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没有女子，你那个朕也不知晓该怎么处理，便给你换了一件外衫，多垫了几层垫子在下面。”他的耳朵越来越红。
顾洹强装镇定，道：“多谢陛下。”实际她脸颊上的热意都暴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心情。
“起来喝药。”戚衡淡淡道，又意识到了什么，将手中的药碗放了下来，一脸关切道：“可是还疼？御医说你是受了寒，暖暖小腹就好，军中又实在找不到汤婆子什么的，朕，”他像是有些羞赫，道：“朕用内力替你暖了暖。”
他很难形容自己将那两人骗走之后一回到营帐之中，便看到顾洹脸色惨白的躺在地上的心情，特别是一旁还有些血迹，当时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她千万不能有事。
残存的理智让他将顾洹抱到了自己的帐中。她有些娇气，被褥差些都睡不好。
入怀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是抱了一块冰，凉的可怕。
幸而御医说她只是月事来了，因为着凉了会有些疼，没什么大事。
但他看到她紧紧皱起来的眉头时便觉得这就是天大的事情，直到自己给她换了外衫将她安顿好之后给她暖了肚子，她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
他突然觉得，若是顾洹真是个男子，似乎也没什么，还不用忍受这种痛苦。
顾洹感觉身上暖了许多，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盖着的被褥，随后坐起了身。
“这不算是特权，是帝王出行比较简单的行头。”怕她有什么心理负担，他刻意解释道，随后端起放在一旁的药便是要喂她。
“臣自己来。”顾洹连忙伸手去接。
戚衡稍稍将碗往后放了些，是她够不到的位置，淡淡道：“过河拆桥？”
顾洹叹了口气，没再看他，只淡淡道：“陛下九五之尊，不必屈尊降贵。”
“洹洹冰雪聪明。”朕不相信你不明白朕的心意。戚衡低头搅了搅药汁，便舀起了一勺喂她喝下。
有几滴药顺着嘴角划了出来，他丝毫不在意的伸手去替她擦拭。
两人之间仿佛陷入了一种僵局，顾洹不敢向前，戚衡又总怕自己会吓到她，两人都没有十分明确地表示过自己的意见。
第一次月事确实不是很规律，顾洹在醒了之后找了些纱布垫着，勉强也能代替。只是回县城的行程又往后面延了一些时间。
这次只来了三日，她三天里的精神头都不是很好，戚衡对外只称是劳累过度，他念其有功劳在身，特许其在自己的营帐之中休息。
“回去之后别四处跑了，就待在县衙中就行。边境战争，县里也有些乱了。”戚衡叮嘱道。
顾洹默不作声，行了个礼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戚衡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过河拆桥，轻笑一声便转身准备回自己的营帐，却见白图正弱有所思得看着他。
“顾洹是女子吧。”他并不是询问的语气。
戚衡眼中闪过一丝暗芒，没有说话。
白图也不需要得到他的回答，自顾自得开口道：“我不会告诉说出去的，只是想感慨一句，陛下果真慧眼如炬。”
“朕不希望你对她起别的心思，不管她是何身份。”戚衡警告道，他愿意为了顾洹退让让他留下，不是为了让他对她起什么别的心思。
“放心吧，我只把她当兄弟，现在知道了她的身份，也只会在相处上注意一些。”想到这里，他又生起了逗逗戚衡的心思，便有些懊恼道：“早知道第一次见顾洹的时候把衣服穿好了，不过她当时的反应没有一点奇怪的地方，怪不得能将我骗过去。”
便见着戚衡的面色丝毫未变，但下一秒一只短箭便落在了白图原来站着的位置上。
白图劫后余生般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笑道：“我当时若是知晓，定不会如此的，再说，又不是我看光了她，吃亏的是我好吧。”
戚衡没再理会他，径直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
另一边的顾洹缓缓的坐着马车进了洹河县中。
原本这里虽然比较萧条，但路上也有行人，也还有小摊小贩。这次回来的时候几乎都没有了。
就算是路上有人经过也是匆匆忙忙的样子。
唯一说的上是比较好的变化可能就是多了的那些年轻人，至少让这座死气沉沉的城多了些活力。
顾洹不知道，在自己的孩子回来时，所有的家长都很激动，但第一个念头便是带着孩子离开这里，逃到更安全的地方。
但最终都被自己的孩子劝服。年轻人都说他们信任将军与刚来的陛下，定会打个胜仗。
“咳咳。”过了小半个月，边关的战况连连告捷，傅倡许是感受到了这种喜悦的气氛，终于醒来了。守着他的人一见他醒来连忙通知了顾洹。
“感觉可好些了？”顾洹坐在他的床边，问道。
傅倡醒来已经有了些时间，他乘着这段时间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认出了这是县衙。
“我昏迷了多久？”他问道。
“已有月余。”顾洹如实回答。
“战况如何，我们胜了吗？”他接着问道。
顾洹索性将他昏迷了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眼见着傅倡的表情从懊悔转到感谢，最后陷入了沉思。
“陛下御驾亲征，连连告捷，我们这一仗一定会胜利的。”顾洹安慰道，他身上的伤都还没好，虽然醒了却也不能就这样重回战场。
顾洹正与他聊着天，外面突然匆匆跑进来一个侍卫，焦急道：“顾大人，毕丞相病重，京中无人主事，已经很是混乱了。”
顾洹神色一凛，赶忙叫他起身，问了嘴详细的情况。这才得知毕大人已经病了有几日了，便知道现在京中的情况定然更加混乱。而那里是一个国家的心脏，绝对不能出什么岔子。
“可通知了陛下？”她连忙问道。
“陛下有令，命您立即启程回京，担当监国重任，由毕明煦毕大人辅助。”他将戚衡的命令也说了出来，并将陛下交给自己的信物递给了顾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