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谢轻侯：……啊这。
那么一瞬, 他是真的为了商容的智商感到惊讶。
毕竟在唯开口说的那一刻谢轻侯几乎要以为这事儿要纸包不住火了，结果, 谁知呢！他这边居然什么不需要做，商容自己就已给自己把借口和理由全部给找好了！
谢轻侯用一种叹为观止的目光看着商容。
既然对方自己送上来了的话……那么他也就笑纳了这个被递到了手边的理由了。
总感觉要是不用的话对不起商容了。
于是谢轻侯扯了扯唇角，露出来的是——至少是在商容的视角看来——简直是恶过分到了极点的笑容，是完全以打印下来当做是箭靶那种程度。
商容再一次的确定了一点。
谢轻侯这家伙，还真的是让人欲除之后快啊！
已完全与“人类”的外形所迥异的、足以用“怪物”这一类的词语去形容的诡物朝着谢轻侯的方冲了过来。
在这个过程当中能够看到，他原本就已没办法看出来任何的、属于人类特征的身体还在一步的发生转变, 那看上去不像是在朝着巨龙的外形发展变化，反更像是……
在雾化。
是的，只见在商容的周身不断的黑色的烟雾弥漫了出来。这些烟雾逐渐的模糊了他的身体轮廓, 到了最后, 甚至是一度让人以为他已整个人被包裹在了那一团黑色的、构成不明的雾气当中, 唯一能够看清楚的, 就只那一双黄金色的眼睛。
谢轻侯愣了愣。
眼前的一幕同他之前见过的那些记忆碎片重叠了起来，黑色的、叫嚣着像是连天空与大地能够全部吞噬于其中的, 没形体的奇异雾气，与其中唯一亮起来的眼睛。
“那东西……原来是你啊。”
谢轻侯的面上出现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诺伊斯也在他的身后, 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记起来了。”他说, “你是【祂】所创造出来的、意图用来吞噬和顶替【父】与【母】的权能的那把刀。”
从那一片奇诡的雾气当中——不，应该说是从商容的“口”中，传来了丝毫不加掩饰的大笑声：“对。”
“那或许是曾的吧。”
谢轻侯深深的皱起眉。
他伸出手来, 银白色的镰刀出现在了手中。明亮的光芒在刀锋上不断的吞吐, 带着一种无需言明、却根本不容轻视的怕威慑力。
这一幕在这一刻突然变得熟悉了起来，甚至不需要用思绪去做出什么指令亦或者是控制了，身体自己就知应该何去应对眼下的局面。
那个动作像是已被重复了无数次，谢轻侯完全是顺应着自己的本能, 举刀、从那一个最适合的角度横拉了出去——
只见这一片黑色的雾气就像是一块质量并没多好的布一样，被轻易的就撕裂开来，断成了左右两部分。
从撕裂的地方并没任何的血液流下来，就仿佛是抽刀断水并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是这一刀终究不是毫无作用的。
谢轻侯身为告死鸦，其造成的所伤口全部附带来自于死亡的诅咒。除非能够将这样的诅咒先一步的清除，否则的话，采用再多的治疗手段，只是无用功。
这一点，即便是商容今已没了明确意上的“形体”，只是一团的不知拥什么功效的雾气，也同样适用。
那被割裂成两团的雾气原本还在试探性的相互接触，想要同以往那样重融合在一起……然后就发现了谢轻侯搞的这个小手脚。
商容顿时笑不出来了。
“谢轻侯！”他的每一个字像是从自己的牙缝里面给挤出来的一样，“你真是从方方面面无比碍眼啊……”
谢轻侯并不答话，只是看他周身的那一股子狠劲，瞧起来非常的具砍瓜剁菜的气势。任是谁来看到了，不怀疑谢轻侯想要最好就这么把商容也给剁在这里的决。
说实话，商容起先并没将这一点放在上的。
他同谢轻侯之虽然多碰撞摩擦，但是真正实刀实枪的对上，其实总共也就只那么一遭。后虽然每次见面免不了一番嘴上功夫的你来往，但是细算下来，居然还从未交过手。
所以商容对谢轻侯的定位是什么呢？
还是当初，对方才刚刚诞生的时候，双方于天碑之下相见，他欺负根本不知自己的力量应该怎么用的谢轻候——是那个时候。
但是商容觉得这个问题他真的不应该背全锅，因为正算下来这才过去多久？他谢轻侯就是坐的超光速的火箭，也不应该这么快才对。
——那么被吊打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了。
也要多亏了他现在并非是常规的□□凡胎，否则的话，哪怕是光明巨龙，被这么片成片想来也不是多么愉快的验和感受。
终于，在某一个时刻，那个站在商容背后的“祂”再也没办法忍耐下去了。
从商容所化为的那一大片已被谢轻侯拆的七零八落的混沌雾气当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起初，这个漩涡很小，隐没在雾气当中，无论是谢轻侯也好，还是诺伊斯也好，没能够发现其存在。
但是伴随着时的流逝，那个被隐藏在雾气当中的漩涡也逐渐的扩大了，到了最后再无法遮掩的时候，已成长为足一人多高。
谢轻侯：“……你搞了个什么出来？”
按理来说，商容是对谢轻侯说出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个动作予以强烈无比的反应，就像是遇到了柴火的爆竹一样。
然唯独这一次，他安静着毫不作声，仿佛根本没听见谢轻侯的话、乃至于是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那么这个事情就很神奇了。
谢轻侯拧着眉，也不想去思考商容究竟在打着一些什么样的主意。
无论是什么，一刀劈开，不也一样了么？
他的银镰是死亡之气所化，并非寻常的金属所能够比拟的，斩断物品也并非是从寻常的物质层面，是从更高的一个层面上否定起存在的意，湮灭掉其存在。
是事情显然并没能够像是谢轻侯所期望的方发展，因为在镰刀的刀锋同那个漩涡相触的同时，一只手从那漩涡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这死亡所塑造的武器。
从漩涡当中出来的“祂”拥着同商容所差无几的样貌，又或者说，商容的外貌或许就是照着祂的模样所捏出来的。只是那一双眼瞳并非是熠熠的金色的华彩，是看上去毫无高光的，一整片的灰雾蒙蒙。
谢轻侯是不应该认识这个存在的。
是不知为什么，在与祂对视了片刻之后，他头却冒出来了一个无比古怪又荒谬的、是同时又万分确定的答案。
“无限空？”
谢轻侯笑了起来。
在作为谢轻侯的时候，他是很少笑的，至少是不黎川笑的多。且每每露出来的笑容，也是多以冷笑、亦或者是嘲讽居多。
所以，要在谢轻侯的脸上看到这种开的笑，委实是不算多见。
“你还敢出现在的面前，这真是太好了。”谢轻侯低声，“毕竟是……挂念你很久了。”
不说，早在入这个世界之前，谢轻侯就已提着刀要去找无限空要个说法，哪里知对方玩了一手的金蝉脱壳人去楼空，留下来的天碑还是同为受害者的世界树。
“们之，是还一大笔的账需要好好算算啊！”
在无限空那一双毫无高光的眼底，不断滚动循环的电子流飞快的划过。片刻之后，谢轻侯的身影才像是终于落在了无限空的眼中成像，被他捕捉到了存在。
“谢轻侯……”
无限空的声音带着极其强烈的金属质感，是无机质的电子音，同黎川以往所听到的并无区别。
“你倒是应该感谢才对。”
“毕竟，果没的运作的话，你至今只是旧世界手中的一把刀，何来今日能够独立的站在这里、以这样的姿态同说话。”
在这一点上，他所说的无疑并没错。
至少从谢轻侯几次所能够窥见到的那一星半点的、关于过去的记忆当中，事情的确是，那个“谢轻侯”陌生的他自己不敢去认自己，冰冷刻板的像是早就已被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
“你应该已在天碑见到过【母亲】了。”无限空问，“那是特意留给你的礼物，不知你还满意？”
谢轻侯想到了那一棵枯死的世界树，不动声色的询问：“礼物？”
无限空朝着他伸出手来：“或者说，是合作的诚意。”
“旧日的世界终归成为历史，的纪元的开创正在眼前。昔日里作为【父】与【母】手中的利器被驱了很多年，你自己不是也颇怨言吗？”
“那么今，要再同当年那般，与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