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盛煜手的事很快沸沸扬扬地传遍校园, 成为食堂饭后和宿舍楼夜间的谈资。
毕竟们是网红情侣，看戏吃瓜的人少了。手的理由被私下编排了好几轮，所谓的性格不合说出去谁都不信。
只是姜蝶不住宿舍, 也就不知道这些风言风语。
她能知道这些，还是和卢婧雯约饭的时候。
卢靖雯气愤不过地说：“男人的都是狗东西。想当初我还感叹你们真的是神仙爱情，靠。”
姜蝶疑惑道：“怎么突然骂？”
“你就别帮说话了，我们俩关系这么见外吗, 正分手理由到现在都瞒我。”
卢婧雯爱吃，经常能挖掘到一些错的餐厅。姜蝶偶尔她约饭，一来一去, 两人在院里成了关系最近的朋友。
但即便如此，关于盛煜契约情侣的事, 她也没有跟卢靖雯透露过。这种弄虚假的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翻车的风险，所以她谁都没透露。
哪怕现在已经合破裂, 也得粉饰太平。管杀也得管埋, 就让相烂在地底下吧。
姜蝶只好继续哈拉：“哎呀, 的就是我视频说的那样, 旅游一趟发现哪哪不合，干嘛继续浪费彼此时间。”
“你别强颜欢笑了。”卢婧雯终于忍住说, “我都听说了，泰国的时候盛狗背你一个学妹好上，给你送了顶大绿帽。渣男贱女, 呸！”
姜蝶有些许惊讶, 这件事除了们三个人，知情的也就是蒋阎。
但是绝对不可能过把事抖露出去的。
“这你从给哪儿听说的？”
卢婧雯看到她的神色，顿时觉得事板上钉钉, 果然和流言一致。
“俩现在走很近你知道吗？男人能无缝衔接肯定是事先出轨了啊！”她更加来气：“明明你是受害人，那帮八婆还说是你魅力如那个浪蹄，看住男人，你说是不是有病？”
姜蝶握紧筷子，一瞬间怒火冲上天灵盖，她深呼吸一口气，将饮料的冰块生吞下去。
她从来不是个潇洒的人，在面对这些恶评时总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她死要面子，她承认。
但今天约卢婧雯出来可不是来听她帮自己痛骂出气的，她有更重要的目的。
姜蝶把冰块在嘴巴嚼得嘎嘣碎，冷静下来，平和地说。
“要因为盛煜地图炮男人嘛，男人也有好的，比如你新交往的那个文飞白就错啊。” 她状似努力回忆，“我记得好像是大三建筑学院的？”
“切，也是狗男人。”卢婧雯一下一下戳着碗的饭，“这刚交往多久，天天说自己忙，没空陪我。”
姜蝶拉长语调：“怪不得今天约你你马上就出来了，看来我就是个替补——”
“这话我好像哪儿听过……”
姜蝶继续循循善诱：“大三建筑学院真的这么忙吗？们一周有多少课啊？”
“那我知道诶。”
“你居然没要来他的课表看吗？这是给撒谎的空间。”姜蝶一脸严肃，“男人还是要适当管一管的，血泪教训。”
卢婧雯一听就慌了，低头掏出手机啪啪打字：“你说的对，我现在就问他！”
一儿，对面回了一张课表，卢婧雯比对之前的聊天记录，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撒谎，然我打断他狗腿！”
姜蝶不经意道：“是吗，有这么忙啊？”
卢婧雯把手机转给姜蝶看，上面是详细的课表内容。
文飞白的课表，也就是蒋阎的课表。
姜蝶不动声色地记下来。
到了结账时，她抢着买单，卢婧雯不同意。
“你都失恋了，这顿该我请你！”
姜蝶此时郁结的心已经舒畅，乐呵呵地说：“，我来。”
姜蝶打定主意要正式吹响攻略蒋阎的号角，仅是邀请他当模特这件事，更是邀请他当自己男朋友。
如果说前者的难度是带缆绳攀登，那么后者就是徒手攀登酋长岩，令无数攀登者痴迷却又坠落的死亡之峰。
姜蝶觉得用它来比喻蒋阎再合适过。
但她并畏惧，既然已经坦然承认这份喜欢，她就去争取。
喜欢不资格，她始终认为它就是一种纯粹的，即便天堑沟壑，也可以用力奔赴的感。
因此她走出了第一步，盛煜划清界限。
虽然这一步她很难评价自己走得对不对，能明显感觉到宣布手的那一波高峰流量过去之后，粉丝掉了很多，一些原本想找她合推广的甲方爸爸也纷纷没了音信。
但她奇迹地，反而松了一口气。
对于那些取关的粉丝，她感到很抱歉，但同时终于没有了自己还要再欺骗们的愧疚。以这样忍下恶心的方式结束，大概也算做一种自我惩罚。她欺骗了别人，就该受到点苦头的。
至于谁去惩罚恶人，那关她屁事。恶人自有恶人磨，但她不去做那个恶人。
钱肯定赚得如之前多了，然就得接更多的广告，但是对应的就会流失粉丝，恶性循环。
但也许这也是跳出舒适圈的一个契机，割舍机遇总是连在一起的。再怎么说还是有粉丝基础在，趁机逼迫自己再努力地策划新的卖点吸引新粉，比小透明时期总来得容易些。
第二步她也走完了，掌握蒋阎的课表，就大致知道在校园里的动向。
现在就是学以致用的时候了！
她特意挑了没上课的时间，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小福蝶：师哥，请问下奥川泰弘的这本《景观模型的创造与制作教范》你有吗？
小福蝶：淘宝当当我都搜遍了，这本书缺货
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小福蝶：淘宝当当我都搜遍了，这本书缺货。
她当然知道有这本书，当时在机场他还拿着看。
也许她问的是微缩模型相关，消息没有石沉大海，而且还回复得挺快。
衣架：为什么问起这本书？
小福蝶：你是说失恋就需要转移注意力吗？我想学学你的方法。
她这话潜藏着三层意思：一，我现在单身。二，你的话我都有认真听。三，我想研究你的兴趣爱好。
看再度不回的消息，姜蝶照例很爽，她暗暗发誓自己要学习蒋阎，晾他个一天半载再回复。让他体一下什么叫坐等的滋味。
等她上完课，吃完饭，回到家，洗完澡，躺下床。
叮——
手机才震动，属于蒋阎的微信发来。
衣架：我有。
小福蝶：[期待]方便借我看看吗？
手指快于意识，看到消息的三秒内啪唧一下就打完回复了。
姜蝶猛地捶了下床，自己是出息啊！
看冷静下来的聊天界面，她决定等蒋阎的信息直接睡觉，估计睡醒都还没回呢。她才要傻傻地捧着手机当舔狗。
姜蝶预料得非常准确，直到第二天中午再次收到返信。
她欢天喜地打开手机，笑意凝固。
衣架：方便。
？？？
这怎么按常理出牌的？！
姜蝶自以为微缩模型是个很好的突破口，男生都很容易在自己感兴趣的方面自满，只可惜蒋阎不是常人，她暂时黔驴技穷，走到了死胡同。
但天无绝人之路，时间不知不觉到了花都大学的秋季运动，其中少了学生的操刀。
蒋阎在群发了条消息，让大家晚上开，讨论秋季运动会的相关事宜。这其中当然少了协助学生长的秘书处。
说来心酸，这还是从曼谷回来以后，她第一次有机会见蒋阎。
姜蝶算了一下从下午上完课，再去卢婧雯一起去食堂吃晚饭，就得到开的时间，出多余的空回家再整理收拾。
因此她出门前就化了精致全妆，衣服也平常上课随便套的同。
卢婧雯一见她这幅模样，嗅到了异样的气息。
“老实交代，是不是晚上有约会？”
她端餐盘在姜蝶对面坐下，忍了一节课终于忍住八卦。
姜蝶一本正经：“没有啊，晚上学生开。”
“学生……”卢婧雯啊了一声，“我知道了，那对狗男女也去！”
她显然误解为姜蝶是不想被比下去，争馒头争口气。
姜蝶也没纠正她，大口吃完，掏镜开始补脱妆的地方。身后有人端吃完的餐盘过来，刚好她抬着手臂在擦晕开的眼尾，支出去的胳膊怼到对方，那人身子一抖，姜蝶头顶的小天空下起了一小片酸汤肥牛雨。
“……”
三张脸全部傻住。
姜蝶终于回神，从位置上跳起来，那人忙迭地说对不起，卢婧雯手忙脚乱地递过来纸巾，一片鸡飞狗跳。
还好那人已经吃完，酸汤肥牛已经凉了，至于烫伤。只是黄色的油混剩下的粉条沿头发滑落，姜蝶窒息地一眨眼，睫毛还飞一小片泡椒。
“静雯，借我下你的澡卡……”
这下好了，妆全白画，衣服也白搭。她冲锋陷阵的装扮毁于一旦。
干脆别去的念头一闪而过，但是……
很想见。
距离开仅剩二十钟，姜蝶迅速冲到澡堂收拾，卢婧雯则从宿舍帮着拿来新的衣服——
一件看就是要去夜店蹦迪到天明的紧身低胸连衣裙。
“……这合适吧？”
姜蝶裹浴巾卢婧雯大眼丢小眼。
“你是要去压制那对狗男女吗，这可是我最叼的战袍了！”
“……不我驾驭来，最好比这儿低调点但也别太普通了。”
“就眼前一亮的低调呗，放心。i get。”
卢婧雯蹬蹬蹬跑回宿舍，重新拿了一件回来。
“这是我新入还没穿的国潮，初夜给你了，够意思吧！”
她晃了晃袖，上面刺绣四个大字：国民女神。
姜蝶不太好意思穿：“这有点自恋吧？”
“，我说了是眼前一亮的低调，你看——”
卢婧雯接把卫衣整个一展开，露出胸口的老干妈贴画。
得，敢情这国民女神说的是老干妈。
姜蝶无语。
眼见就要到开时间，没时间再挑剔，她无奈把卫衣往身上一套，草草地吹完头，素面朝天地冲向开地点。
她努力踩着点还迟了一钟，迎着众人的目光走进议室，发现长桌已经坐满。
剩下的唯一那个位置，实在歹毒，就在孟舒雅旁边。
对方妆容得体，一身露脐薄毛衣和紧身牛仔裤，烫好的大波浪搁在耳后，露出坠下来的长耳环。
众人纷纷露出看戏的目光，比较遗憾的是少了下酒菜——盛煜今天没来。
姜蝶若无其事地顶“国民女神”往孟舒雅身边一坐，脸上的黑眼圈因为最近熬夜剪广告片往下掉得老长。
她表面淡定，桌下的腿焦虑地轻点着地。虽然不稀得孟舒雅斗艳，但这样真的很丢面儿，尤其是在蒋阎面前。
蒋阎却压根不在意，坐在主位，眼神都没看过来，确认人到齐后便道：“长话短说，我把每个部门这次运动会主要的负责事项和你们简单说一下。”
大家点头，一边听一边在桌下打开微信。
丁弘起头拉了个小群，屏蔽了姜蝶三人开始八卦，好度过无聊的工作议。
“姜蝶也太自暴自弃了，这穿的什么玩意儿，妆也没化……”
“人失恋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啦，要我失恋我连都不来开”
“那她今天干嘛来？”
“孟舒雅都有脸来凭啥姜蝶不能来”
“但她这来得太没气势了，看那黑眼圈，也太憔悴了，这是几天没睡好觉了吧”
“我之前看过俩视频，的挺甜。过去的糖都是现在的刀，想想确实很难承受。盛煜tm是男人！”
“诶？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群人数好像不太对劲？”
“啥？”
聊得正嗨的众人忽然手指一顿，面面相觑。
丁弘战战兢兢地点开群头像一看——我靠，只顾要拉那三个，没想到不小心把长也拉进来了！
常在河边走，妈一小心就湿鞋了。
想赶紧解散群，蒋阎早就注意到手机嗡嗡震个不停，一边说一边垂下眼，手指划屏幕。
大家心一咯噔，完了。
姜蝶不知道这个会议开得暗潮汹涌，只是奇怪地发现开开其他人突然面如土色。
蒋阎抬起头，语气一顿。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点名爆发之时，却云淡风轻地继续刚的内容，末了道：“有个岗位比较辛苦，就是服务站。需要负责桌椅展板和水的搬运，还有结束后的全场卫生打扫工。”
底下的人纷纷把头埋下去，暗自祈求要点到自己。
蒋阎的视线扫过丁弘，叫了的名字，微微一笑：“这么能组织，重任就交给你了。”
嗷地惨叫出声。
“散会。”
杀鸡儆猴，刚使劲八卦的众人心有余悸，一说散会全都溜得飞快。生怕谁被他点到。
姜蝶穿这身 “国民女神”也没心思再逗留，拉开椅准备走，就听见背后传来蒋阎的声音。
“姜蝶。”
她一愣，没想到下一个被点到的人会是她。
叩了叩桌说：“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