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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陈年旧事之危机浮现(三)

本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本该是十分温暖的,可不知为何朱祐樘越睡越觉得寒风刺骨、冰冷冻心。或许根本不是天气的原因,而是心凉了吧。本该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朱祐樘,他突然醒了,而这一晚他注定无眠。

对于十岁的朱祐樘来说这个世界上本该是天真烂漫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是他要经历的和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阴谋和诡计,还有猜不透的人心。他原本以为自己的父皇会同自己的母后一般,会毫无理由的疼爱自己、宠爱自己。无论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会被原谅,但是好像一切都不是这样的。

皇家毕竟是皇家,曾经他能够得到宪宗的多番宠爱不过是因为宪宗就他一个孩子。皇室本就是那般的无情,就连亲情在皇家都是那般的虚无缥缈何况是爱情呢?所以自己的母妃才会毅然决然的离开这个地方吧!

朱祐樘看着床顶的布帘,看着这雕刻精致的床,心中阵阵忧伤。是啊,自己的一切都是父皇给的,我只是他的众皇子中的一个,我岂能独自占有父皇的爱呢?我是太子不是皇帝,我没有权利去干涉父皇什么,而我这个太子之位本就已经岌岌可危了,我却还那般不识趣的找父皇理论,真是可笑至极。

这个天下这个皇位我本不想去争,如果只有我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话,那这个皇位我定要争上一争了。权术计谋本不是我所愿,可是我必须要用,这个皇宫本就是一个你死我亡的地方。母妃,儿臣定会还一个锦绣江山给你的,你等着儿臣!

朱祐樘瞪大了双眼,脑子里不断反复重现着白天儿所发生的一切,他知道他要改变了,他再也不能做那个被人轻易宰割的鱼肉了。

清晨,朱祐樘早早便起床了,洗漱完、换好衣装,便先行前往书房中看书写字了。以前都是覃吉亲自过来催促朱祐樘早起看书,可这一次朱祐樘却是自个儿主动的。

一个时辰后,覃吉陪着朱祐樘到了仁寿宫的侧殿中用完早膳后,如往常一般前往文华殿学习功课去了。

咋日发生的事情早早的就传入了汪直的耳朵里,汪直趁着万贵妃早起梳洗的时刻,跟万贵妃汇报了这些事情。

“娘娘,今日可起的真早,奴才本以为要等许久呢。”汪直倒是没有直接的将昨个儿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万贵妃,而是转移了话题,其实汪直是在试探万贵妃,看看万贵妃到底知不知道昨个儿发生了些什么。

万贵妃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虽已到半老徐娘的年纪,但依旧风华正茂。对于汪直的那番话,她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瞧了一眼汪直后,有继续欣赏着铜镜中的自己。“汪直,你这是讽刺本宫吗?万岁爷已经几日没有到本宫的宫里了,自然本宫得起早了。今日你这么一大早的就来了,是为了什么呀?”

看起来万贵妃是真的不知道昨日在养心殿中发生了些什么了。汪直用邀功的口吻说道:“娘娘,奴才怎么会讽刺娘娘呢?今儿一早啊,奴才便听说了昨个儿在养心殿啊,万岁爷对太子动怒了。好像是太子说了些不识趣儿的话,将万岁爷大好的心情给破坏了。”

听到这个消息万贵妃再也坐不住了,立马站了起来,看着汪直问道:“哦?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那个太子不是自恃自己很聪明吗?也极会讨好万岁爷的。怎么万岁爷会震怒呢?”哼……太子啊太子,你的好日子是要到头了,本宫圣宠多年也有失宠的时候,而你,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子,若是宸妃和德妃都诞下皇子,以后你有什么资本跟他们斗。万岁爷现在的心已经不宠太子了,看来本宫一直筹划的废储之事,很快就可以施行了。

汪直看到万贵妃露出了奸笑,心中很是得意,因为这一次他又立了一功了。“娘娘,不如咱们趁着这个时机想办法将万岁爷和太子的关系彻底给……”汪直对万贵妃做了一个手势,嘴角还露出狡黠的笑容。

“此事不急,咱们从长计议,这事儿啊,本宫心里有数。汪直你去告诉梁芳,让他在万岁爷耳边多说说太子的不是。”万贵妃笑得很是开心,她自以为自己特别了解宪宗的想法。只要宪宗对朱祐樘发怒了,就说明宪宗已经不那么看重朱祐樘了。

其实在宪宗的心里,朱祐樘还有他的母妃都是别人不可替代的,他之所以会对朱祐樘发火,第一是因为朱祐樘的话真的惹怒他了,第二,若是此番继续宠溺朱祐樘下去,朱祐樘定会恃宠生骄,而且也会成为后宫中的众矢之的。朱祐樘已经没有了母妃了,眼看着宸妃和德妃就要诞下龙嗣,若是皇子,有心人必定会想要动朱祐樘。

宪宗在位数十年了,愈发觉得很多事情都弄不明白了,朱祐樘是太子也必须是未来的皇帝,这一点在他的心中已经确定了再也不会改变。但是宪宗看不清这后宫中的人心,他想通过这些方法来看看这后宫当中到底会有多少人想置朱祐樘于死地,也想看看他宠爱了数十年的万贵妃,到底是不是有那么狠毒。

昨夜不止朱祐樘一人没有睡,宪宗也是一夜没有睡,他思考的顾虑的太多太多。有时候宪宗并不想当这个皇帝,因为太累了,身边的人都在算计着,而宪宗还要防着别人来算计自己。这个皇帝当得实属不易啊。

宪宗也一大早的坐在了养心殿批奏折。而梁芳出去为宪宗准备茶点已经去了很久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才回来。按常理来说御膳房到养心殿来回最慢也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可这梁芳却去了一炷香,宪宗心中产生了一定的疑惑。心中思忖着,莫非这个梁芳又去给万贵妃通风报信呢?还是他们又有什么计策要施行啊?这个梁芳,朕已经饶了他一次了,竟然还看不懂朕的眼色,真是白跟朕这么些年了。

不一会儿,梁芳便端着茶水糕点进了养心殿。宪宗故意试探梁芳道:“梁芳啊,朕昨个儿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毕竟太子才十岁多一点,还小嘛!小孩子说话向来是口无遮拦的,你觉着呢?”宪宗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奏折看向了梁芳。

梁芳此刻心里嘀咕着,我该不该说些太子的坏话呢?看万岁爷这模样是有些后悔啦,若是让太子真的重新得到万岁爷的宠爱,那贵妃娘娘让我办的事儿不就被我搅黄了吗?那贵妃娘娘是不会放过我的呀!事到如今我只能对不起太子了。

“万岁爷,这太子年龄虽小,但是言行无状如何能堪当太子重任啊,奴才就觉着万岁爷没有做错什么。想必是太子殿下恃宠生骄了昨个儿才说出那番大逆不道的话来。”梁芳的眼神有些恍惚,其实所玩那番话,梁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此刻宪宗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犀利,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股让人猜不透的朦胧。梁芳不知道方才那些话听进宪宗耳朵里会发生什么,但是梁芳心中敢确定,无论自己做错了什么宪宗都不会杀了自己,所以梁芳的心并没有多紧张。

只是宪宗盯了梁芳许久,让梁芳觉得有些瘆得慌。不一会儿,宪宗便把头扭了回去,继续看着奏折,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这下梁芳总算放心了。“梁芳说得极是,朕是太过于纵容了。这太子昨日在养心殿发生的事儿,朕警告你不许说出去,否则……”梁芳啊梁芳,朕果真猜的没错。难道贞儿下一步的计划就是想要破坏朕和佑儿的父子情意吗?或者贞儿还有更深的计划?贞儿啊贞儿,你可千万别做错事儿,否则朕也保不住你了。

对于宪宗方才那番话,梁芳怎么想都有些想不通,万岁爷此番话是何意思呢?梁芳一直寻思着,有看着宪宗脸上的表情很是淡然没有生气的模样,但是宪宗那番话中又有要处罚自个儿的意思。这下子让梁芳揣测不明白了。梁芳思来想去也想不通。

“梁芳,你带着众宫人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此刻的宪宗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不想看到身边有这么多人伺候着,尤其不想看到梁芳的身影,因为宪宗怕自己控制不住,将梁芳拖出去斩了。

“奴才遵旨!奴才先行告退了,万岁爷有什么需要的叫奴才便是,奴才就在门外候着。”梁芳像平常一般向宪宗告退。可是此刻的宪宗很是不满梁芳,十分嫌弃的冲梁芳挥了挥手。嘴里还说着:“退下吧,退下吧!”

随后梁芳带着一众宫人离开了养心殿中。此刻整个殿中只剩下宪宗一人,宪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的烦闷仍旧无处可解。就在此刻宪宗又想起了朱祐樘的母妃纪珍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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