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跪在董娇娇面前，却也是半分都不敢得意，战战兢兢的低着头：“奴婢见过郡主。”
“唔。”
董娇娇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淡淡的道：“花嬷嬷也来这边伺候了好一阵日子了。这些日子，嬷嬷过得可还好？”
花氏浑身一阵颤抖。
只觉得董娇娇这个问题，她真的是不会回答了。
说不好吗？
难道是嫌弃这里了？
这肯定是 不敢的。
说好吗？
她从前跟着丽妃的时候，好歹也是个嬷嬷，有体面的。
如今到了这边……倒是和一个粗使婆子没什么两样了。
自然也算不上好的。
看着花氏不吭声，董娇娇就知道花氏心头正在盘算呢。
轻笑低声道：“我这里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花嬷嬷按照自己个儿心头的想法来回答我就可以了。不必有什么多余的顾虑才好。”
花氏也只能磕头，对着董娇娇老老实实的道：“回禀郡主。其实在这里做事，虽说是比宫里要累一些。可也不必总是担心自己做错事情，被人挑毛病了。那种把脑袋拎在手里过日子的感觉，确实是没有了。只是……奴婢到底是年纪大了，也没做过粗活儿……”
董娇娇到底是听见了自己想要听见的。
看见花氏那一脸为难的样子，拖长了声音的道：“哦……我瞧着花嬷嬷做的倒是挺好的。这是不是证明，花嬷嬷到底是个可造之材？”
花氏神色苦涩的低声道：“郡主，奴婢会伺候人的。求郡主不要再让奴婢去做粗使婆子的事情了。奴婢保证，对郡主忠心耿耿。”
“你当初在丽妃那边，想必也是这样保证的。”
花氏的心狠狠的跳了跳。
这姐妹俩，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深深吸了一口气：“回禀郡主。奴婢之前是丽妃娘娘的奴婢，自然是要对娘娘忠心耿耿。可如今，奴婢已经是郡主的奴婢了，自然是眼睛里心里只有郡主的。求郡主相信奴婢。奴婢断然是不会做出背主的事情的。”
董娇娇伸手就拿过来花氏的卖身契，看了看，轻笑道：“倒也是不错的。我那做了丽妃的姐姐，确实是很知道如何降低一个人的戒心。将你的卖身契都送了过来了。可是，要控制一个人，是有很多办法的。比如说……控制她的家人……”
花氏的身体陡然一阵颤抖，一双眼睛瞬间变得通红了起来。
不可思议的看着董娇娇，似乎是看见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一样。
过了好一阵，才对着董娇娇重重的磕头。
只是，没有抬起头来。
董娇娇知道她心头在权衡。
看自己和丽妃，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或者说，谁能保住她的家人。
董娇娇不确定，她能选择自己。
不过，董娇娇有足够的耐心等。
花氏能在宫里做到嬷嬷的位份，心智也不是常人能级的。
到底是没让董娇娇等太久，很快就对董娇娇认真道：“诚如主子所言，丽妃娘娘确实是控制了奴婢的家里人……不过，娘娘也没想过要对主子赶尽杀绝。她只是想要得道 主子手里的嫁妆。让她在宫里的日子过得好一些。主子不知道，宫里的日子，其实真的没有表面上看见的这样光线。丽妃娘娘的日子……也不好过。”
“没看出来，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到了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不忘记替她说话。一时间我倒是不知道要不要罚你了。”
花氏忙道：“请恕奴婢直言。到底是亲姐妹，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姐妹。也没什么过不去的。若是主子有能力，那就帮一帮娘娘。娘娘也会投桃报李的感激主子的。”
费氏脸色大变：“花氏，你到底是谁的奴婢？”
花氏瑟缩了一下：“我自然是主子的奴婢。只是想着，主子这才刚回来，对京城的一切都不熟悉。若是有娘娘给主子撑腰，那一切都不一样了。这明明就是一个双赢的结局。费氏你难道不知道吗？”
花氏面对费氏的时候，很显然就有底气多了。
并不像是面对董娇娇的时候那样，畏畏缩缩，什么话都不敢说的样子了。
费氏气的浑身发抖，恼怒沉声道：“诡言巧辩。”
原本花氏说那些话，是一直都看着董娇娇的。
生怕自己有什么话说的不够好的，让董娇娇不高兴的。
可等了一阵，发现董娇娇似乎并不反对她和费氏说这些，这胆子就大了起来：“费氏你也是一直都跟着老主子的。主子是老主子的女儿，难道宫里的娘娘，就不是老主子的女儿了吗？若是老主子在天之灵，知道你如此离间她们姐妹俩，会如何想？”
“花氏！”
费氏是真的怒了：“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
董娇娇瞬间就愣住了。
依着费氏这言语，她和花氏是早就认识的了。
不然，也不至于会说出这样的话。
费氏看见花氏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失言了。
噗通就对着董娇娇跪了下去：“奴婢知错，求主子责罚。”
董娇娇面色不善的看着费氏，冷笑道：“费姨，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的？”
费氏全身颤抖：“主子……奴婢并不敢瞒着主子。只是……”
费氏沉沉的叹了口气，对着花氏道：“你出去，我有话要和主子说。”
花氏倔强的盯着费氏：“我就不，都是主子的奴婢。都是曾经服侍过老主子的人。凭什么你就要高人一等？”
费氏气的浑身颤抖：“花氏，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
花氏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什么叫过分？你以为，我是赖芳那么好欺负的吗？”
看着她俩像是年轻的小姑娘一样吵吵的样子，董娇娇就觉得额头突突的跳着疼。
这俩……若是当真年轻的时候一起伺候一个主子，那不知道要吵多少了。
不过董娇娇不喜欢看着自己人吵吵闹闹，便是淡淡的道：“劳烦花嬷嬷且出去等一等吧。”
花氏虽然不甘心，却也知道董娇娇更加信任费氏。
磕了头就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