直是冷静从容，哪怕是命悬一刻时，也依旧可以保持理智思考。此刻，却遇到了两辈子人生第一次无法做出判断和迷茫。
他怅地叹一声。
就他唉声叹气时，陈迦南缓缓醒过来，睁开眸子，看到乔文一双定定凝望着自己睛，也知想到什么，忽就心虚般猛坐起身，又飞快往外挪了一点，整个人差点掉下床。
“当心！”乔文及时拉住他。
陈迦南稳住身体，清清嗓子，欲盖弥彰道：“你醒了怎么也叫我？”
乔文道：“你睡得跟个猪一样，想吵醒你。”
陈迦南揉了揉乱糟糟头发，道：“昨晚太兴奋了，半天才睡着。”
乔文看着他，神色莫辨地了。
陈迦南总觉得这有点古怪，却又出哪里古怪，只觉得莫名有点心虚，脑子里由得想起昨晚自己干那点坏事。
于是，他忍住做贼心虚一样，悄咪咪看乔文一，两，三……但无论几，乔文始终是一脸风轻云淡淡，显像是已经发现昨晚自己干过坏事。
他稍稍松一气，恰好阿婆起来出门，见两人坐床上，道：“我煮早餐，你们两慢慢起床刷牙洗漱。”
“好，阿婆。”陈迦南率先下床，跑到阳台拎了两个大桶出来，对乔文道，“我去打水，给你带份鱼蛋上来。”
阳台乔阿婆道：“哎哟，我正煮早饭，别乱花钱了。”
乔文道：“阿婆，我和阿南现缺钱了，这点钱用心疼。”
“错。”陈迦南附和，又朝他眨了眨睛，拎着两个桶，脚步轻快地出门。
乔文望着他消失门身影，原身记忆里搜寻了一下，脑子里出现陈迦南十岁八岁模样，那时小靓仔南就已经常常帮只有祖孙俩乔家打水，那么小一个，甚至都比水桶高多少。
虽自己并是那时候乔文，但回想到这个画面，乔文也自觉弯唇了。
因为还确定如何面对陈迦南变质感情，实际上乔文相信陈迦南自己也太确定如何面对。于是他只能跟对方一样，装作什么都发生。
明天就开工，这个正月也怎么闲着，后一天假期，乔文决定好好家休息，至于陈迦南，则是吃过饭就被小弟们叫走，开始了新一年收债工作。
家看报读书到傍晚，乔文决定去散散步活动筋骨。逛着逛着，就到了一家凉茶档，他随便买了一杯，正坐门，享受着可怜巴巴夕阳，忽瞥到秦云飞就站旁边士多店门。
他手杖放一旁，叼着一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和旁边一个男人低声话。
乔文记忆里错，所以也几乎是马上就认出了这面生男人，自己哪里见过？正是那龙嫂牛杂那伙人其一个。
他看过去时，秦云飞恰好也对上他目光，四目相对，对方嘴角扯了下，露出一个意味明神色。
乔文此时什么心思去管他这表情，是是对自己有龌龊想法，因为看到这两人一起，他脑子里顿时警铃大作。
这明，那伙人很可能只是城寨落脚，是与和兴社有牵连。
与此同时，秦云飞身边那男人，也注意到了乔文，双忍住一亮，显是对乔文或者他皮相很感兴趣，后露出一个怀好意，低头秦云飞耳边道：“这个能今晚给我弄到手吗？”
他声音大，但乔文耳朵聋，过隔着三四米距离，他自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甚至怀疑，这人是故意让他听到。
他脸色一沉，露出一个加掩饰厌恶，因为实是对觊觎他这副皮相男人反感至极。一来他自己是个男人，二来让他体会到从前毫无自保能力小乔过得有多艰难，幸身边有个陈迦南一直保护着他。
他喝了凉茶，站起身转身就走，那男人却作势上前拦住他。
“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种破事？”是秦云飞声音。
“别啊，这又是什么大事。”
“你们是客人，可能知道我们城寨规矩，我们和兴社人都能随便动这里百姓。”
“你也了是你们和兴社，我又是你们社团人，想动谁受你们管吧？”
“我劝你还是别这种闹事，他是你能动。”
“怎么？吓唬我？”
“了，你们之前偷偷杀了那伙潮汕仔，唐爷和豹爷已经大发雷霆，你先去问你们唐爷，看能能动？”
男人冷哼一声，再无后话。
已经走出十几米远，一直回头乔文，实则全程听到了两人低声对话，由得皱起眉头。
呵，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秦云飞竟替他解围。
他默默摇摇头，倒也这事放心上，只是想这些人与和兴社狼狈为奸，到底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