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百里逸试图补救，低声下气的说着好话，“灵儿，我刚刚是气极了，求求你别撵我走好不好。”
他委曲求全的模样，取悦到了百里清灵，她笑眯起眼睛，拨了拨手，示意侍从动手。
还是绝望的模样，更讨得她欢喜。
百里逸被扔出驿馆。
泽玉闻声过来，问她，“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一些另他欲罢不能的东西。”
百里清灵别有深意的说道。
她心思又不只在百里逸身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亲眼所见他饱受折磨的样子，多少是有些惋惜的。
“帮我收拾行装，不日启程回天外谷了。”
泽玉点头，不放心的多唠叨一句，“不必着急赶路，照顾身体为重。”
晖王府
顾长兮去往沉暮夜书房的路上，意外碰见了温婉言和……挺着假肚子的顾嫣然。
两人说说笑笑，盈盈语语的，倒是难得一见的和谐画面。
不禁好奇，这两个女人是怎么处在一起的。
三人迎面撞上，顾长兮虽没有应酬的心思，也没法子视而不见，直接走人。
“见过安愿公主。”
温婉言和顾嫣然收起谈笑的神色，齐齐向她行礼。
“顾侧妃是怀身几月了？”顾长兮似笑非笑的视线，落在顾嫣然高高挺起的腹部。
顾嫣然一手拖着腰，一手护在肚子上，喜滋滋回话，“六月有余了。”
“瞧着胎，倒是有些……”
她欲言又止。
温婉言担忧的追问，“怎么了？”
谁都知道安愿公主精通医术，可别有什么问题。
顾长兮心想，温婉言是皇后的人，竟不知道顾嫣然是假孕么？倒是有意思。
“没事。”她笑晏晏恭贺，“瞧着怀象，似是男胎呢。”
闻言，她们展颜一笑。
安愿公主都说是男胎，那肯定是铁定的了。
“这样的喜讯，得赶紧回了姨母才是，她盼着抱孙子，真真是盼了许久呢。”
温婉言语气中带着浓浓羡慕。
眼见与她同龄的，都有了子嗣，而她，却连留殿下在房中过夜的本事都没有。
思及此，她眸光黯淡了下去。
“那婉言姐姐多摸摸。”顾嫣然亲昵拉过她的手，“我听老嬷嬷说，民间有传言，摸子得子呢。”
“你这样好福气 ，不是人人都有的。”
温婉言柔和开口，“我那性子火爆的妹妹，最近可有没有为难你？”
顾嫣然摇摇头，由太子殿下护着，倒是不敢在她面前作妖，但自从有了身子后，不能陪殿下。
倒是让温雪凝捡着便宜，又恢复了昔日的专房之宠，为了分宠，她前前后后又给殿下塞了几个貌美姬妾。
加上，父亲刚打赢了胜仗，殿下往她房间跑得也勤些。
温婉言看懂顾嫣然的脸色，开口劝道。
“我那妹妹从小被骄纵惯了，你就看在我份上，别和她一般计较，若是真惹急你，就和我说，我去收拾她。”
“你怀着身子，最是不能动气了。”
顾嫣然答应着。
顾长兮冷眼看着她们‘姐妹情深’。
“两位侧妃先聊，我有事情找晖王，就先去了。”
两人含笑将人送走。
“不知皇上怎就转了性子，最近对殿下格外重用，他素日清闲惯了，冷不丁去处理政务，忙得头脚倒悬。”
温婉言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想送些参汤补身，却连书房的门都摸不到。
“皇上有这么多儿子，又不能老让太子累着不是，晖王行事沉稳，将事情交给他办，也是情理之中。”
顾嫣然倒是觉得没什么，又不是什么美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罢了。
只是，她不由和温婉言拉进距离，附耳悄声言。
“那安愿公主是个貌美的，别和晖王在日久生情，你招了贼进门都尚不知。”
温婉言一副惊讶的模样。
“她毕竟是陛下亲封的安愿公主，和晖王是义兄妹。”
顾嫣然拍了拍温婉言的手，“你也说了，是义兄妹。”
她不过是随口一说，而温婉言似乎将这个事情放在心上了，若有所思的盘算起来。
而书房这边
沉暮夜见顾长兮回来，正好将获知的情报拿给她看。
信笺上薄薄几笔，她一眼认出，惊喜的说道：“是绿衣字迹！”
失联这几个月，总算有绿衣的消息了！
连忙拆开来看，刚刚燃起的喜悦，又即刻转化成担忧之色。
“她在月氏国皇陵里！”
信中，绿衣简单讲述了最近所发生的事情，一路追着姐姐红叶北上，苦劝无果。
红叶技高一筹，用药迷晕后，让她暂失武功，这才彻底摆脱她的追踪。
等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被人贩子捡到，和一群女孩被当成奴隶，绑到月氏国王城集上去卖。
因身形容貌，与一勋爵人户家的女儿很相像，被买走。
月氏国大王子为谋王位，用计连杀几个兄弟，一时人人自危，又假惺惺将他们妥善厚葬王陵。
因其中一个王子，死时年岁尚小还没有娶亲，为配冥婚，在勋爵官员家抽签决定。
很不幸，这家小姐抽中了，又不想年纪轻轻就殉葬，便让绿衣顶替了她。
绿衣假死逃脱，扮成宫女侥幸在王陵活了下来，并发现惊天秘密，牵机子蛊竟就深藏于地下。
与来寻她的十七，机缘巧合下联系上，两人留在王陵悄悄勘察，却因王陵信息不通闭塞，辗转才将信送出。
“王陵地势本阴，是滋养牵机蛊毒最好的地方。”
这无疑是深陷困局中，获得的最好消息，顾长兮当机立断决定，“我要北上去月氏国。”
必须将源头母体处理掉，一旦投入战场蔓延开，情势不受控制，代价不可估量。
“此事该禀明父皇，大梁能人异士居多，不用让你一个女子去涉险。”
沉暮夜不赞同，总觉得有些莽撞。
“百里妃被判妖妃处死，是因皇上也曾动过邪念，用蛊毒操练军队，当年种下的因，才有如今的果。”
顾长兮不敢再冒险。
万一皇上再起歪念，命人将子蛊运回梁国，现成的生化武器，调转矛头对付月氏国。
受到战火波及，病痛的永远是两国无辜百姓。
沉暮夜没法反驳顾长兮，他想了想，折中安排。
“我会派精锐鹰骑潜入，他们是我的人，定会忠心耿耿办事，这你总归放心了吧。
身上有与月氏国使团交锋的重任，若非如此，他为确保万全，会亲自王陵的，现在只怕打草惊蛇。
“不用，我一人足矣，人多反而目标太大，我是最懂牵机毒的人，与其让鹰骑千里迢迢带回销毁，还不如我直接解决，没有后顾之忧。”
事到如今，顾长兮根本不能出一点岔子，中途如果存放不慎，牵机蛊毒泄露，那之前所有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再说，王陵那边还有绿衣和十七接应，助我成事。”
见顾长兮坚定的模样，沉暮夜叹了口气，算是答应了。
她性子素来倔强，一旦拿定主意，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了。
“我挑一匹千里良驹，你收拾好便出发吧，沿路城镇有与我交好的将军，我会秘密书信，让他们随时接应你。”
沉暮夜眉宇间，是藏不住的担心。
顾长兮笑了笑，示意他没事，她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猝然离京的事情，就得劳烦你和皇上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