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窈卿半蹲在岸边，单膝跪一下，目光直视红发人鱼，声音温柔：“莉莉丝，好久不见。”
莉莉丝飞快地确定了，这就是自己的朋友。
她目光落在她那一双腿上，气得脸都红了：“卿卿，你的尾巴呢？是不是那些人类带着你去做了什么实验？”
他们也偶尔听说过，有些疯子研究人员会抓捕人鱼去做实验。
人鱼所的工作人员也经常用这件事情来恐吓他们，让他们不要随意往外跑。
“你误会了。”商窈卿解释，“人鱼一直都有第二形态，只是你们无法调动而已。”
自打亚特兰蒂斯出现的那一刻，她就接受到了属于人鱼的传承。
其中就有关于怎样将鱼尾巴转换成双腿的方法。
有人鱼小声道：“人类的腿有什么好的，光秃秃的没有鳞片，还不能够一直泡在水里面。”
商窈卿眨眨眼：“但是可以让我们逃跑啊。”
“逃跑？”人鱼们惊呼了一声，紧接着就捂住了嘴巴，“你疯了吗？”
商窈卿认真的凝视着他们：“人鱼一直是属于大海的，不应该被人豢养在这小小的泳池里面，如今亚特兰蒂斯已经出现，我们的家回来了，你们愿意和我走吗？”
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亚特兰蒂斯。
这对于大部分的人鱼来说都是极为陌生的一个地方。
他们有的很小就被捕捞上来了，有的则是从出生就生活在这里，人类不了解人鱼的历史，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他们，但身体中流动的血不会忘。
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他们变得躁动，不安。
莉莉丝率先伸出了自己的手，搭在她柔软的手掌心之中：“我愿意和你一起离开，我想回到大海，你教我怎么变出双腿吧。”
“我，我也愿意。”
“还有我……”
商窈卿悬着的心落进了肚子里。
她还以为，大部分的人鱼都习惯了这里，不会愿意跟随她。
迎着期盼的目光，商窈卿念出了一段独属于人鱼的，古老的咒语，引导着他们开始变出双腿。
泳池里面的人鱼开始尝试，或许这是刻在血脉里的天赋，很快就有人鱼成功了。
好在无论男女，他们都穿着人类的裙子，虽然很短，但也防止了走光。
莉莉丝率先跳上了岸，不太熟悉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腿。
紧接着是其他人鱼。
商窈卿看着水池：“还有谁不愿意走的？”
人鱼们你看我我看你，发现同伴都在便由衷的笑了起来。
“我们走吧。”莉莉丝催促道，“万一等会儿让工作人员发现可能就出去不去了。”
他们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智慧，甚至比普通的人类更聪明，也清楚，他们的地位是如何的。
——只是一群被人族豢养的宠物罢了。
人类愿意将他们捧得地位高高的，他们就地位高高的，人要是不愿意，他们随时都可以从云端摔落下来。
“不用担心，我已经弄晕了人鱼所里面所有的工作人员。”商窈卿安抚他们，“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做。”
虽然大部分的人员都已经在这里了，但少部分的人鱼却还分散在各处，比如说那些被领养回家的，她有义务告知他们，带他们走。
商窈卿紧闭双眼，双手握拳放在面前，做祈祷状。
人鱼的声波混合着精神力，如同涟漪一样，一圈一圈的荡开，传到了所有的人鱼的耳朵里面。
原本熟睡的人鱼，震惊的睁开了眼睛。
他们在水里面游来游去，有一些接受的讯息的人鱼迫不及待的变出了双腿，偷偷的跑了出来。
收到这条消息的，还有夏秋。
夏秋眺望远方，震惊不已。
亚特兰蒂斯？人鱼的家？
她犹豫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察觉到那熟悉的声音时，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紧接着按照那指引中的方法，变化出了双腿，走向了江景言的卧室。
她要告诉江景言，让商窈卿的打算，功亏一篑。
……
商窈卿还不知道有人在算计自己，只是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带着人鱼们偷偷的潜逃出了人鱼所，奔向海边。
只要回到大海之中，回到亚特兰蒂斯，人类便拿他们无可奈何。
越来越多的人鱼汇聚在一起，浩浩荡荡的奔向海边。
可在距离大海不过3公里左右，他们头顶传来了呜呜的警报声，螺旋桨的声音，远处还有由远及近的鸣笛声。
强光手电筒将这一片黑夜笼罩之地照得亮如白昼。
“站住。”
头顶有喇叭声传来。
很快，他们就被包围了。
江景言从车上下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蓝头发的女孩子。
那是夏秋。
人鱼们见到夏秋，眼睛通红，握紧了拳头。
“夏秋，你这个叛徒。”
夏秋躲开了他们的目光，心中畅快极了，面上却柔柔弱弱的道：“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回到大海里面去受苦而已，人鱼所无忧无虑，有什么不好的呢？”
人鱼们冷笑。
江景言在最前面喊话：“卿卿，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我们给人鱼的待遇已经够好的了，你要是再这样的话，只会让人鱼们吃苦头。”
枪、口、炮、火对准了人鱼。
“在人鱼所里面难道就不是吃苦头了吗？”商窈卿讥讽道，“对于你们人类来说，我们人鱼不过就只是工具而已。”
她余光看向不远处的海岸。
人鱼们不能离水太远，再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
商窈卿心中一动，压缩着自己的精神力，化作龙卷风，直接朝着周围席卷而去。
精神力是无形的，江景言即便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危险，却也没有办法及时的躲开。
他双耳一疼，捂住自己的脑袋，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笔挺的长裤扯出两道褶皱。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跪下。
天空之中操控着战机摇摇晃晃的坠落在海中。
局面一瞬间倾倒。
“景言哥哥。”夏秋尖叫一声，崩溃大喊，“商窈卿，你对他做了什么？”
商窈卿抬头看一下远处打来的灯光。
已经有更多的士兵往这边过来了。
她冲着身后的人鱼道：“赶紧跑去海里。”
夏秋想扑过来阻止，却被商窈卿一把掐住脖子提了起来。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