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秋初，程刚的学业进入到了第二年，也就是最后一年，学校根据程刚的学习成绩和表现，批准了他的全额奖学金，接下来面临的是在德国就业问题，以前的雄心壮志，满腹韬略，远大理想即将付诸实施，但成败在此一举。
一天，在德国学校“综合食品工业系”的课堂上，德国老师正在用投影讲述啤酒酿造的设备和工艺课程：
Wine Engineering Application Course
Beer brewing process platform:
Brewing workshop to establish a 500L beer production line, with crusher, scarification and boiling pot, filter spin sink, fermentation tank, filling and supporting equipment, see table:
Serial number Device name Specification Technical Parameters number
1、 Malt crusher TY270 Disc production 200KG/h 1
2、 Scarification boiling pot 500L Polyurethane foam insulation material
temperature range 1-150℃ 1
3、 Filter rotary sink 500L Polyurethane foam insulation material
temperature range1-150℃ 1
4、 Fermenter 1000L Polyurethane foam insulation material
temperature
range1-150℃ 1
5、 Ice jugs 1500L Polyurethane foam insulation material
temperature
range-20-100℃ 1
6、 Lye tank 150L Food pump and pipe hard pipe connection 1
7、 Sheet heat exchanger BRO、1-8 Heat exchange area 8㎡，
pressure 1.25Mpa 1
课堂上，泰国的同学提问说：这些酿造啤酒的设备和工器具如果在我的国家没有呢？我们需要在哪个国家进口？
德国老师答道：可以从德国、法国、英国或意大利国家进口，也可以从你们亚洲的日本进口；
新加坡的同学小声议论着：在我们亚洲，将来只有日本才能进口吗？我们制作啤酒就这么难吗？
德国老师看了一下程刚没有作声，其他同学也不约而同的看了看程刚，觉得老师是不是搞错了，程刚不是日本人而是中国人，大家有些莫名其妙的互相笑了笑；
程刚心里在想，你们等着瞧吧，我们这一代会让你们体验到“Made In China”的厉害的，你们笑什么？老师已经告诉你们了；
中午下课了，程刚和班级的其它同学有说有笑的走出教室楼大门，迎面来了一位德国先生，用英语自我介绍说叫“施密特”先生，需要和程刚谈一谈，程刚很纳闷，疑惑的随他出了学校大门。
在大街上走了一段后，拐进了一家咖啡馆，程刚来德国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进过咖啡馆消费过，他看到这家咖啡馆的名称德语意思叫“怀旧时光”，外墙是奶白色的，内部墙面和顶棚是奶黄色的，据说这样的颜色能够勾起人们的怀念，而墙裙和柜台是深褐色木制的，墙上悬挂了很多镜框，里面有照片和图画，程刚看不很懂这些镜框里的内容是随意的还是另有故事；
咖啡馆内的沙发均为亚红色的皮质沙发，在墙上的壁灯映照下显得深沉而古朴，咖啡馆内还弥漫着德国和奥地利的轻音乐，施密特先生介绍说，这是一家希腊人开的，精致淡雅，僻静而不失喧哗；
施密特先生要了一杯德国牌的“狄得利咖啡”，程刚不能喝咖啡，施密特先生为他要了杯英国红茶，两人还点了两份奥地利风味的苹果卷蛋糕；
程刚这时仔细打量着这位德国施密特先生，40左右岁，一米九左右的身高，十分魁梧，棕色的头发，一身灰色的休闲西装，没扎领带，一副欧洲人特有的面孔，大脸盘，特征嘛？反正欧洲人都长得差不多，不易区分；而唯一具有不同的地方是左耳下方有一块伤疤。
程刚落座后问道：施密特先生认识我？
施密特先生没有直接回答程刚的问题，而是开始介绍自己的来历。
他说：我们是一家跨国商业咨询公司，名字叫：“J·菲洛克斯商业管理咨询公司”，世界五百强，排名在欧洲的前五十位，在全球30个国家或地区设有分支机构，包括中国的上海；我们的营业范围包括为企业提供经营战略、企业兼并、市场开拓和营销、物流货运和人力资源配置等等。
程刚戏谑的笑了一下说：施密特先生要给我介绍工作？
施密特也笑了一下回答道：简单说来可以这么理解。
程刚又问道：施密特先生是贵公司哪个部门的？为何要给我介绍工作呢？
施密特先生回答：我属于人力资源配置部门的，我们公司总部和人力部门设置在德国科隆，在杜塞尔多夫是人力部的一个分支机构，而我是一个项目组负责人，给您推荐工作是因为您属于我们人力部“1990年到1999年战略项目”的一项规划。
施密特先生一口气像背诵一样读完了自己的话。
程刚挠了挠头说：施密特先生，您能不能具体的解释一下您的来由，您刚才说的这些我.....，我听不太懂。
哦，施密特先生笑了笑略带傲慢的说：听不懂就对了，我们为你的项目运筹了很久了，你确实需要理解一阵子。
程刚越听越窘在那里，为了我的项目？很久了？这都是啥意思呀？他有没有搞错呀？
还没等程刚问，施密特先生先发话了，他说：您一定是有疑问我们是不是搞错人了？哈，没有，没有搞错，就是您，程刚先生，来自中国东北，在大学期间救过人，您学习的专业是酿酒工程对吧？
程刚也开始认真了起来，他问：你们为何要注意我呢？
施密特先生说：我们从头说起，在1990年时，我们随联合大学一起进入中国，我们开始寻找人才，就是在未来能够为德国，当然也包括中国创造财富的人才，这个产业中国人还没有开始重视呢，你们中国人还仅仅把目标盯在物质产品上，甚至还没有进入到各种流通领域呢，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施密特先生继续说：我们最先开始注意到您救过人，而且发现您有留学德国的想法，经过分析评估，上报计划，人力总部批准了这个项目正式成立，那时是1990年下半年，由我担任项目负责人。
程刚像听故事一样，双手托着下巴，认真的聆听着。
施密特先生继续说：我们发现你有两种潜质，第一种就是游泳项目，因为您救过人，水性好，速度快，项目完成的最后目标是把您弄到德国来，把您培养成优秀的游泳运动员，然后把您卖给欧洲那些最优秀的游泳俱乐部，然后......；
程刚这时喊：停！您说什么？把我卖掉？我......我这成什么了？是一口猪还是一只羊？把我卖掉？
程刚愤懑的有些抑郁不平的低声吼着；
施密特先生戏谑的笑了笑说：说的文雅些是商品交易，不要见怪；这样的交易在欧洲随处可见，比如足球运动员，田径运动员，著名教练等等，您还刚到达资本主义世界，还没有完全理解资本的含义。
程刚说：您这是在写惊险小说吧？是假设是吧？
施密特先生回答：不是假设，我们在一手操控你的全部行动，并全程监控您的一举一动，因为项目有所转换，所以才和您谈谈。
程刚有些气愤的说：我到联合大学是因为我做过“好人好事”加上我的学习成绩，我到杜塞尔多夫是抓阄抓的，和您的项目没有关系。
施密特先生平静了一下没有说话，程刚也乜视的看着他。
施密特先生迷茫的看了看窗外的风景，沉默了片刻又接着说了：程刚先生，您抽签时看过其他的纸团吗？
程刚说：不可能看的，当然那些纸团上肯定写着汉堡了，法兰克福了，科隆了等等；
施密特先生笑了笑说：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你当时抽取的纸团全部都写着一个名字：“杜塞尔多夫农业科技大学”。
程刚这回是真愣在那里了，他思索了一下，嗫嚅着并惊讶地问道：您是说鲍曼校长？
施密特先生肯定的点了点头；这让程刚陷入了深思......；
1991年的暑假返校后，联合大学要求每位学生填报志愿，申报去德国的大学名称，德国老师们仅提供材料而不着重推荐，这是由于他们内部规定避免误导学生才这样做的。
程刚对这些德国大学一筹莫展，几次要张口询问又缩了回去，最后，德国校长，当时担任副校长职务，鲍曼先生把他找了过去，先是恭敬地和他握手，拍着程刚肩膀不住地称呼英雄！英雄！
然后递上一杯咖啡，程刚不敢喝，因为他喝咖啡头迷糊，心跳加快……。
鲍曼校长笑容可掬的问程刚是不是在选择德国学校上遇到了难题？
程刚说：是的；
鲍曼校长随即介绍了几所著名的德国农业专科的大学，其中包括：汉堡、科隆、法兰克福、柏林农大等等，然后转过身征求程刚的意见；
程刚壮胆的问道：哪所大学有水？
鲍曼校长一头雾水的问道：英雄，您问有水？您是说喝的水还是海洋、江河呢？
程刚说：啥水都成，就算是江河吧。
鲍曼校长神秘的笑着用手指着他说：你们家族是不是对水有敬畏，有信仰什么的？
程刚迟疑着点了点头；鲍曼校长说道：这样吧，我们来抽签，我把有水的城市写成字条，你来摸，摸倒谁就是谁了好吗？
程刚笑着说：好主意！
鲍曼校长把字条准备好了，大约有五六个之多，程刚在犹豫；
鲍曼校长轻声问道：你不用祷告一下吗？
程刚说：不用；一狠心拿了最上面的那个，打开来看时，是用德文写着：“Düsseldorf Universit?t für Landwirtschaft und Technologie（杜赛尔多夫农业科技大学）”。
鲍曼校长笑着拍着程刚的肩膀，送“英雄”出了办公室。
程刚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这回他也不说话了，但心里却不住地想着，有机会回到国内一定去拜访一下鲍曼校长，问个水落石出，这怎么可能？这是在做梦还是在梦游？
程刚疑惑地又接着问施密特先生道：那为何非要把我弄到杜塞尔多夫这来呢？
施密特先生回答得很干脆：因为项目组在杜塞尔多夫，因此不可能让你去汉堡或法兰克福等其他城市的。
程刚用双手捂住了脸，半响没说话，施密特先生此时也没有言语，他在等程刚清醒过来后再说。
程刚放下了手不看施密特先生的脸又问道：那为何没有训练我的第一项游泳项目呢？
施密特先生平静的回答：我们看了你在杜塞尔多夫大学游泳馆的比赛和表演，尽管你很容易就能超过所有俱乐部的游泳冠军们，但根据我们的专家现场评估，您的动作有痼癖毛病，这是您在小时候辽河里没有经过正规专业的指导而造成的，因此您的游泳速度就这样了，不能再提速了，已经废了，没有前途了，因此决定放弃第一项的开发。
程刚此时已经完全被施密特先生征服了，他开始小心谨慎的提问或谦逊的回答了，他问道：既然第一项都废了，那接下来您还能给我介绍工作吗？
施密特先生平静的说道：在剔除了你的第一项内容后，项目组对此进行了详细的讨论分析，决定开始开发你的第二项潜质，你完全还可以继续使用。
程刚对施密特先生的形容词“可以继续使用”什么的也不加驳斥了，干脆切入主题；
他又接着问：那我的第二个潜质是什么？开发我这个人将来又是为了什么？
施密特回答：我们发现您意志坚定，为人诚实，遇到别人有难就挺身而出，且有理想有抱负，出身贫寒而奋发向上，恰巧又学的欧洲国家最实用的快消品产业，这就行了；至于开发你为了什么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可以满足你毕业后马上就业。
程刚问：怎么发现我具有刚才您说的第二个潜质的。
施密特先生说：在中国学校时的情况我们就不谈了，单说一下你在德国的情况，我们随便举例：我们发现您的“情人”很长时间没有来信了，而您没有再找其他女人，您也没有抑郁或堕落，没有去“红灯区”，也没有自杀或杀人，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在大众面前哭泣，您在很短时间里便能解脱，作为一个普通的亚洲男人，这是非常不容易的，因此.....。
程刚终于又忍不住的说：不是情人，是恋人！另外，是怎么看到我解脱的呢？
施密特先生笑着说：您仍旧平稳的上课学习，在图书馆苦读，学习成绩仍旧排在前几位；我们还发现您的脸色没有太大变化，哪怕是您在莱茵河畔踱步时也没有揩拭眼泪的动作；另外您没有因为失恋而彻夜不眠，您宿舍房间的灯夜间在两个月时间里没有被点亮......。
程刚惊讶的说：你们.....，你们啥都监视，连我在莱茵河畔散步，在宿舍睡觉都监视，那么好，我随便问一句：为何是两个月夜间没亮灯而不是一个月或三个月？
施密特先生耐心的解释说：根据心理学研究，人在失恋时，属于体内分泌一种化学物质，这种物质无法抵抗，一般持续45天会尽快消失，在曲线上会看到峰值迅速回落，因此监视您的房间是两个月而不是其他时限.....。
程刚彻底臣服了，他对施密特先生接下来毕恭毕敬。
施密特先生看到时机已经成熟，便开始给程刚安排下一步的任务了；他说：程刚先生，我们项目为了您已经花费了很多，但钱是不能白花的，今天我们见面了，事情也公开了，我们希望接下来您要认真地配合我们，完成整个项目的计划。
程刚说：接下来您还要做什么？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施密特先生说：我们在你毕业后为您找到工作和岗位，而这些都是自然发生的，就像你抓阄一样的顺其自然，没有怀疑；否则的话靠你自己找工作会困难重重，按照德国的移民法规定，外国人口在大学毕业后有一年的就业准备时间，若没有就业的话，不再签证，将返回自己的国家。
施密特先生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必须要顺利的完成学业，决不能半途而废，然后努力的寻找工作，保证身体健康，打工时不要发生事故，不要找除了西欧女人以外的其他女人做“情人”，例如波兰人、匈牙利人、乌克兰人、印度人或伊朗人等；你凡事乘坐火车、飞机和轮船时必须提前通知我们，另外，在德国的街头，作为外国人你要尽量回避聚众在一起的光头男士，也不要再发生上次街头遇到黑人这样的情况了；您有需求必须立即联系我，我24小时接听你的电话。
程刚又惊讶了，说道：上次遇到黑人是......？
施密特先生点了点头说：后来为你的随机应变能力和处事不惊的行为进行了打分，你的应变能力都是70分以上，但武术动作不及格，下次见到黑人不要再舞弄不熟悉的动作，可能会被暴揍一顿，抢去全部财物甚至被杀死，在这之前，最好去学学你们中国的武术。
施密特先生起身走了，程刚还愣在那里，他想起来“007”电影，自言自语到，难道他们想让我去拍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