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方茹回答的声音很小。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理由太过牵强，太没有可信度了。
“这样啊，那我有一点疑问。”
“你说。”
“我觉得你需要解释一下，既然刚才你都说了苏伊那件事也有苑冰清的参与，那为什么那段音频里你却丝毫没提苑冰清的名字？”
“……”
方茹陷入了沉默。对于这个问题，她到现在也百思不得其解。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那样醉酒的情况下什么都交代了却丝毫没提苑冰清的名字。
“你出去吧。”看到方茹的沉默，宫墨寒也不打算再跟她这样干耗下去了，便直接下达了逐客令。
听了这话，方茹便也自觉没有理由再在这停留了。
于是，她慢慢起身，然后迈着步子准备离开这里了。
但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方茹停了下来。
她并没有转过身，依旧背对着宫墨寒，停顿了几秒后，她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宫总，相信你是聪明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话想必你也明白吧。”说罢，她便毫无留念的大步离开了。
宫墨寒虽然看不到方茹说这话时的模样，但从她的语气中能听出来，她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才决定给自己这个忠告吧。
看着方茹的背影逐渐远去，宫墨寒收起了自己脸上玩味的笑意。
其实对于方茹的话他并不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的，甚至，他还对此产生了很浓的兴趣。
不知是出于直觉还是什么原因，宫墨寒总觉得方茹不可能是那个出卖公司的人。
经过一番的头脑分析，宫墨寒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首先，方茹已经在公司待了好几年了，一直也表现的很平淡，按理来说，若是要泄露信息的话，她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久后才泄露。
其次，宫墨寒也认为方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来接触饭公司的隐私文件。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若方茹真是那个幕后真凶，那也不可能会有那段音频的流出了。
所以，宫墨寒其实并没有打算把方茹列入泄露公司信息的嫌疑人范围之中。
他之所以会那么说其实不过是为了吓唬方茹给她一些心理上的压力罢了。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方茹竟然供出了苑冰清的名字。虽还不能确保方茹所说的是否是实话，但宫墨寒想了想便觉得就如方茹所说的最后那句话那样，反正自己现在都毫无头绪，那何不如就以苑冰清为一个线索去调查呢？
宫墨寒有些不解，公司那么多人，为什么方茹偏偏要把苑冰清牵扯进来呢。
就这样想着想着，宫墨寒便确定了自己眼前的调查对象。
但转眼，他又陷入了另一个难题之中。
那就是这次他安排谁来调查苑冰清呢？
往常，对于这些事宫墨寒都是毫不考虑的就让许扬来负责的。
但这次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需要调查的对象是苑冰清。是很有可能会成为许扬女朋友甚至老婆的人，念及此，宫墨寒便犹豫了起来。
宫墨寒并不是害怕许扬会因为私人情感而包庇苑冰清的某些行为。他真正顾忌的是害怕最后的真相如方茹所说那样，那许扬一定会因此深受打击和伤害的。
宫墨寒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得力助手、好兄弟因此而感到失望难过。
“扣扣……”又是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宫墨寒的思绪。
宫墨寒抬头，瞧见了进门的正是许扬本人。
“嘿！想什么呢？”见着宫墨寒满脸纠结愁苦的，许扬有些想笑。
“没什么。”看着许扬一副憋笑的样子，宫墨寒给了他个眼神，让他自己领会。
“哈哈……”许扬原本不打算笑出来的，但见着刚才宫墨寒那样子，实在是忍不住了。
“哎！别笑了！刚才方茹来办公室了。”听着许扬笑话自己，宫墨寒感觉有些失了面子，便一本正经的切到了正题上。
“就音频里陷害苏伊那人？”讲到正事，许扬也就收敛了笑意，开始认真了起来。
“嗯，就她，刚才她在这儿把一切都承认了。”宫墨寒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跟许扬提起苑冰清的事，所以回答的有些含糊不清。
“泄露公司信息那事儿她也承认了？”许扬有些震惊。
“那倒没有，只是承认了苏伊那事儿。”宫墨寒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的解释着。
“噢！那你觉得泄露信息那事儿是她做的吗？”许扬恢复了淡然的情绪，冷静的问着。
“这就不能肯定了。”宫墨寒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没有办法。
“你觉得呢？”接着，他便反问着许扬。
“我也不知道。但更多的我觉得方茹不是那个出卖公司的人。”许扬想了想，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会这样想呢？”宫墨寒有些好奇。
“因为我始终觉得那个真正的凶手就是想借着方茹陷害苏伊那段音频的流出来让我们都误认为方茹就是那个泄露公司信息的人。”许扬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迟疑，解析的也很清楚明了，这让宫墨寒感到很欣慰。
宫墨寒满意的朝许扬点头称赞道：“不错，和我想的一样。”
许扬听了自然是得意的笑了起来。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啊？”宫墨寒转移了话题。
“哈哈……”许扬只是笑着，没有正面回答。
“不会是?”联想着许扬进门时就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加上现在他那不好意思的表情和娇羞的姿态，宫墨寒心里已经基本上猜到了。
如果是在之前，对于许扬和苑冰清的恋情，宫墨寒一定是会毫不犹豫的大力支持的。可现在，在听了方茹的话后，宫墨寒虽还是会选择祝福，但肯定不会那么纯粹了。
甚至，宫墨寒还有些担忧，如果真如方茹所说那般，那苑冰清一开始和许扬的接触便是怀有目的性且动机不纯的了。
“嗯嗯。”许扬承认着，沉沦于甜蜜中的他并没有发现宫墨寒的异样。
“哇！可以啊！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为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宫墨寒有些夸张的表达出自己的惊叹，然后如往常般开始八卦的追根究底起来了。
“这周六晚上……”许扬又开始有些支支吾吾的说着。
宫墨寒绕有意味的看着他，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许扬明白宫墨寒这是在等着自己把事情经过给一一详细说出来呢。
在给了满脸八卦的宫墨寒一个鄙视的眼神后，许扬便开始说着这周六自己的表白过程了。
“哇！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浪漫的一面啊！”在听许扬讲完后，宫墨寒便满脸坏笑的调侃起他来了。
“论浪漫还得再跟咱宫总学习学习呢。”早就猜到了宫墨寒会调侃自己，所以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许扬就想好了回怼的话了。
“啧，现在倒是越来越会套路了啊。”宫墨寒邪邪的打趣许扬道。
随后，两人又如往常般，认真严谨的探讨起了公司上的事来。
秘书室里，才从总裁办公室回来的方茹默默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耳边依旧不时传来同事们的闲言碎语，已经知道事情起始原因的方茹此时并没有其他特别的感觉。
要是换在往常，自己一定都会一一的冷嘲热讽回去的。可现在，她并不想这样了。
方茹回来时，苑冰清就已经没在自己的座位上了。
这让本还想着以音频事件为由对苑冰清兴师动众盘问一番的方茹，此刻也不得不放弃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经过苏伊这件事，方茹自己已经吸取了一些教训了。在同事们那难听的言语中，她甚至有些觉得自己举动很过分，也想着往后的生活中还是得善良一点了。
但方茹还是很不解，为什么那段音频中，自己只字未提苑冰清。
过了一会儿，方茹去人事部和财务部签好相关文件，领取了这些天自己的工资后，她抱着文件箱，带着满头的疑惑，慢慢下楼了。
在等电梯的时候，方茹接到了蒋雪怡的电话，在简单告知了她一些自己的情况后，方茹便挂了电话，有些惆怅了起来。
她的惆怅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丢了工作，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到了在办公室里宫墨寒对她说的那番话。
虽说方茹觉得自己压根就没做那些事，而且按宫墨寒所说那样，在没找到证据之前公司自然是不可能随便给她扣个罪名的。但是，从那段音频出现开始，自己的心里就一直感到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惹上的是个怎样的人，但她能肯定这个人一定是不好对付的。
“唉……”正在方茹无奈的发出叹息时，电梯到了底楼。
她无精打采的向公司外走着，可就在走出大厅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等候着自己的蒋雪怡。
“姐，你没事儿吧？”蒋雪怡的声音中满是真挚的问候与关心，脸上也没有一点幸灾乐祸的表情。
“没事儿。”方茹苦笑道。
“这不是工作时间吗？你快回去吧。”方茹挤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都这样了，她也不愿让别人见着她脆弱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