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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集:惊心动魄的三日

12日,阴有小雨,小妹可以不用去“海の公园”,家里也没有天宫美砂的电话,小妹陪着“爷爷、奶奶”在家里玩着各种日本的家庭游戏,两老一小一起开心的笑着;

13日,雨过天晴,傍晚,小妹必须去“海の公园”看看,应该有晚霞,也许还有那个日盼月想而从未露面的“孪生妹妹”;

小妹还没来得及化妆时,听到美黛小姐在外面叫她;

美黛小姐兴奋地和她说:今晚学校各个班级举办演出会,为秋季的学校汇演做准备,我们班准备的是女声合唱,久子姐姐如果有时间的话一定赏光,也算是为我们加油了;

小妹问道:演出是几点钟?

美黛小姐说:下午四点半就开始,不过她们的合唱在晚上六点钟才能出场,大概是排在最后面的节目;

小妹也兴奋地说:我一定去,一定去为你们的女声合唱助威;

美黛小姐说道:我先去学校了,否则要来不及了,说着已经骑着单车飞快的跑了;

小妹化好妆,戴上墨镜立即赶往“海の公园”;

海边上人很多,大概是昨天有雨来不了公园,而今天终于能够出来散步了,小妹看到今天的晚霞了,每次的晚霞都是随时变化的,小妹在等待着它的变化,也就是晚霞最美妙的精彩时刻......;

她隐约的听到身后有日本女孩儿的说话声,回头望去时,看到竟是“草帽姐”在和一位女孩儿讲话呢......;

但再次凝神一看,哇!天呐!这不就是那个等待了几个月的女神“孪生妹妹”吗?

小妹紧张的不敢喘大气,又不敢认真的看她而被发现,她用眼睛偷偷的瞄了一下,确实,和照片上一模一样,气质,相貌,姿态和穿戴,小妹觉得看她就像在看自己一样,她突然隐约的感觉到真的有一种“孪生姐妹”的心灵相通的震撼,可能真的在另一个时空里是孪生的,而她俩却分别来到现在的时空又互相见到了;

刚才显然是“草帽姐”在和她说话;

她同时又注意到“孪生妹妹”似乎也是有一种心灵感觉的似的,未有任何预示的突然往自己这边注视着......;

此时,“草帽姐”和她边攀谈着边慢慢的向小妹这边走来,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小妹越发紧张了起来,她不能在此久留,必须立即离开,她装作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头也不回的往公园大门口走去,在路边立即骑上单车返回家里;

她来不及回家,骑着单车飞也似的赶到了美黛小姐的“建元女子学校”,这时夜幕开始降临,很远就能看到学校的体育馆灯火辉煌,里面不时地传出歌声和人们沸腾的喧闹声、整齐而稚嫩的口号声;

门卫大叔客气的向她鞠躬,小妹说是美黛小姐的姐姐,来看她们的合唱演出,门卫笑着说:快去吧,她们的合唱要开始了;

小妹进到体育馆后,看到人群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座无虚席,除了高中的学生外,还有许多家长来看演出,家长们不断地为自己的孩子鼓着劲,帮他们补着化妆,整理着服装道具,老师们在学生的席间不断穿行着,提醒督促着该谁谁上场了......;

小妹找了一个角落的座位安静的坐下了;

紧接着,装饰简易的幕布拉开了,这一场演出类似于国内的“活报剧”,使用很乡土和诙谐的日本语言,小妹有些听不太懂,但演出动作很滑稽,学生们演的煞有介事、十分认真;

接下来,轮到美黛小姐的合唱节目了,大幕拉开,二十多名女子合唱人员身穿整齐的校服站成一排,小妹看到美黛小姐在左数第三人,美黛小姐已经兴奋紧张的脸色有些潮红......;

前奏音乐开始了,女生们开始齐唱......;

小妹听懂了,这是那首国内都非常熟悉的《铁臂阿童木》电视剧的主题曲,在国内很早就听到过,但面前的女子合唱团们的演唱风格令小妹大吃一惊,她们背着手,随着歌曲的节奏整齐的颤动着身体,一会一致的歪向左边,一会歪向右边,仿佛也要随着阿童木飞上天空似得,这个演出架势让小妹想也想象不到的,这种创意设计太叫绝了;

......演唱结束后,学校全部演出就都结束了,小妹在出口等待着美黛小姐出来,她俩一见面就抱在了一起,二人都高兴的笑着,小妹一再地称赞美黛妹妹的演唱是最棒的,然后两人并排一起骑着单车往家里走着,俩人在路上仍旧不停地笑着、唱着;

到家后,小妹马上与天宫美砂小姐通了电话,将傍晚的一幕详细汇报了,天宫美砂也兴奋地说道:她终于出现了,太好了,如果说真有心灵感觉的话,汉斯先生一定会来到的,久子小姐您明天继续去“海の公园”观察,有什么变化马上告知我们;

天宫美砂小姐接着说:“草帽姐”为何认识“孪生妹妹”呢?她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呢?难道她会破坏我们的计划吗?她就算临时想认识您,后来又无意中和汉斯先生搭上了话,但她不会再认识“孪生妹妹”呀?难道我们的计划暴露了吗?

她们没有再谈论下去,天宫美砂小姐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14日,小妹傍晚继续去了“海の公园”,由于是阴天,没有晚霞;

也没有看到“孪生妹妹”;

当然也没有看到“草帽姐”;

小妹内心一直在思考着,这期间时隐时现的晚霞和时隐时现的“孪生妹妹”、“草帽姐”的情景,让小妹心头疑云重重,在即将“大幕拉开”的最后时刻,压力和悬念一直在不断地伴随着......;

按计划明天汉斯先生的船就要靠港了,晚上,也是计划中的安排,小妹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三天15日,上午有大雨,但中午时雨过天晴,太阳露出来了,这意味着晚上肯定有晚霞;

中午时分,天宫美砂小姐电话:她严肃的说道:汉斯先生的班轮“Good hope(好希望)”号靠港了,久子小姐您等我的电话,穿戴好衣服,汉斯先生一下船我们就立即通知您,您必须立即赶往“海の公园”;

下午4点钟左右,电话来了,是天宫美砂小姐,她激动地说:他下船了,久子小姐您按照我们演习的过程开始实施,千万不要出错,现在我宣布,“孪生姐妹-汉斯”计划横滨部分开始执行!

小妹紧张的又问了句:“孪生妹妹”也来看晚霞了怎么办?

天宫美砂小姐十分把握的说道:她不会来的,我肯定;

小妹将信将疑的立即穿戴好服装,登上单车向“海の公园”驶去;

今天海滩上人不多,也许是怕上午的雨晚上还会下的缘故;

但今晚的晚霞格外壮观美丽,也许是心情的关系,小妹这多个月来,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美的晚霞,她骑着单车还没到海边,就看到天边上的美景,到了海边,能看到乌云和白云交织在一起,而云端的最上边是彩色的,云中一个奇幻的空洞,一束金黄色的光柱穿过空洞,照射在黑蓝色的海面上,仿佛天上与海面用这个光柱联通了;

小妹越发快速向海滩走去,看到云中又开始变换着出现了若干个小空洞,而若干个小光柱也穿过空洞照射到了黑蓝色的海面上,天边似乎是一幕戏剧即将上演,无数个灿烂的光柱仿佛就是舞台的背景一样;

风雨过后的海面上,聚集了大量的海鸥和海燕在上下翻飞,盘旋着、追逐着......;

......海滩上有一位日本男青年在拉小提琴,小妹听出来是门德尔松的小提琴曲《乘着歌声的翅膀》;

天呐!小妹寻思到,这美妙的瞬间怎么都集中到今天来了呢?

.....汉斯先生还没到,万幸!小妹赶快占领“孪生妹妹”出现的位置,边看晚霞,边用眼睛扫视着周围,等待着德国小王子的降临;

他来了,下了电车,在往海滩这边走着,小妹拿起纸,端起笔,做着自己同时也是“孪生妹妹”最熟悉的动作,这时候,小妹反倒不紧张了,他盼望着汉斯先生尽快到来,她想和他对话,看看这个神秘的德国人是怎样的?为何能够惊动这么大的公司,耗费这么长时间和资金投入来诱惑他;

他先是看到了美丽的晚霞,凝视了片刻后,马上又看到了久子小姐,他急切地跑了过来,先说了句:“He lio(哈喽)”;

然后马上又礼貌的用英语说道:“how do you do(您好)”;

小妹施展出在“爷爷、奶奶”家学到的日本习俗和接人待物时的女性风姿,也回答着:“How are you(您好)”;

接下来,几乎完全是复制了演习里面的对话,令小妹十分欣慰,压力减轻了许多,她同时又深切体验到了,程刚在香港电梯里和董事长的对话过程,真切的感受到当时的紧张和刺激;

小妹与汉斯先生面对面时注意到,汉斯先生是位典型英俊的欧洲青年,深凹进去的眼睛是蓝色的,金丝一般的头发,棱角分明的五官,轻微的胡须,白色的肌肤透着红晕,满脸的青春绽放,若哪家大公司拍摄广告的话,用他当模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面对这么英俊的欧洲男士,小妹自然地有些羞涩,也可能这恰到好处,让汉斯先生有些情不自禁,手足无措了;

但是穿黑西装戴墨镜的汉子走过来了,汉斯先生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他试探着说道:“Can you give me your contact(能给我您的联系方式吗)”?

小妹在准备好的纸上写下了“MSN”地址,递过去时,似乎是汉斯先生用手指有意无意的触摸了一下小妹的手,让小妹感觉仿佛像触电了一样,整个的身体都随着震颤,这禁不住让小妹翘起眉头又望了汉斯先生一眼,而这一眼仿佛又是触电了一样,但这次“触电”却是直击大脑;

小妹随着“保镖”慢慢的往公园门口走去,汉斯先生也慢慢的在远处随行,并在远处看着久子小姐上了红色的本田商务车;

......小妹的本田车开动了,小妹在车内平静的和汉斯招手,汉斯先生恋恋不舍的也与久子小姐招着手,看着车子渐渐地远去;

车上的人都长舒了口气,互相笑着,车子刚开出去,小妹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路旁,那是“草帽姐”,这个神秘的人物到底是谁呢?她到底要干什么呢?

车子驶出一段路后,经过一个拐弯,小妹突然看到路边有“横滨警察本部”的交通警察在处置交通肇事,右侧去往“海の公园”方向的路面被警戒线拦住了,左侧通行的车子只能排成一行慢慢的通过,小妹乘坐的本田商务车也夹在缓行的车队里慢慢挪动着;

当车子走到肇事车辆跟前时,小妹发现竟然是一辆红色的本田商务车停在那里,车前有一辆本田摩托被撞倒在路旁,摩托的车灯也撞碎了,摩托车驾驶者坐在路旁,看来没有负伤,他随手拎着头盔,垂头丧气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另外,有两位身穿黑色西装的汉子站在车旁边,戴着墨镜,两手垂下交叉在身前,小妹经过车旁的一瞬间,看到车内她的“孪生妹妹”端坐在那里,这一幕令小妹太震惊了;

她马上回身看去,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晚霞已经消散,夜幕即将降临;

天呐!太万幸了!如果要是没有交通肇事的话......;

当然,天宫美砂小姐说了,“孪生妹妹”不会到场的,这一切似乎都是顺其自然而发生的,而我们自负的认为是计划的一部分;

警察看来还要处理一会,因此肇事车辆暂时还不能通行,此时后面已经堵塞了大量的车子无法通过,可以估计到,肇事车子就是处理完毕也会掉头回返,不会再到海边看晚霞了,不论是扫兴还是天色已晚,接下来都没有戏可演了;而汉斯先生就算是搭乘电车路过此地,由于电车和公路之间的树木遮挡,加上天色已晚,不会再看清楚公路上任何现场车辆;

回到家后,小妹在电话里将整个过程向海因里希先生作了汇报,而海因里希先生首先祝贺久子小姐计划过程大功告成,任务完成的很圆满,他代表日本公司对久子小姐的表现及配合表示深深的感谢;

然后重复说道:近几天待在家中不要出门,等汉斯先生的班轮完全离港后,天宫美砂小姐会联系久子小姐您的,她会即刻安排您离开横滨返回香港;

接下来16日,晴空万里,也是看晚霞的好日子;

而17日确实阴云密布,小雨绵绵,小妹在家和“爷爷、奶奶”享受着天伦之乐,足不出户,看书,听音乐,看雨水拍打在窗玻璃上的情景,静静地想着刚刚结束的,在横滨惊心动魄的经历,享受着最后在日本的幸福时光;

18日,上午天宫美砂小姐电话,汉斯先生的班轮“Good hope(好希望)”号终于起航了;

当日中午,天宫美砂小姐来访,告知为久子小姐买的是下午四点钟飞香港的机票;

午饭,天宫美砂小姐也和大家在一起吃的,当然,是小妹看到天宫美砂小姐第一次进到屋内的情景;

饭后,告别的时候到了,小妹已经收拾好东西,她不敢看“爷爷、奶奶”,而“爷爷、奶奶”柔情的看着小妹的一举一动,他们的手互相拉拽着,颤巍巍的随着小妹一直走到换鞋的台阶前;

小妹先跑去看望对面居住的美黛小姐,美黛的妈妈告诉小妹,美黛还没有放学,然后她问道:久子小姐您要离开日本了吗?

小妹点了点头,她又说:美黛回来后我们一定转告她;

接着美黛的父母互相看了一下,然后一齐躬身给小妹深深的鞠了一躬,美黛妈妈说道:我们知道您久子小姐有中国血统,我们一直想和您交流,但苦于没有时间,也难于启齿,今天看到您就要离开了,我们才能说说心里话;

小妹惊讶的问道:有什么事情吗?能方便对我说说吗?

美黛的爸爸接着说道:美黛小姐的爷爷过去是军人,去过中国,那是四十年代初期的事情,他在晚年,经常看着美黛小姐玩耍时自言自语说道:他们也都有后代,他们也都有父母.....;

开始我们觉得很奇怪,不知他说这番话的用意?后来美黛的爷爷病重期间终于透露了心声,他说:每当想起过去就觉得对不起中国人,他们也都有后代,他们也都有父母呀......!

前年他已经去世了,今天我们终于代表他对您这位中国人转达他的惭愧意愿,我们也算是了却了一份心愿,给您添麻烦了,实在过意不去,多谢您的关照,祝我们日中两国永远都能像您和美黛小姐那样美好......;

他们的话语令小妹一时不知所措,每个日本人和中国人都知道这段悲痛的历史,但真的面对今天这样的场面时,一时百感交集不知怎样用语言表达才好......;

小妹也赶忙回敬了深深地鞠躬,对着美黛的父母牵强的笑了笑,并让他们转告对美黛小姐最深深的问候,便匆匆回身告辞了;

天宫美砂小姐先替小妹提着箱子送到了车上,小妹对着“爷爷、奶奶”深深地鞠了一躬,她含着眼泪转身走出去了,但又突然回转身来,跑向“爷爷、奶奶”,和他们一起抱头痛哭......;

车子驶过住宅附近的街区,在沿海公路上疾驶着,小妹含着眼泪还在回过头去看着那栋熟悉的房屋,和那熟悉的两位老人的身影;

飞香港的“全日空”飞机起飞了......;

透过舷窗仍能看到横滨市内鳞次栉比的高楼,狭窄拥挤的街巷,树木林荫中的日本乡间房舍,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声鼎沸的棒球场......;

随后,是整齐的田野、舒缓的海岸线.....;

小妹心中默念着:别了日本横滨,别了,我亲爱的宋爷爷、冯奶奶,还有天真浪漫的美黛妹妹;

她在心中默默的吟唱着“海辺の歌(海滨之歌)”;

清晨我独自一人在这海边彷徨,

心中不禁回想起往日的时光,

啊,看那阵阵清风吹动着白云,

啊,波涛拍打海岸那贝壳闪银光......;

她把头靠在飞机的舷窗上,泪水也顺着眼眶慢慢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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