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卫夫人早就知道顾侧妃是假孕？”
顾长兮一句话就抓住了重点，诱使卫晴然浑然不觉地踏入她的陷阱。
卫晴然以为自己占据了上风，万万没想到顾长兮给她挖了一个这么大的陷阱。
她没有一丝犹豫的顺着顾长兮的话风说了下去，“是又怎么样？”
“她总归有一天会怀有身孕的，只不过是提前将这个消息说出来罢了，又算得上什么大错？”
殊不知，她这番话尽数落在了门外之人的耳中。
“卫夫人这番说辞倒是新鲜，我还从未听过有人这般看待怀孕生子。”
顾长兮的话讽刺意味十足，只差没有明明白白的说卫晴然不要脸皮了。
未孕说成有孕，那十月怀胎之后，孩子要从什么地方出来？
无非是抢夺别人的孩子罢了。
卫晴然自然也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脸色涨得通红，却偏偏还要强词夺理，“这些事情全与你无关，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若非你在庆功宴上惹得嫣然假孕的事情暴露，只需再等上几个月，这太子妃的位置便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说到这一点，卫晴然对顾长兮恨的牙痒痒。
顾长兮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中，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若非是为了让某个人能够看清楚卫晴然的真面目，她根本就不会浪费时间与卫晴然说这些废话。
思及此处，她的目光错过卫晴然，直直看向她身后的那堵墙。
那个人的气息乱了。
收回目光，顾长兮微微阖下眼睑，唇边溢出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里叫人听不出情绪来。
“顾侧妃有没有怀有身孕确实跟我没有关系，我也未曾想过要对她不利。”顾长兮平铺直叙的说道，“只不过，庆功宴上的祸事归根究底还要怪她自己。”
她顿了顿，轻轻的泯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因为她在庆功宴上不依不挠的要杖毙我的侍女，又怎么会引来那么多贵女的注意？”
“如果不是因为她辱骂我的小玥儿是野种，没有让自己的侍女动手，又怎会发生混乱，引起推搡？”
“这一切，皆是她咎由自取，与旁人无尤。”
“闭嘴！”卫晴然大声的叫嚷着，不肯将这一切归咎于顾嫣然。
她指着顾长兮，说出的话难听至极，“嫣然说的有什么不对？你就是一个扫把星，带着一个不知道生父是谁的孽种。”
“居然有一个孽种就毁了我儿的太子妃之位。早知如此，我就该掐死那个孽种……”
顾长兮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怒意，盘算着等自己的目的达成之后，该给她怎样一个死法？
“住嘴！”
卫晴然的话突兀的被人打断，顾洪城满身怒气的站在院子门口，双目赤红地看着一脸愕然的卫晴然。
卫晴然回头看到满脸怒气的顾洪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是一瞬间，她便明白自己是中了顾长兮的圈套。
她伸手指着顾长兮，已是有些癫狂，“是你，你是故意诱我说出这样话的。”
顾长兮冷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她的眼神犹如再看一个死人。
她眉目间散发着一股冷意，开口反问道：“难道顾侧妃假孕的事情不是事实？刚刚的那些话不是卫夫人的心中所想吗？”
卫晴然一时之间有些哑然。
是，她刚刚以为这院子里只有顾长兮一个人，当然就肆无忌惮的畅所欲言了。
可是谁能想到，顾长兮的心机如此深沉，居然让顾洪城在外面将她的话悉数听了去。
卫晴然缩着肩膀不敢转过去看顾洪城的脸色，心中焦急的想着补救之法。
可是看清了她真面目的顾洪城却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气，才没有在顾长兮的面前对卫晴然动手。
“时至今日，我才知道你竟是这样的毒妇！”
顾洪城，一直都将顾长兮视若亲女，对小玥儿更是疼爱有加。
只是他没有想到，卫晴然平日里对她们母女摆出一副亲热的样子，暗地里竟是这样的肆意辱骂。
他知道，以顾长兮根本就不需要忍让卫晴然。之所以没有惩治卫晴然，只不过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罢了。
思及此处，他心中越发对顾长兮感到愧疚。
但是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顾洪城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再看向卫晴然的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
“卫氏，你不知天高地厚妄图插手皇家之事，是为不忠。辱骂子女以泄私愤，为母不慈，难堪将军府主母的位置。”
“自今日起，你……”
顾洪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卫晴然突如其来的哭喊给打断了。
她哭喊着扑倒在顾洪城的腿下，紧紧的拽着她的裤脚，涕泗横流，“老爷，老爷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我只是心疼嫣然，才会一时糊涂，跑到兮儿姑娘的院子里说这些混账话。”
“是我错了，我不该迁怒兮儿姑娘，还请您原谅我这一回吧。”
顾长兮面无表情的看着卫晴然在顾洪城的面前哭诉，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她唯一感到庆幸的就是小玥儿没有听到卫晴然说得那些混账话。
顾洪城看着卫晴然全无形象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动容。
他复杂的看着在自己哭得不能自已的卫晴然，心中还是念着她的好的。
顾长兮看出了顾洪城的那一丝心软，眸中划过几丝讽刺。
就是因为顾洪城这样拎不清，才会让原主被算计而亡。
她掩去眸中的讽刺，以退为进的说道：“义父，算了吧，卫夫人也是一片慈母之心。”
“慈母之心”这四个字敲打在顾洪城的心上，一下子就让他清醒过来。
顾洪城冷着一张脸推开了跪在他面前的卫晴然，往后退了几步。
“她若是当真一片慈母之心，便说不出那样难听的话出来。”
“稚子何辜？”
“小玥儿不过是个孩子，你也能狠得下心肠说出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