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雪融看到宫墨寒仿佛没有听到的状态，心里有些没有底气，下意识的便上前一步，想要更靠近一些宫墨寒。
“墨寒，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莫雪融见宫墨寒似乎不太想要回答那个问题，便转移了话题。
也是莫雪融觉得颇为奇怪的一个问题，记得宫墨寒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抽烟这个习惯。
怎么过去了这些日子，宫墨寒居然染指了从未有过的习惯。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宫墨寒抽烟的动作，真是该死的迷人，那般颓痞。
显然，那些过往的青春，到底还是过去了，岁月在宫墨寒身上也不是没有留下痕迹。
反而是将他变的更为魅力，如果老酒一般是越存放，越香甜可口的。也如剑，越打磨，越宝贵锋利。
宫墨寒闻言，呼吸都停滞了片刻，之后是沉默，良久的沉默。
久到莫雪融以为宫墨寒像上一个问题一般，不会再去回答的时候，
宫墨寒却薄唇煽动，开口了，“你离开的时候。”
莫雪融闻言，惊讶而又犹疑的瞪大了眸子，明明是一句非常深情又非常悲伤的话语。
怎么从宫墨寒的嘴巴里，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出来，就没有一点半点儿的感觉了呢？
莫雪融甚至有一种错觉，宫墨寒漫不经心的态度，说的就好像是别人的事情一般，又或者是讲述故事里的情节一般，反正就不像是他的事。
可是，为什么？
莫雪融听见宫墨寒的话，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冥冥当中自有预感。
莫雪融这个时候，就有一种“有些过错，错过了，便是一生”的感觉，只是她倔强的不愿意承认罢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莫雪融的出身不好，所有的好处全靠她的天赋得到，所以她会再物欲中迷失。
得到时，便心比天高，失去时，便争强好胜。
这样的性子必定是会走很多弯路，才会明白的。
莫雪融听到那句话，也沉默了一会儿，下意识的便低下头，说出了一句迟来的，“墨寒，对不起……”
她甚至还有些情绪激动的抓住了宫墨寒的手，就像是抓住她那些不复存在的过往一般。
宫墨寒不留痕迹的将自己的手撤出，莫雪融扑了一个空。
她的眼神里有着难掩的失落，“墨寒，真的对不起，都是年轻的时候不懂事。”
宫墨寒本来不想说什么的，什么该说的也早就说清楚了，但是此刻，他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再说一些什么。
“莫雪融。”宫墨寒沉声唤道。
莫雪融听到宫墨寒喊她的名字，便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莫雪融不知道。
总而言之，这是宫墨寒自她回来后，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嗯？”莫雪融心里情不自禁的有一些雀跃。
“我想说的是，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我也不想听。”宫墨寒的声音平静而又决绝，干脆利落。
“为什么？”莫雪融哑然失笑，难道自己这一次卷土重来，就这么让人生恶了么？
“说对不起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不过是一种仪式感罢了，”宫墨寒看着莫雪融的脸庞，“而我，宫墨寒不需要仪式。”
“好吧，如果你是这个意思的话，那么我明白了。”莫雪融闻言，有些恹恹的点了点头。
“明白就好。”宫墨寒说完便低下了头，将视线重新放到文件上。
莫雪融现在越发觉得拿不透宫墨寒的想法，如果是曾经的话，可能她认第二，别人不敢认第一。
可是啊，现在莫雪融面对宫墨寒终究还是有些无能为力，不过从另外一点出发准是没错的。
于是，莫雪融便想采用迂回曲折的法子，以退为进，投其所好。
“墨寒，我知道我可能错过了过去，也错过了爱情，我也想要听从你的建议，放弃过去，重新开始。”
莫雪融一边故作深沉而又哀伤的说着，眼神的余光却依旧是锁定着宫墨寒的，她想要看宫墨寒的反应。
莫雪融猜是，自己这么说，宫墨寒必定是会有所反应的。
毕竟，莫雪融她也是一个会撺掇人心的好手，这是她计划中的前一半——投其所好。
果不其然，宫墨寒听到莫雪融这么说，抬起了头来，灰黑色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
莫雪融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也偏头看向宫墨寒，注视他的眼睛，继续说道，“墨寒，我能做到的，你相信我，也请给我时间好吗？”
宫墨寒闻言挑了挑眉毛，“能做到就可以。”
“我可以试着放下你，然后我们就做普通的朋友好么？”
莫雪融试探的再进一步，做朋友总比做陌生人更有希望、也更亲近一些。
“我不需要朋友。”宫墨寒蹙眉，他向来也不喜欢有什么女性朋友，不过，莫雪融虽然他说着是要放下，但是到底还是特殊的。
放下，或许也是给自己的心里暗示。
“可我觉得你需要朋友。”莫雪融看到宫墨寒蹙眉，没有退步，反而坚持。
她知道，如果自己这个关口渡过去，那么必然会有不同的。
渡过去，就能跟宫墨寒更亲近一些，渡不过去，那么和现在也没有什么分别。
莫雪融抱着这种想头，固执的坚持着。
宫墨寒望着莫雪融，觉得这样的莫雪融不像是记忆中的那个委婉、温柔的女子，有些变化。
到底还是变了，毕竟没有什么东西是会永恒不变的，他自己也说过，没有谁会一直等待着谁的。
只是，宫墨寒的依稀觉得，这样的莫雪融反而有些像顾晚，顾晚轴起来的时候，也是这种模样。
不管不顾，不顾一切。
譬如，顾晚当初求药的时候，自己拒绝，而顾晚固执的坚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最终还是打动了他。
再譬如说，顾晚固执的不和自己在一起，毅然决然的从高楼跳下，现在想来，还是有些担惊受怕。
……
种种事情，宫墨寒以为是平常生活中的小事情，不会有多么深刻的印象，却未曾知道，现在想起，却仿若昨日，历历在目。
突然之间，宫墨寒便唇角勾起，泛起一个略微的弧度。
莫雪融瞥见，顿时便愣了愣，宫墨寒的此刻的笑容，纯粹明亮，她也是很久没有见过了。
记得，当初还是在大学的时候，那时，她还是宫墨寒的学妹，两人相处起来，简单而又快活，她爱谈天，而宫墨寒便是如此的笑着。
“墨寒，你笑了？”莫雪融心中被勾起回忆，脸上也有一些少女感，“你笑了我就当你同意了啊，可不能反悔。”
莫雪融这么说着，宫墨寒出于绅士风度也不好再说什么，便不发一言。
可是，莫雪融向来就是闲不住的性子，也喜欢说话，可以说是话唠了。
再退一步说，现在难得和宫墨寒单独相处，孤男寡女的，怎么可能会甘于沉默？
她决定实施计划当中的另外一半——投其所好。
以宫墨寒的如今身份地位，自然是没有什么喜好，需要让莫雪融臭味相投。
莫雪融不了解，也并不想参与，那样进展太慢。
现如今，他最清晰，也是最明朗的喜好，那便是顾晚。
于是……
莫雪融有些激进的没话找话说，“墨寒，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医院么？怎么会回公司来？”
宫墨寒闻言，翻动文件的手指，微微一顿，眉头也不自觉的皱起，“公司有事。”
话说出口，却是平平淡淡，并没有体现出自己太多的情绪。
心里却是有些烦躁，莫雪融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偏偏莫雪融想要更快的进展，还没有意识的到宫墨寒平静的外表下，内里情绪的波动。
“那你可以休息了去看一下顾晚嘛，女孩子还是要多陪陪的。她受伤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
莫雪融故作无谓的说着，即便心里觉得自己这个前女友还真是做的称职到位，居然帮助前男友，关心他的现女友。
不过，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还是忍了忍了，莫雪融这么说服自己。
宫墨寒倒是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劲儿，倒是莫雪融这话提醒了他，不知道自己打电话通知了顾晓天，他和风澈之是不是已经赶到医院去陪伴顾晚了呢？
如果只是风澈之的话，那么宫墨寒不会放心的让他和顾晚单独相见的。
毕竟，他是男人，风澈之眼里的爱意太明显，顾晚是太单纯，没有看出来。
宫墨寒如此想着，唇角勾起一个笑容，三分无奈、一分嘲讽，余下的六分便都是想念。
明明才分开一天而已。
他说话间，确实尽量克制着不表露太多的情感，“有人陪她，公司的事放了一天还有好多。”
莫雪融闻言，挑了挑眉毛，眼里都是狡黠，“不如作为你朋友的我，去帮你探望一下顾晚。”
宫墨寒心下疑惑，“你为什么总是想要找机会去看顾晚？”
“……”莫雪融被宫墨寒直白的问题给问的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