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戈的话让纪若棠的眼里燃起了新的希望,她就那样看着陈戈。
过了许久,纪若棠才缓缓开口:“小师兄,谢谢你替我们陪了师父最后一程。”
“傻棠儿,这也是我的师父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陈戈看向惠济大师的墓碑,“棠儿,不要辜负师父,也不要让我们师兄几个失望,你要相信自己,知道了吗?”
“好,我知道了。”纪若棠点点头。
纪若棠和陈戈回了木屋,段司珩起身走到纪若棠面前:“阿棠,感觉怎么样?”
纪若棠轻轻摇头:“我没事了,阿珩,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丫头,有什么对不起的?”段司珩把纪若棠抱在怀里:“阿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不宜太过伤感。”
“好,我知道了。”纪若棠知道段司珩不是不愿意她为惠济大师伤心,只是为了孩子考虑,她现在确实是不能伤心的。
“你们今晚就在这休息吧,我去另一个房间睡。”陈戈道。
“好。”
待陈戈离开后,纪若棠认认真真地看着段司珩:“阿珩,我想在这里为师父守孝三个月。”
“什么?”段司珩有些惊讶于纪若棠的这个想法。
纪若棠低下头,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在现在看来有些不妥,可是这是她必须要做的事。
“不是现在,是等咱们把司敏送去南疆之后,我想回来为师父守孝三月。”
纪若棠算过了,就算送段司敏耽搁一个月,他们回来的时候也才十月中旬,到时候守孝三个月回到京城之后的时候,她也差不多到了临盆之期了,生下孩子,在明年三月开春的时候就能继续他们的大计。
段司珩眉头紧锁,似乎是在考虑纪若棠说的事是否可行。
不过既然纪若棠都这么说出来了,就算不可行,段司珩也要让这件事可行。
“好,都依你。”段司珩轻抚纪若棠的脸颊:“今日你也累了,又这么伤神,还是快睡吧。”
“好。”
纪若棠和段司珩在这里住了三日,第四日清晨,两人便准备回去了。
“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回来。”陈戈道。
纪若棠微微颔首:“只怕到时候,就不止我们了。”
惠济大师的几个徒弟都是重情重义的,季舟他们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也会要过来给惠济大师守灵。
这木屋还算大,有的是空房间给他们住。
“好,我等着你们。”
目送着纪若棠他们离开后,陈戈也算是完成了惠济大师交给他的任务,现在陈戈想的就是等他们回来给惠济大师守完灵,他也跟着他们离开这里了,他肯定是要出去助纪若棠一臂之力的。
纪若棠和段司珩穿过浓雾,然后驾着马车往晋城去了。
黄昏时分,二人才到了晋城。
玉橙和玉桃见他们回来了都很开心。
“娘娘,不是说五天吗?怎么这才四天就回来了?”玉桃问。
纪若棠瞪了她一眼:“怎么?我早点回来还不好?”
“好好好,我们可天天都盼着您回来呢。”玉橙扶着纪若棠上了楼,“娘娘,此行还顺利吗?有没有见到惠济大师啊?”
闻言,纪若棠沉默了,直到进了房间,玉橙和玉桃才发现不对劲。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玉桃担忧地问。
纪若棠叹了一口气:“我师父去世了。”
“啊?怎么会这样?”
“啊?怎么会这样?”
玉橙和玉桃异口同声,两人相视一眼,她们和惠济大师是见过几次的,在她们眼中,惠济大师就是得道高人的存在,就是那种差一步就可以成仙了的人,她们实在是没想过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怎么会去世?
“其中关系到很多事,现在就不要再提了吧。”纪若棠摆摆手,表示自己也不想再会意这段伤心的往事。
纪若棠都这样说了,玉橙和玉桃自然也不会再问起。
在晋城歇了一晚,这一晚,纪若棠在段司珩怀里总是噩梦不断。
天快亮的时候,纪若棠被噩梦惊醒,段司珩也醒了过来。
“阿棠,怎么了?”段司珩看着坐起身的纪若棠,他还感觉到有些恍惚。
纪若棠也不是很清醒,她只记得自己看着林清渝和惠济大师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去,后面似乎还会有人离开,只是她看不清那些人的样貌。
过了许久,纪若棠才喃喃着:“做噩梦了。”
段司珩扶着纪若棠躺下,然后把她圈进怀里。
“阿棠,没事的,那就是噩梦而已,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嗯。”
眼看着天斗快亮了,纪若棠也睡不着,段司珩也没了睡意,两人便聊着天等天亮。
天刚亮,他们便启程了。
又是四天的路途,纪若棠总觉得心神不宁,不过好在他们最后是安全回到了云南王府。
又是黄昏时分,林嘉佳和段司敏还有慕宁看到纪若棠平安回来,也是高兴得很,三人想着她们小半月未见,今晚一定要和纪若棠好好说说话。
纪若棠却在看到孟星沉的那一刹那落了泪。
孟星沉看到这一场景,心里瞬间就没了底,他知道纪若棠是不爱哭的,这天底下能让她流泪的人少之又少。
“小棠儿,怎么了?”孟星沉上前一步,问。
纪若棠咬了咬唇,努力了好半天终究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段司珩揽着纪若棠,然后道:“孟公子,惠济大师仙逝了。”
“什,什么?”孟星沉差点没站稳,他扯了扯唇:“你们是开玩笑的吧?”
“三师兄……”纪若棠哽咽着,“是真的……”
说完这六个字她又泣不成声了。
林嘉佳连忙扶住孟星沉,她知道孟星沉现在的痛苦肯定是不亚于她得知林清渝死讯的痛苦,她一定要在孟星沉身边好好陪着他。
可是纪若棠呢?短短半年,就失去了母亲,又失去了师父。
林嘉佳担忧地看着纪若棠,“若棠……”
“咱们还是进去说吧。”段司珩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在这王府门口说这些事还是不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