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吗？”张硕笑着请蒋悦坐下。
“是这样的，江城方面不日将派出一个考察团，来滨海城考察。还给总裁办发了一封函件，说希望到时候可以顺带来萌芽考察。”
“江城，考察团。”
张硕挠了挠头，“是冲着麦粒电子厂来的吧？”
“呃…”
这个蒋悦就不好回答了。
随着麦粒电子总经理徐茂才四处考察新厂选址，盯上这一块蛋糕的不知凡几，连财大气粗的魔都都曾经动过心。
就更别提张硕的老家江城了。
麦粒电子厂项目在魔都那，可能只是一个中型项目，但如果放在江城，那就将是一个超级大项目，足以在招商引资上大大写上一笔。
江城方面又岂会坐视不理？
张硕很怀疑，所谓的来滨海城考察，可能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目的就是冲着萌芽，准确说，是冲着他来的。
“我知道了，按最高规格接待，好吧？”人家都巴巴跑到滨海城来了，张硕当然要以礼相待，不能怠慢了。
“好的。”
蒋悦自然也是深悉其中厉害关系，笑着说道：“我这还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岭南电子信息产业基金以及滨海高科技产业基金，都已经批复同意我们贷款申请，各自批下10亿低息贷款。”
蒋悦也是聪明，先报忧，后报喜。
“是吗？”张硕眉头微挑，“这到真是个好消息，就是有点奇怪，这两家产业基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了？”
“这我倒是也打听过。”
蒋悦笑着说道：“应该是集团先后将青云数据、稻穗半导体以及青鸟互娱都迁走了，岭南方面担心我们再把麦粒集团也搬走了。”
“这么说，我们倒是成了香饽饽了？”
张硕也是没想到，搬迁子公司总部，还能引来这么一出。
“可不就是香饽饽吗？除了这两大产业基金，就连莞城方面也主动提出，可以帮我们落实5亿银行贷款。”
莞城这么做，显然也是想留住麦粒电子，可以允许麦粒电子在别个城市建设新厂，但麦粒电子的总部要留在莞城。
不能也跟着一块飞走了。
相比互联网产业，地方上对制造业确实要更为重视一些。
“今天这是三喜临门啊。”
张硕的心情也很愉悦，“有了这25亿银行贷款，加上20亿海外贷款，再加上飞讯预计上缴的9亿利润，等于是为集团一口气增加了54亿流动资金，应该足够支撑到麦粒X1大量铺货的时候了。”
毕竟萌芽账上还躺着44亿现金，加在一起，就是近百亿资金。
应该...够吧？
七月初的53亿拨款只是特例，既包括了集团以及各家子公司第三季度的经营预算，也包括麦粒集团的额外新建厂房预算。
等到了八月份，拨款又会降下来。
再等到十月麦粒X1大量铺货上市，萌芽的资金链就能得到根本性的改善。
“但愿吧…”
吕凯没敢说出口，只是在心里滴咕。
以张大老板花钱的速度，百亿资金都未必够他两个月造的。
“对了，张总，东方理工大学新的项目策划书已经修改完毕，接下来需要邀请其他企业一起参与，是由您出面吗？”蒋悦请示。
最近为了东方理工大学的事，蒋悦可是没少操心，尤其是被大老板当面批评之后，更是诚惶诚恐。
“还是让滨海城方面邀请吧，我们就不出这个风头了。”
随着互联网企业百强排名出炉，萌芽已经是在风尖浪口，越是这种时候，张硕就越不宜出风头。
踏踏实实把事情办成了，比什么都好。
………
周末在唐老那闲聊时，二叔竟然也罕见关心起萌芽的事，问张硕：“萌芽未来会将麦粒集团总部迁走吗？”
可见萌芽的一举一动，已经牵扯到滨海城的神经。
“不会，这个我可以向你保证。”
单说滨海城完善的手机供应链体系，麦粒集团就不太可能离开滨海城。
“事实上，萌芽系子公司的迁移已经暂告一段落，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应该都不会有子公司总部迁徙。”张硕补充说道。
“这还差不多。”唐毅神情稍缓。
萌芽算是滨海城土生土长的初创企业，如果翅膀硬之后，就陆续迁出滨海城，那对滨海城绝对是一大打击。
熟归熟。
站在唐毅的立场，自然也是希望萌芽成为滨海城的一张新名片。
………
从唐老那回来，张硕来到西丽大厦。
接收张硕个人的七十亿注资之后，又顺利跟投了青橙集团，风雷基金在业内也算是一战成名，导致陈露最近很忙。
甚至已经有不少媒体，将陈露吹捧为新锐女投资人。
可即便再忙，一到周末，陈露也是绝不会去公司上班或者参加任何应酬的，因为在西丽大厦，她还要履行本职工作——家政服务。
哪怕张硕有时候不会来，陈露也是守在家里，随时等着张硕回家。
卧室内，陈露正帮张硕推拿，舒展筋骨，偶尔也会聊起一些业内传闻，尤其是风投圈任何关于萌芽的风吹草动。
“学弟，今天我看到一则新闻，好像在挑拨萌芽跟腾达的关系。”
“是吗？”
张硕趴在枕头上，声音沙哑。
陈露贴心送上ipad，点开收藏的一则新闻，标题赫然是——《腾达拒绝跟萌芽合作，两家巨头水火不容》
典型的震惊体，标题党。
说的是萌芽最近启动了对飞讯的融资，好心邀请腾达参与，却被腾达当面拒绝，证明两家公司的关系已经接近破裂。
后面还详细罗列了萌芽跟腾达在各个业务层级上的竞争。
扇风点火的意味非常明显。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张硕没兴趣去深究，这篇文章到底是谁写的，用意又何在，他更关心的，是如何处理好跟腾达之间的关系。
白天跟二叔聊天时，二叔也都隐晦提了提。
毕竟同处一座城市，哪怕业务上有竞争，也不好把关系搞的太僵。
“看来，是得找个机会，跟二爷好好聊聊了。”
将腾达彻底打压下去，并非张硕的初衷，他更希望的是合作共赢，将腾达引导到正确的轨道上去。
这当然很难，但至少不应该让局势持续恶化。
对话就是必然。
………
7月10日，星期二。
上午十点，江城考察团出现在萌芽大厦楼下，张硕领着轮值总裁吕凯，执行副总裁蒋悦，高级副总裁顾铭章，亲自在楼下迎接。
可谓是给足了礼遇。
江城带队的却是张硕熟人，市府许哲，身份却跟去年年底大不相同，已经转正，成为江城市府正职主官。
“许**，欢迎！”
“张总，叨唠了，你可是我们江城的骄傲啊。”
两人半年未见，许哲的职务发生了变化，张硕又何尝不是？
以张硕现在的咖位，无论是去国内哪座城市考察，别说是市府，就是行省总督府可能都会安排重要吏员接见，奉为座上之宾。
“许**，我给你介绍一下。”
按照双方敲定的议程，张硕先是向许哲一行介绍了吕凯等萌芽高管，跟着又带着他们走马观花式地参观了萌芽大厦。
最后才出现在会议室。
“张总，我代表江城市府，真诚邀请麦粒电子在江城建设新厂。”进入正题之后，许哲也就不搞弯弯绕绕了。
张硕面无表情。
“为了引进麦粒电子，江城方面将给出诸多优惠条件，包括将土地转让金的50%以补贴的形式返还给麦粒电子，前两年税收免费等等。有需要的话，江城市府甚至可以帮助麦粒电子落实不超过五亿的银行贷款。”
许哲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做足了功课，也可见其诚意，并非单单指望因着张硕是江城人，就明目张胆地来抢项目。
这是不现实的。
事实上，国内大部分商业大老，都不太喜欢在家乡投资。
在商言商。
偏偏在家乡投资，这个原则很容易就会被人情世故给冲破。
往往是出力不讨好。
“这个，江城给出的条件确实非常优握，但是，许**您也知道，江城地处内陆，物流运输极其不便。如果麦粒电子在江城建厂，光是每年的物流支出，就将是一笔巨大的费用。”张硕也是实话实说。
为什么电子厂喜欢在滨海城、莞城建厂？
除了周围的配套齐全，也是因为滨海城是港口城市，无论是原材料、零配件采购，还是出口贸易，都非常的便利。
相比之下，江城这样的内陆城市，竞争力就要弱上许多。
这也是为什么原时空很多沿海服装厂、电子厂、鞋帽厂，宁愿搬迁到安南等东南亚国家，也不愿意迁往中西部。
虽然中西部在土地、劳动力等方面，跟安南相比，其实并不怎么落在下风，但是架不住安南有着漫长的海岸线，便利的港口。
这是怎么都无法改变的地理区位优势。
至于说华夏-欧罗巴陆地货运班列，热闹是热闹，发展潜力也大，但实际运力其实是非常有限的，根本就无法跟海运相提媲美。
“物流这块确实是江城的短板，但这并非一成不变的，我们已经在规划新的高速公路跟高铁。”许哲顺势介绍了一下江城未来五年的发展规划。
“行吧。”
眼见江城方面诚意十足，张硕倒也不好一口回绝，郑重说道：“这样吧，许**，我会安排麦粒电子前往江城实地考察，您看怎么样？”
“那可太好了！”
许哲也是聪明人，也不指望说光凭这一次见面，就能撬动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只要麦粒电子愿意前往江城考察，就已经是一个重大进步了。
毕竟。
在这之前，江城是不在萌芽的考察名单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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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上午要送女儿去医院打吊针，分两章发，下一章要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