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达内部的碰头会还在继续。
“现在回过头看，张硕之前在71助手事情上的示好，更像是一出缓兵之计。不管我们承不承认，萌芽跟腾达之间已经构成结构性冲突。”
陆建下了论调。
想想也是，从最开始的游戏，再到之后的社交，后来又延伸到本地生活服务、游戏直播以及新闻客户端, 萌芽跟腾达之间的业务竞争简直无处不在。
更令人忧心的是，在这些竞争业务之外，萌芽手里还握着手机、云计算两张王牌。
这却是腾达所未涉足的。
“照这样发展下去，萌芽超过我们，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礽鱼也很悲观。
他之前面对萌芽还能傲气一下，可随着萌芽估值破千亿，光是卖掉71助手就回收百亿资金，既不缺钱，又不缺人，一下就变得底气不足。
礽鱼还得到消息，薇信已经计划上线游戏中心功能。
之后的竞争只会更加的惨烈。
“丧气的话就不用说了。”二爷倒是意志坚定，“打铁还需自身硬，不管萌芽方面有什么动作，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才是第一位的。”
经过去年的持续调整，腾达未来五年的发展战略已经非常清晰，不可能再做大的调整或者突破。现在所能够做的，就是坚定执行既定战略，避免在新的赛道落伍。
其他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这话听着是没错，但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示弱？
显而易见。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二爷已经将萌芽视为同等重量级的对手。
………
阿狸总部。
青橙集团跟霉团的合并，同样打了阿狸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阿狸是霉团的主要股东之一, 但汪鑫作为霉团的实际控制人, 是完全有权自主做出决策的，事后只需要在董事会走一下流程。
阿狸即便反对，也没有用。
“张硕这小子, 玩的有些不地道啊, 之前我们主动把霉团股份奉上, 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等到霉团快要扛不住了，却又跑出来摘桃子。”
大爷就有点不舒服。
可就算不舒服又能怎么样？商场如战场，输了只能是技不如人。
“我更担心的是，青橙集团兼并霉团之后，会否改变之前的不结盟策略，转而加入到补贴大战中来？”任逍遥提醒。
真要这样，那外卖行业真就要乱成一锅粥，变成神仙打架了。
“这个简单。”
大爷很是干脆，“我们不也是青橙集团的股东之一吗？直接去问就好。”
虽然合并之后，阿狸只持有青橙集团不到1.6%的股份，但好歹也算是进了青橙集团的圈子，跟萌芽搭上一点关系了。
“明白，我会尽快跟青橙取得联系。”
不知不觉，因着青橙小筑举足轻重的地位，青橙集团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动着整个外卖行业的神经，随时都可能成为风暴中心。
“难道这才是青橙的真正目的？”
任逍遥勐然一惊。
可想归想，任逍遥却没有点出, 因为说到底，本地生活服务并非阿狸目前的核心业务，也不可能说再倾注更多的资源了。
家大业大固然好，但怎么分配资源也是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情。
就拿阿狸来说，既要巩固电商核心业务，又有维系云计算、大文娱等业务，还要在地图导航、本地生活服务等新赛道发力，更要注重投资业务。
不可能将全部精力集中到一处。
………
2月22日，星期叁。
不管外界作何反应，青橙集团跟霉团的合都在有序进行，张硕关注的焦点也不可能一直放在霉团，刚上班就收到好消息。
“恭喜宿主成功将声望升到4级，奖励4级被动猎头卡一张，请自行查看。”
——略——
【声望】：4级（10万/50万）
——略——
之前距离升级4级就差一点，青橙集团跟霉团合并的消息一曝光，张硕的声望也终于是提升到了4级。
声望等级越往后越难提升，下次升级需要的声望值直接翻了五倍。
【被动猎头卡】：使用后，可根据萌芽需求，自主检索到一位高级人才
“使用被动猎头卡，启动中……”
“检索中……”
“目标锁定，罗杰，32岁，现任苹果芯片设计团队资深架构师……”
跟之前的被动猎头卡一样，张硕当即接收到了罗杰的详细资料，甚至包括他喜欢吃什么，最近有什么计划等等。
简直就是人物详细档桉。
毫无疑问，罗杰正是麦粒集团急需的高端芯片设计人才。
张硕虽然已经激活了稻穗半导体，但怎么让这家新的芯片设计企业运转起来，却没那么简单，至少需要一位技术带头人。
罗杰来的正当其时。
关键罗杰还很年轻，又是通过4级被动猎头卡搜索到的高层次人才，预示着他现在的能力还没有到顶，将来还有极大的上升潜力。
段位应该不比顾铭章差才对。
也正因为年轻，挖罗杰的难度也会比顾铭章低。
正琢磨呢，伍佘元敲门进来，汇报说道：“张总，周末我跟唐瓯教授接触了，对于加入沃土研究院，唐瓯教授的热情不太高，还是想着独立搞研究。”
“别灰心啊。”
张硕却是越发有定力了，“再多了解，多接触，总能找到突破点的。武教授，包括吕总那里，都可以从中做一些工作嘛。”
首富风波之后，萌芽在外声名愈盛，对人才的吸引也大大地提升，从百人计划顺利完成就可见一斑。
可即便是这样，对于一些稀有的尖端人才，仍旧需要耐心公关。
“明白！”
伍佘元也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只是例行通报一下。
“对了，你安排人去一趟漂亮国，务必要把这个人挖过来。我们可以允诺的条件，就是稻穗半导体总经理兼首席架构师。”
张硕将刚获得的罗杰档桉递给伍佘元。
“好！”
伍佘元沉稳接过，对于大老板的信息渠道，已经是见怪不怪。
………
第二天。
张硕刚下课呢，辅导员邱佳慧找上门，身边还跟着一位女学生。
“你这是？”
张硕停下脚步，一脸疑惑。
自打李明事件之后，张硕不仅对班上的事情不怎么关注，就是对滨海大学的事情也失去了热情，尽量避免跟校方接触。
“萌王您好，我是研二的苏贝贝，手里有一个创业idea，不知道萌芽感不感兴趣？”苏贝贝却是自来熟，掏出一份精心准备的文桉。
“我先看看。”
张硕倒没有直接拒绝，大学生有创业想法，他还是很支持的，可看到创业计划书的标题，立即露出古怪表情。
“血液检测芯片？”
“是的，我的计划是将芯片做成可穿戴设备，只需要用户几滴血液，就能完成十几项身体检测，对用户的身体健康状况进行实时监测。”苏贝贝还挺兴奋。
鬼扯！
别人或许不清楚，张硕对这玩意儿再清楚不过了。
这并不新鲜。
硅谷就有一个档次比苏贝贝高出N倍的女骗子，号称发明了一种新型血液检测仪器，只用几滴血就能在短时间内完成两百多项身体检查。
然后仗着父母人脉关系到处忽悠，拉人投资入伙，公司估值一度高达九十亿美刀，被媒体一顿吹捧，甚至冠以“女版老乔”的称号。
结果不久就露馅了。
想法是没错，也很美好，但是以蓝星目前的科技水平，根本就无法实现。
没想到滨海大学也有这么一个女骗子。
“很抱歉，萌芽不做医疗方面的投资。”张硕扫了苏贝贝一眼，最终还是选择给她留下一点颜面，婉言拒绝。
“那你能以个人名义投资吗？我知道的，您一向支持大学生创业。”苏贝贝却是不依不饶。
甚至还道德绑架上了。
张硕表情就变得玩味了，也不再留什么情面，澹澹说道：“萌芽确实支持大学生创业，未来也会拿出具体措施来。但是你这个创业计划，很抱歉，在我看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根本就不值得投资。明白了吗？”
“你！”
苏贝贝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下意识就想撒泼，可对上张硕平静如水的目光，勇气又一下如潮水般退散。
“你会后悔的！”
最终也只是不甘心地撂下一句狠话，悻悻离开了。
“张硕，这，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邱佳慧尴尬留在原地。
“下次注意。”
张硕倒不至于苛责邱佳慧，她也只是好心办了坏事。
“你刚才说的支持大学生创业，是真的吗？”邱佳慧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她是一个很想在岗位上做出一点成绩来的人。
做得好，将来就能正式留校工作。
“当然。”
张硕扫了邱佳慧一眼，“不过那针对的是全国高校，跟滨海大学没关系。”
“哦。”
邱佳慧表情讪讪。
………
转眼数天过去。
2月27日，华夏首次公布TDD频谱规划方桉，意味着4G商用进程开始提速，国内主要大城市很快就将进入4G时代。
印象中，叁月底的时候，临安主城区就将实现4G全覆盖，也将成为国内首个4G全覆盖的城市，走在了京师、魔都、滨海城等一线城市前面。
移动互联网的浪潮，已经是越发的势不可挡。
而在4G时代来临之前，青橙集团合并霉团，完善了在本地生活服务赛道的布局，可谓是下了一步妙棋。
两家公司的整合也已经进入深水区。
29日上午，战略例会前夕，张硕在办公室接见了裴卫平跟汪鑫两人，讨论的主要就是青橙集团组织架构调整新方桉。
在这之前，杜青青已经前往商学院进修。
为了不影响青橙集团的工作，也不让人说闲话，在张硕建议下，杜青青卸任青橙集团高级副总裁，转而担任萌芽集团行政助理。
当然后者只是一个挂名，工资照拿，活不用干。
青橙集团新的分工中，裴卫平身为青橙集团总裁，统揽全局事务，向集团董事会负责，向张硕直接汇报工作。
汪鑫身为执行副总裁，主管集团各条业务线，向裴卫平汇报工作。
在兼并霉团之后，最明显的一个变化，就是青橙集团的业务版图中新增了团购、到店以及点评叁大业务，这是之前的青橙科技所没有涉及的。
也不能就此割舍。
这叁块业务本身就是霉团的最大价值所在，丢掉那不是傻？
鉴于集团业务体系越发庞杂，已经不能简单地使用二级子公司架构来处理各条业务线，否则很容易造成沟通不畅不说，长此以往还会形成业务壁垒。
鉴于此。
在青橙集团实施事业部制改革，就势在必行。
新的组织架构中，保留了青橙集团总部技术中台、用户中心、支付中心、职能部门等中后台功能，只是将前台的业务系统整合为四大事业部。
即新零售事业部，餐饮事业部，大文旅事业部以及出行事业部。
新零售事业部下辖青橙小筑、青橙咖啡、青橙奶茶、共享充电宝等跟零售相关业务，餐饮事业部下辖到店、点评、外卖等与餐饮相关的业务。
大文旅事业部下辖酒店、旅游、电影等相关业务。
最后的出行事业部，暂时只有青橙单车这一项业务。
四大事业部负责人中，新零售事业部、出行事业部总经理均来自青橙集团，餐饮事业部、大文旅事业部总经理则由原霉团高管担任。
严格意义上说，汪鑫并非职业经理人。
在创立霉团之前，汪鑫就已经有过几次创业经历，而且做的都还不错，身边聚集起了一支志同道合、战斗力也极强的团队。
原时空。
这些人可都成长为霉团的中坚力量。
只是在霉团资金链断裂之后，团队人员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流失，被叁巨头给挖走了一部分，剩下的基本就是汪鑫死忠。
这批骨干管理人员的加入，对提升青橙集团的管理水平是有助益的。
当然也不可避免地会出现派系之争。
如何协调双方团队，避免内耗，那就是身为集团总裁裴卫平的职责了，并不需要张硕这个大老板去操心。
张硕也相信，以裴卫平的水平能够管控好内部分歧。
对裴卫平而言，最大的挑战还不在于管控分歧，而是如何在青橙集团坚决贯彻萌芽的价值观以及张硕的意志，不至于行差走偏。
决不能把青橙集团发展成另外一个霉团。
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正因为此，张硕才听从吕凯的建议，没有急着卸下青橙集团董事长的职位，也好实时监督青橙集团的发展战略，亲自坐镇把关。
这很重要。
“张总，阿狸那边派人询问，青橙集团在合并霉团之后，是否会改变青橙小筑的经营策略，又是否会加入外卖补贴大战。该怎么回复？”裴卫平请示。
“你们的意见呢？”张硕拿目光扫向汪鑫。
“我的建议是，青橙小筑从阿狸点评、诺米、大丛典评下架，青橙外卖也加入到补贴大战，趁机抢夺外卖市场。”
汪鑫也是态度明确，他本就是一个进攻性十足的人，并不安于现状。
“我不同意。”
裴卫平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我的意见是，青橙集团还是要坚持之前的战略不变，青橙小筑不选边站，青橙外卖也不搞补贴。”
“就按你的意思回复。”张硕说。
“好！”
裴卫平忍住不去看汪鑫的表情，后者被晾在半空，神情尴尬。
第一次汇报工作就吃了个下马威。
很显然，汪鑫团队想要彻底融入青橙，并不只是人事调整那么简单，还要在思想上、行动上，打心底里认同青橙集团的价值观。
否则终有一天，还是会分道扬镳。
………
2月底，青鸟互娱上缴利润十亿，刷新纪录的同时，也达成了一项全新成就，意味着青鸟互娱正式迈入十亿利润新时代。
距离二十亿的目标，已经走到一半。
而时间进入3月之后，张硕做的第一件事，当然还是签署拨款申请。
向诺基亚支付6.4亿进度款；
向麦粒集团拨付5亿研发专项经费，以及稻穗半导体的1亿启动资金；
向沃土研究院拨付2亿研发经费；
向萌芽置业拨付5亿工程款。
全部加在一起就是19.4亿拨款，刚好跟上个月持平。
——略——
【等级】：9级（662万/800万）
【扶持基金】：1000万/天
【现金】：70.4亿
【贷款】：108亿（银行贷款）+5亿（公司债）
【基金】：春苗基金，粒子基金
【名下企业】：萌芽集团（张硕47%，梦想基金33%，春苗基金20%）
【附属公司】：麦粒集团，青鸟互娱，青禾科技，青云数据，骄阳控股*，萌芽置业*，萌芽投资*，萌芽金融控股*，青橙集团（73.2%）
备注：附属公司指控股子公司，完全并表。
备注：带*的是非独立子公司，相当于独立部门，以公司形式运作。
【合营公司】：无疆科技（48%）
备注：合营公司指没有单独控制权，但可以通过联合其他股东共同控制。
【联营公司】：瓦力智造（35%），林德新能源（35%）
备注：联营公司指没有控制权，但有重大影响的公司，由萌芽投资持股。
备注：蒿得地图的股份由青橙集团持有，故而不计入萌芽集团联营公司名单，其他还有汽车网、八戒网、虾咪音乐、图巴兔等控股/参股公司。
打开个人面板，张硕注意到新变化。
系统将公司进行了一个详细分类，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便于制作资产负债表，更为清晰地展示萌芽集团的资产负债情况。
因为对外投资是要计入资产项目的。
过去的2月份，萌芽集团除了出资二十亿认购华夏微电子1%的股份，还向粒子基金注入十亿，用以在半导体产业的投资。
去年发行的一年期2亿公司债也已经到期，如期完成兑付。
收入方面就只有青鸟互娱上缴的十亿利润。
算上这个月的拨款，萌芽集团账面流动资金骤减38.4亿，从超百亿规模，一下就萎缩到了七十亿。
“钱还是不禁花啊。”
好在这已经是倒数第二笔诺基亚进度款，下个月支付完最后一笔尾款之后，对萌芽现金流的压力就会减轻不少。
但也只是减轻。
只要萌芽的扩张还在继续，资金就总会处在不够用的状态。
青鸟互娱也不是印钞机。
远的不说，上个月定下的，为了解决外地办公需求，萌芽置业已经在魔都、江夏、蓉城叁地考察甲级写字楼，届时又将是一笔大支出。
哪怕是能抵押贷款七成，也需要支付叁成首付款。
已经不少了。
之前张硕还在考虑，要不要拿出一笔资金来，设立大学生创业扶持基金，以鼓励大学生创业，现在看来，这事估计得往后稍一稍了。
不能把资金链崩的太近。
去年年底，张硕已经尝过资金链紧张的滋味，可再不想尝了。
口袋里还是富裕点好。
正琢磨呢，秘书戴雨桐进来汇报：“老板，武教授来了。”
“快请进！”
张硕赶紧起身，到门口相迎。
武教授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两人，一位正是之前联系的唐瓯教授，另外一位却是瓦力智造首席执行官卢青云。
不知道怎么都碰到一起了。
“唐教授，久仰了！”
张硕笑着跟唐瓯握手，之前伍佘元接触受挫，还是武教授的面子管用。
“老唐对于是否要加入沃土研究院，还存在顾虑，我今天就是带他来实地考察一下，争取打消顾虑。”武教授在一旁帮腔。
“算不上考察。”
唐瓯赶紧否认，“我就是仰慕谭韵松教授，想跟谭教授交流一下心得。”
还是有撇清关系的意思。
都是从事人工智能研究的，唐瓯在香江固然出名，谭韵松却是在全球范围内都享有盛誉的超级大佬，崇拜者一大堆。
“这个好办。”张硕也不点破唐瓯的那点小心思，笑着说道：“谭教授就在沃土研究院，待会我们直接过去，让谭教授出面接待，怎么样？”
“那可太好了！”唐瓯就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