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杨士奇卑谄足恭 泥古非今是愚人
“‘……祭则致其严……’是《孝经》事亲五事中句，杨士奇竟舍道用权地把‘严’字使在人殉制上。”知昨晚太子守灵一夜，孙嫔拉着朱瞻基，走向灵柩帐篷笑地说。
“杨士奇，卑谄足恭，讨父亲高兴。”朱瞻基说。
“我知此成语：卑：低下。谄：巴结奉承。足：音“巨”，过分。恭：恭顺。低声下气，阿谀逢迎，过分恭顺，取媚于人。语出：西汉?司马迁《史记?五宗世家》。”孙嫔破颜一笑地说。
“你解释得对！”朱瞻基笑着说。
“杨士奇，为何安祥恭敬，敬畏父亲？”孙嫔问。
“父亲要当皇帝，他为保官位！”朱瞻基笑说
“这是其一！”孙嫔说。
“其二？”朱瞻基问。
“陪葬人中，无杨士奇家及其亲近人！”孙嫔说。
“杨士奇是那样人？”朱瞻基问，
“纪纲被处决，原因何在？”孙嫔没答，回想着地问。
“滥杀无辜！”朱瞻基说。
“无辜人是谁？”朱瞻基听杨荣说过，孙嫔想着地问。
“杨士奇远亲……”朱瞻基顿悟地说。
“春秋战国故事《西门豹》，你愿听？”孙嫔想往截殉话题上引地问。
“你说！”朱瞻基说。
“《西门豹》……”孙嫔说起故事：春秋战国时期的魏国，有位年轻人叫西门豹。他从小聪明好学，啥事一学就懂，可性格刚烈、脾气暴躁，得罪人不少。他当不了大官，众说纷纭。他心暗定，要改过自新，找柔软的一块皮子，挂在了腰间。一遇火烧眉毛事，他就摸摸皮子。物善其用，他的脾气变了，朋友日益增多。国王决定，要重用于他，派他到邺城当县令。邺城是魏国边远地区，正在闹水灾。百姓说：巫婆乘伪行诈地说，漳河河神发怒，想平息水灾，必须给河神娶妻。民心惶惶不安，不少人荡析离居。西门豹在上任路上，听到此件事，不相信有河神。百姓们不知他是新来县令，与其说了事情真相。巫婆与地方上亭长和里正（官名）沆瀣一气，骗取百姓钱财。西门豹掌握了此事，走马上任了，召集亭长、里正集会风趣地说：“给河神娶妻，是一件大好事，必须通知我，我一定要参加。”到了那天，漳河两岸人很多，看河神娶妻。一顶花轿里坐已是泪水满面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她父母在一旁，伤心欲绝地哭泣。巫婆和几个女徒弟，打扮得妖里妖气地对女孩及父母说：“哭啥呀！她给河神当妻，百不遇一的好事！”西门豹与一大帮官吏一起来了。到了时辰，西门豹到轿前掀起帘子，端详一下小姑娘，对官吏们说：“漳河之神，怎能娶此丑陋之妻？”西门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转身对巫婆说：“麻烦大仙派徒弟。对河神说一声，过些日子，娶个漂亮的来！她太丑了。”西门豹说完，让士兵把巫婆大徒弟抬起，如弃敝屣“扑通”一声地扔进河里。然后，西门豹恭身站立等消息。过一段时间，漳河水盘旋流动，不见大徒弟影子。西门豹不由分说地说：“大徒弟怎不回，河神留那儿喝茶了？再派二徒弟，去看看！”士兵一下抬起二徒弟，“扑通”一声，也扔进漳河。二徒弟也没回。西门豹不紧不慢地说：“唉！俩徒弟，怎都不回？大仙亲自去一趟吧！”士兵抬起大仙，“扑通”一声，也一下扔进了漳河。巫婆也不见了踪影，西门豹冲官吏盱衡厉色地说：“你们谁愿意，替下官走一趟？”官吏吓的双腿发抖，连连求饶：“保证不再干欺负百姓的事了！”西门豹一点不急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此，终结了河神娶妻的事，西门豹接着还领百姓修治了漳河，战胜了水灾，为百姓做了件大好事！
“你看书看的？”朱瞻基一听笑地问。
“是的。河神娶妻，和人殉制，如出一辙。陪葬者中，无杨士奇亲近人……”孙嫔义正辞严地说，意思是杨士奇有亲近人陪葬，绝不说那样的话。
“你别乱说了。他们听到不好！”朱瞻基看走近了父亲太子和杨士奇等臣，打断孙嫔话，谨言慎行笑地说。
“你问杨士奇，他邪解孔话意，不以为耻？”孙嫔仍小声说着，与朱瞻基到了灵柩旁，刚要与太子说。
“你们都回，我俩守灵！”郭贵妃和黄庶母，在朱瞻基和孙嫔前走近了太子。郭庶母莞尔一笑地说。
“咱都回，让郭贵妃和瞻基几位守灵。瞻基有事，到你张妈那去找父亲。”太子如释重负地说。
“父亲回吧。”朱瞻基关心地说。
“我们回。”太子说完和臣们一起回了。朱瞻基、孙嫔，坐在一边椅上，郭、黄庶母坐在另一边，侍人、保镖们，站在一旁。孙嫔看眼疲惫地靠在椅后背上，闭目养神般休息的朱瞻基。是啊！朱瞻基忙一天，太子不干或是不便干的事，就由朱瞻基来运作，朱瞻基只有事必躬亲。白天规劝宫门口哭陪葬人的人，吴成看实在不走的，就给请进一座空房子。吴成派人看着他们，简单的食宿管理。先帝是人，嫔妃也是人，先帝死大操大办。陪葬人舍命陪君，亲近人哭一下，竟被赶进空房！李小叶皇妃哀伤、绝望的脸，老在孙嫔眼前晃动。孙嫔在大脑胡思乱想，心里鞭笞着皇朝害人的人殉制。
“报！”一名锦衣卫，慌慌张张地到朱瞻基前地说。
“你说！”朱瞻基愣怔一下睁开眼地说。
“他是朱瞻基皇太孙，马上当太子。你有啥事，与他说吧。”锦衣卫投鼠忌器迅速地环视下在场人。孙嫔站起，拉朱瞻基到一边，冲锦衣卫笑地说。
“在军中有间谍是汉王府人，一反常态地搞策反活动。皇朝该怎办？”锦衣卫是王翱派出的密探，观察汉王府人。王翱去山东办案，尚未回来。锦衣卫看事重大，应向皇朝禀报，只有到灵柩前找人。朱瞻基一听紧要关头，不便去与父亲说，叫人喊来吴成，与吴成去找英国公张辅。
“泥古非今，是愚人！”侍女与卫士闲聊，传进孙嫔耳里。孙嫔心想：皇朝尊人殉祖制，不是如此吗？孙嫔想鼓捣庶母们对抗祖制。见朱瞻基和卫士走了，就到郭、黄庶母身边坐下，说了锦衣卫说的事。郭庶母对朱高煦争太子，鼓捣其长子朱瞻?争皇太孙事一清二楚，不满地说起朱高煦的事。朱高煦被封为汉王，皇朝让去云南，他却说：“我何罪，斥万里”。后徙封青州仍拒，朱高煦招募精兵三千人，不隶属兵部。他纵使属下四处劫掠。当时，兵马指挥徐野驴，将他们擒获惩处。朱高煦得知大怒，手持铁勺击杀徐野驴众人。朱高煦有僭用御用车马器物等达数十起。人们知道的，就避而远之。先帝得知对其深切痛斥，剥夺其冠服，将其囚禁于西华门内，并要降为庶人。朱高炽爱贤念旧，请求先帝放过朱高煦，皇帝削去朱高煦俩护卫，杀了其帮凶。于永乐十五年三月，皇帝徙封其乐安州（今山东省惠民县），命其即日起程。郭庶母还听说，先帝封汉王到乐安目的：一是他图谋不轨，皇朝要有所防备。二是乐安离京不远，其如再作恶，皇朝可当日擒获。对朱高炽一些行为，先帝总抱怀疑。北征期间，朱高炽身份是监国。朱高炽发现哪有饥馑，设法赈济灾民，并批评报告迟缓官吏。这样一来，朱高炽在百姓心中，有了“仁孝”印象。先帝心里更加不快，以为朱高炽在树己威信，想抢班夺权。于是，先帝考虑改换太子为朱高煦，在此期间送一轴画到内阁府。内阁大学士解缙打开看画：一只大老虎和一只幼虎，逍遥自在地在一起的情景。解缙计上心来，在画上题诗一首：
虎为百兽尊， 谁敢撄其怒？
唯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
先帝看到此诗，想朱高炽毕竟是自己儿。朱高煦最终未被立为太子。
“太子怎样？”郭庶母说到此，冲二人付之一笑地问。
“他是好人，应截或是废人殉，皇妃们就会，转悲为喜！”抹一下眼泪，黄庶母向隅而泣地说。
“我父是愚人？”孙嫔想起成语地问
“你父是太子，怎是愚人？”郭庶母笑地纠正。
“愚人才泥古非今，我听说的。皇朝应，截或是废人殉！”黄庶母仍说。
“我父是好人，也有不足。黄庶母说截殉，多人会破涕为笑！”孙嫔看一眼黄庶母，直言不讳地说！
“唉！咱没法子！”郭庶母莫无奈何地说。
“昌盛弟事，你们可有耳闻？”孙嫔问。
“怎回事？”二人异口同声地问。
“我说说……”孙嫔实话实说：昌帅第四妾逃殉出昌盛府，缺位陪葬妾，大师祈祷禳灾，让做一假人，抵顶第四妾天假其便，和仨妾一起陪了葬。按大师说法，一家人是上天赐予的缘分，会鸿运高照。昌盛刚埋葬了其弟，其父一病不起而亡，母亲郁郁寡欢而病。人殉制对昌盛家的实在意义：家破人亡啊！”孙嫔说。
“唉！”郭庶母唉叹，
“没辙！”黄庶母破涕表示无奈残酷人殉制地说。二人心情，和孙嫔一样，只有循规蹈矩地生活在人殉制的囚笼里？
“泥古非今，成语何意？”孙嫔想起那成语，明知故问。
“我不知！”黄庶母说。
“成语解释：拘守古代的，而否定当今的。形容崇尚陈规旧法。出处：宋?刘恕《自讼》：‘泥古非今，不达时变，疑滞少断，劳而无功。’你其他庶母，无能为力，本妃余勇可贾！”郭庶母解释成语笑地说。
“郭庶母愿出力？”孙嫔施计失败了，心里很是感茫然。孙嫔听郭庶母话，贾的意思是指余力可卖。孙嫔随庶母的目光，看向了天上镰刀型的月牙，意欲跳出人殉祖制的囚笼，一下又猛想出一新的计策，试促李小叶皇妃再次逃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