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事情发生了，终究还是不能改变了。哪怕我不愿意承认，我也改变不了爹早已经被蛊虫控制、不是我的爹了的事实……”
“夜王妃，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希望你和夜王调查清楚在我爹身上发生的事后，可以把我爹的尸体，完好地还给我就好，让我风风光光地为他下葬……还有，查清当年我爹中蛊的真相……”
“兴许几年前，我的爹，早就已经只剩下那一具完整的尸体了。知道前番爹临死前，我才又重新见到了他……”
王芮哭了。
先前她的眼中虽然也涌出过泪水，但那都被她压抑在心中，并没有释放出来。
但现在，王芮似乎将她的情绪完全释放出来了，在姬晚香的面前，哭得颇惨。
不过这样的哭泣，也只是在王芮不知是在向姬晚香、还是她自己忍不住的倾诉之间。
在她倾吐完自己的心声之后，她的哭声，也渐渐地小了。
而姬晚香在这个过程中，除了递给王芮一块手帕擦眼泪以外，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现在王芮陷入这样的痛苦之中，其实对姬晚香来说，她真的又做得了什么呢？
在王芮快哭完的时候，姬晚香才劝说王芮道：“王芮，你很坚强，好好活下去，你爹在九泉之下，一定会安心的。”
“你说得也没错，早在几年前，你爹中蛊的那一刻，他活着，就相当于死了。因为他不论是思想还是行为，都已经在被别人操控着。”
“不过你放心，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有缘，我一定会和夜王，帮你找到你爹当年中蛊的真相，还你爹一个公道。”
这其实也是王芮心中所想。
带着书房里的文书来夜王府，这不仅是威武将军的遗愿，更重要的，这可以帮助夜王府查清楚给威武将军下蛊的真相。
虽然直接动手了结威武将军的是夜王府，但王芮的心里很清楚，真正害了威武将军的人，是给威武将军下蛊的人！
靠她王芮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给威武将军报仇的，但她知道，夜王府可以！
所以她毅然地来了夜王府。
听到姬晚香的承诺，王芮的心似乎也安了下来。
王芮看向姬晚香的目色里，这回又闪了水光，但闪出来的，是感激的光：“夜王妃，谢谢你。”
不过这样的水光，并没有在王芮的眸色中存在多久。
没一会，她就垂了眸子，对姬晚香道：“夜王妃，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
其实现在天色还尚早，王芮想做的，仅仅只是回府罢了。亦或者，她也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天色是早或晚。
话也的确说尽了，到底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再多说些什么，也是多余。
姬晚香对王芮点了点头：“嗯。”
得到回应，王芮直接起身离开，姬晚香在她的身后默默地目送着她，倒也对才发生的事感到喟叹。
走到一半的时候，王芮又转过了身来，对姬晚香道了一句：“夜王妃，我不怪夜王府。”
这句话说得很低，但姬晚香还是听见了。
王芮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重新戴上了面纱，走出了院子。
姬晚香还想对她说些什么，可是她已经走远了。
最终，姬晚香也只能先收回了目光。
罢了。
天色是阴沉的，姬晚香将视线落在了面前王芮拿过来的文书上。
文书并不算多，约莫二十几张的样子。
因为原主的记忆，加上这个时代的字体跟现代的字体相差不远，所以姬晚香可以很轻易地辨别出来这些文书上写的是什么。
上面有些内容是加密的，她看不太懂。
但有一些，在她看清楚写了什么之后，不由得感到颇为气愤。
接着，又在看到其中的一张文书的时候，她的眸子不由得亮了亮。
这张文书，是跟南宫夜正在调查的跟他腿的煞气有关的江洋大盗的。
南宫夜的瘸腿能不能解，就看能不能解决这位江洋大盗生前的怨气。
通过这张文书，或许，江洋大盗生前的怨气完全能够知晓了。
这么来看，就是南宫夜腿上的煞气的解除，近在眼前了！
到底南宫夜的腿一直都是她在治疗的，医者仁心，姬晚香见此，倒也颇为高兴。
而王芮将这些文书送过来，本来就是要把它们给南宫夜协助查案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把文书给送过去。
姬晚香想着，也没有迟疑，拿着文书便向出了院子。
不仅是南宫夜的腿需要治疗，威武将军一事的调查，也正迫在眉睫。
姬晚香一出院子，正要往南宫夜的院子赶，去找南宫夜，却在一个转弯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南宫夜。
当时她没有看路，被南宫夜的轮椅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幸好南宫夜伸手扶住了她。
姬晚香虚惊一场，道了一句：“谢谢。”就要起身。
却她的身子在南宫夜的搀扶下已经平稳了，她想起身，南宫夜揽在她腰间的手，却并不动弹了。
以致于姬晚香试了好几次，都没有从南宫夜的怀中挣脱开来。
正当姬晚香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南宫夜又一用力，姬晚香就完全被南宫夜抱进了怀中。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姬晚香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以致于她手中的文书因此散落了一地。
文书上记载着颇为重要的东西，姬晚香见此，倒有些着急：“文书！”
说着，她看向散落的文书，随即又不满地看向忽然将她抱进怀中的南宫夜。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原本姬晚香还想怒声对南宫夜说些什么，有那么一瞬，不管南宫夜做了些什么，她的火都发不出来了。
因为就在她刚刚跟南宫夜对视的那一眼，她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一幕。
南宫夜看起来还是原来的那个南宫夜，但似乎又跟从前有很大的不同了。
原本的南宫夜虽然冷冽，但整个人无时不透露着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仿佛高岭之花一样，让人根本不敢轻易去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