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晚自习秦池野和张嘉琪都没到, 估计是去网吧打游戏。
裴岭看着空空的同桌位置，叹了声：“只有脸能看了，脑袋空空不是很聪明呀。”
但无所谓, 有一聪明行。
周一着正装。
有上次没戴领结被抓住, 扣分, 罚扫卫生, 裴岭有了教训, 早起穿戴的整整齐齐。
“嗬, 裴岭你这是干嘛去。”周现推门进来打着哈欠, 身上还一股烟味, 睡眼惺忪说：“不知道还以为你要在国旗下讲话。”
裴岭退了两步，“你身上烟味好大，抽了一晚上烟？”
“不是。昨晚和秦老大张嘉琪去网吧包夜了, 不是我抽的。”周现抓了头发, “不跟你说了，我冲澡, 刚才是翻墙来的, 害怕被老王抓着。”
王主任周一抓的很严的, 学校大门口站着和黑面神差不多。
“秦池野和张嘉琪还会抽烟？”
周现脱掉卫衣，两脚互相踩着扒拉下球鞋, 穿了条单裤，踩着拖鞋去卫生间，忙里抽闲的了句, “哪啊，网吧那些老烟枪抽的，后半夜能呛死人。”
人已进浴室了。
裴岭收拾了包，背着去食堂吃早饭。
摸底考试后, 裴岭在二十四理科班中略略有了些名气，都是各科老师顺嘴提一句二班裴岭数学满分/理综满分/英语满分/语文差九分满分，大部分的同学都是只听过名字，不知道真人长什么样。
唯独理科四班男生记忆犹新。
“看见没，那是裴岭。”四班王宣皓叼了大肉包说。
六班的说：“还行，一看是呆子，长得挺秀气的，跟我们不是一路的。”
“是啊，看着也没什么，是长得好看点，怎么你们怕成这副样子。”
“是挺的，但也不像能打的。”
王宣皓啃着肉包子，想起体育课篮球场上的倒喝彩声，忠告的眼神看着对面几人，“看大是兄弟才跟你们说的，这人，不好惹，以后篮球场上遇到了，好出声哔哔。”
“为啥呀？他打篮球很厉害吗？我不信还打不过他了。”
王宣皓三两口吃完包子，喝了口豆浆说：“没见他打过篮球，但是——”故意说的含糊起来，“野哥很护着他，反正我话撂这了。”
“？？？”
“不会吧？野哥护着呆子？”
……
周一早自习读语文。
裴岭去的早，班里吵吵嚷嚷的在搬桌子，才想起来，每一周要换位置。上一周他们组坐在中间靠左的位置，这一周要换到靠墙边上。
二的很多，大部分同学将教材堆在桌面上，跟一堵墙一样的。现在换位置，搬掏桌洞太麻烦了，干脆搬桌子，直接换。
“裴岭，要不要帮忙？”林可搬完自己的了，顺口问。
有人帮那当然太好了。
“好啊，谢谢你。”
他的换完了。秦池野和张嘉琪的桌子还是原封不动，要换到这俩位置的同学有些急，但不敢上手搬，张嘉琪的还好，不敢动秦池野的桌。
眼看马上打早读铃了。
“呆着干什么？”裴岭说。
女同学有些犹豫，“秦池野还没来——”
裴岭想想也是，“秦同学没来，冒然搬桌子是不太好，那不然咱俩先坐？等他来了再换？”
“行吗？”女同学忐忑，主要是怕班主任。
裴岭点头，“行。第一节是英语，然后语文，数学课在第三节，秦同学要是第三节课还没到，我先给班主任告状，抓他现行。”
女同学噗嗤笑了，觉得裴岭挺有意思的，想想也是，新换了座位，除了班主任各科老师还不知道谁坐哪。
“那行。”
早读完，交作业。
临时女同桌叫金悦悦，有几道题不会，专门空着，现在旁边是全班第一，当然要抓紧机会了。
“裴岭，我能问你几道题吗？”
“哪道？我看看。”
课间空闲时间没事干，可以发挥一下学神的同学友爱，增加学神接地气的光环，简单来说，以后婊起来，不好拉全班仇恨值，挨一半打，和挨全班打是不一样的。
裴岭点点头，看了眼始给同桌讲题。后排的林可看到讲题凑前面，拿着本子和笔。
“这题我也不会。”
“那一起。”裴岭笔尖顿住，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我换解题式，这公式你们知道吧？”
林可直接报出来，背的很熟。
裴岭始讲。
秦池野和张嘉琪是这时候来的，从后门进来。张嘉琪往自己椅子一坐，看了眼前排空的，“欸，小裴同学今天怎么没在位置上？上厕所去了？”
“不对，怎么怪怪的。”张嘉琪可算发现不对劲了。
秦池野看了眼自己位置，旁边的桌，垒起来的课本报着皮，放着笔袋，花里胡哨，摊的上写写画画记着笔记，一看不是裴岭的东西。
裴岭的跟脸一样，干干净净的。
过道旁围着几人，林可也挡着，扎堆问题。
“……得出的答案是一。还不会？哪里不懂？这一步——”裴岭一道题讲第三遍，抬头看林可。
林可有些不好意思抓头发，说：“我是不是太笨了？要不然算了，我自己琢磨一会。”
“你是不机灵。”裴岭说的直，“我今天还非得给你讲清楚了。听好了，换思路，这一步……”
扎堆听题的女同学来后，看到自己座位旁的秦池野，被校霸的脸色吓的解释说：“换位置了，你没在，我们不敢搬你的桌，所以金悦悦和裴岭坐了会。”
“我、我去叫悦悦来。”女同学求生欲很强，再次挤进扎堆讲题中。
裴岭的声还能从里面传出来，“秦池野来了？让他等着，我题还没讲完。”
不用女同学传话，秦池野听得一清二楚，等了一分钟，没什么耐心，连着桌子到了扎堆旁，居临下没什么表情的盯着其他人。
扎堆围观同学：……
被校霸释放的冷空气默默驱散离。
金悦悦和同桌搬着桌子，撤。唯独林可还站在那儿，正处于玄而又玄的境界，“我好像会了，但是又有点不懂。”
年，你以为你是张无忌，在悟乾坤大挪移吗。
裴岭掰碎了题，讲了x4遍，得到的答案是‘又有点不懂’。
“哪里不明白，我再讲一次。”当还周五给林可发的好人牌人情。
裴岭心里流泪，呜呜呜呜还人情太难了，以后好人牌还是发些。
林可刚说了xy等于3，后衣领被揪住了，侧头看到了野哥正盯着他。
“走。”秦池野面无表情扬扬下巴指路，让林可从哪里来哪里去。
林可在学习上是脑子不窍，但不代表在其他面是木鱼，他觉得自己再说一字，会很惨，立刻、马上拿着自己的作业本，乖乖到了后排。
秦池野将自己的桌，与裴岭的桌子拼在了一起。
裴岭坐在靠墙里面位置，嘟囔说：“林可说马上会了——”转着身，趴在后头桌子上给林可继续讲题，“后一遍，不会你自己悟。”
秦池野打了一通宵游戏，早上翻墙宿舍冲了澡换衣服，本来打算教室睡的，结果进了教室门到现在才坐下位置，裴岭跟他说的第一句话还是林可。
睡不着了。
林可求知若渴的半身体趴在桌上，搞得张嘉琪睡不好，干脆说：“咱俩换，来，你坐裴岭后头。”
“行！”林可爽快和张嘉琪换了位置，一抬头发现野哥的脸更冷了。
他没干啥啊。
秦池野没说什么，只是看完林可，又看了眼主张换位置的张嘉琪。张嘉琪刚趴下，调整位置，受到头皮前一股冷意，抬头一看，野哥的背影，啥也没有。
莫名其妙的。
第二节课下，是大课间，升旗仪式。
裴岭低头检查校徽、领结，看了眼同桌，还趴着呢。
“秦池野你不上升旗仪式？”
没有应。裴岭弯着腰凑过去，桌上睡着的秦池野瞬间睁了眼，头往后移了几公分，眼底戒备，“你干什么？”
“你挡着我的路了，我要出去。”裴岭直起身，理直气壮说。
秦池野目光审视了几秒，这才起身走到过道。裴岭出去，还好心说：“不去升旗仪式，被抓到要扣班级分的。”
“算了，你也不在意。”裴岭又补充，自己去操场了。
上完升旗仪式，来的时候，秦池野还在睡。
“秦池野，我要进去。”
秦池野起身，让路。
第三节数学课上完，裴岭要去洗手间，对着趴在桌上的同桌说：“秦池野，我要出去。”
秦池野：……
“秦池野，我要出去上厕所，憋不住了。”裴岭看同桌没动静又说了遍。
“秦池野？你有没有——”
听见。裴岭默默补充完。
而他同桌睡着的秦池野，可能嫌他烦，懒得站起来走到过道让路，连人带椅子往后拉，椅背靠着后排张嘉琪的桌子上，两条大长腿撑着，桌与人留着一条道。
校霸睡得毛都支棱起，简单扼要说。
“过。”
裴岭看着那条道，再看看校霸，你确定要我从你胸前挤过去？
“快点！”校霸不耐烦催促。
裴岭：那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