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条十几米长的黑色毒蛇，纠集在一起，沉默又坚定地吃土……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不，那不是吃土。
从冈格尼尔的异常反应，奥克斯得出了一个令他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信的结论——
“那些看起来像山丘一样的东西……”
奥克斯的面色复杂起来，其中既有惊喜，也有意外，还有了然，剩下的就是凝重。
“是某种朽坏的植物……不，或者说基本可以下结论了，是朽坏的树根。”
“世界树的，一小截树根！”
奥克斯对神话还是有一些研究的，尤其是北欧神话。
而在北欧神话中，赫尔冥界原本就不是现在展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它应该在一个更广袤、更原始的世界深处，那是世界树的三条主根之一所在的世界。
“世界树有三条主根，分别延伸到上三界之一的阿斯加德，中三界之一的约顿海姆，以及下三界之一的……”
奥克斯环视周围再次快速笼罩过来的极寒迷雾，叹息一声：
“我早该想到的，这种环境……‘雾之国’尼福尔海姆！”
赫尔冥界，就在尼福尔海姆深处，这里才是真正的死者之国，尼伯龙根的所在地。
但自从成为阿斯加德王室顾问以来，奥克斯就一直觉得这只是神话的误传。
毕竟阿斯加德也没有尼福尔海姆的记载。
可现实的一切，由不得他不信。
冈格尼尔前所未有的反应，已经证实了面前这些庞大的“山丘”，正是与其枪杆世界树树枝同源的材质。
那么被毒蛇啃噬的，朽坏的世界树树根，就让奥克斯理所当然地想到了一个更加麻烦的存在。
“绝望之龙·尼德霍格么……如果这里真的是尼福尔海姆，那么它很可能是随着世界树一同消失的，只剩下赫尔冥界成为了新九界之一。”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隘，奥克斯不由得头疼起来。
这些毒蛇，传说中和尼德霍格这条黑龙一起啃噬世界树根系。
当这条主根被啃噬殆尽时，世界树就会枯萎朽坏，预示着诸神黄昏的到来。
和巴德尔的死亡一样，尼德霍格咬断世界树根，也是诸神黄昏的预兆。
而与巴德尔不同的是，尼德霍格是少数可以在诸神黄昏之后存活的生物之一。
那么尼福尔海姆，甚至世界树的消失，和它有关？
虽然这个版本的尼德霍格似乎没有某个小说中那么高的逼格，但既然他的确可以对世界树造成严重伤害，必然是一个极难对付的家伙。
世界树按照奥克斯的预估，其体量应该至少在单一无限宝石之上，到底相当于多少颗无限宝石，并不确定——
当然绝对远远没有六宝石的高度。
“无论是奥丁的遗愿，还是为了找到世界之树，看来这一趟都必须面对这种灭世级别的大佬了……”
奥克斯摸了摸心灵宝石项链，有些庆幸。
现在的他，可算是这几年的实力最低谷。
不过他不可能放弃这次机会，什么都不做。
眼前的世界树树根明显已经因为毒蛇的啃噬朽坏了，但顺着它，一定可以找到还没有朽坏的主根！
“轰隆隆……”
心灵宝石黄光大涨，既然知道了尼德霍格可能存在，奥克斯必须保存实力。
利用无限宝石的力量，无疑是最保险的——
体力和魔力一样需要保存，那么就利用心灵宝石，发动天象级别的法术攻击！
森寒的雾气变为狂暴的冰风暴，比刚才奥克斯自己施展出的强大了几十倍的自然魔法，将面前这群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低智商毒蛇一网打尽！
“啧……不得不说，挺惨的。”
和被奥克斯亲手干掉的那条同类不同，被冰风暴干掉的毒蛇们几乎都没能留下全尸。
巨大而坚韧的身体被无尽的冰渣绞杀成了碎块。
失去生命力后，这些东西终于像是正常生物组织那样，被冻成了庞大的冰块，轰隆不绝地砸在地上。
或许亡灵生物们会很喜欢，但现在，奥克斯对它们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经历了多少岁月啊。”
走得近了，站在这巨大的“山丘”之下，以奥克斯的自然魔法造诣，才能勉强感知出面前这些朽坏的根系的特殊。
“难怪只剩下这么点毒蛇在这里，我也离得这么近，冈格尼尔才有新的反应……
和之前远在外星球就有反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恐怕之前那次反应，是针对世界树本体的吧。”
奥克斯皱眉感知着目前生命力几乎完全消散的世界树根须。
没错，这只是区区根须，世界树庞大到可以支撑九大世界，区区微不足道的根须，就如山丘般庞大！
好消息是，世界树本体应该依然在，并且的确与这里的封印被破开有关，所以冈格尼尔才能在这么远的距离都有反应。
坏消息是，世界树的情况大概不怎么好——
毕竟按照原本的时间，现在诸神黄昏已经发生了。
尼德霍格啃断世界树的主根，不是诸神黄昏发生的原因，而是它的预兆。
诸神黄昏没有发生，巴德尔没死，世界树的情况怎么样？
尼德霍格如果每一季阿斯加德文明的任务都是啃树根，那这一整季文明进程中，世界树消失，他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游览这个世界，是奥克斯很早之前就想真正做的事情。
但这个世界不仅危在旦夕，还深不可测，如果想要无所顾忌地游览，至少也得做到没什么东西能威胁到自己才行。
成为维度领主，只是成就了维度内基本无敌的境界。
但既然要游览世界，总不能一直在维度空间蹲着。
现实世界的力量，奥克斯只掌握了地球，连翡翠一号星球都还没完全掌握，更别说剩下的一千多颗星球了。
伊戈给他拱手送上了变强的途径，但这过程可是无比艰辛。
而找到并沟通世界树，就是为数不多的，奥克斯可以安全快速提升实力的途径。
也是他游览世界的途中，最精彩的风景之一。
所以，尼德霍格，他死定了。
“既然世界树将成为我的助力，那尼德霍格的存在就是在啃我的老本，这种家伙绝不能留。”
仔细感知着朽坏根须中残余的些微生命力量，奥克斯艰难地找到了通向主根系的方向。
看到面前如远古巨兽一般匍匐在地连绵不绝的根系“山脉”，他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虽然极其微弱，几乎要消散殆尽，但无疑品质是前所未见的高，难怪还能供养这么多毒蛇。
这种几乎是最顶级的生命之力，世界树该不会已经有完整意识了吧？”
以世界树的这种体量，区区自然之神的神名都完全不够资格承载它。
不过体量越大，产生完整的自我意识也越困难，尤其是植物系的生命。
“呼……那么就一探究竟吧，前面似乎又有令人厌恶的气息……看来这群毒蛇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沿着根须前往主根系，这一幕给奥克斯的感觉有些熟悉。
当年第一次遇到布鲁斯·班纳之前，奥克斯在亚马逊雨林修行自然法术。
作为世界第二长河，流量最大的河，亚马逊河有大约1.5万条支流。
奥克斯就干过，从一条细小的支流开始，层层向上溯源，最后找到其归属的亚马逊河主干道的事情。
现在要做的事情，似乎与当年很相似。
享受着这种过程的奥克斯，开始了对世界树根系中，残留在这里的毒蛇们进行了平推。
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年，这条尼福尔海姆主根的绝大部分的根系都已经陷入了朽灭。
否则，奥克斯根本不需要用这种笨办法确定主根的方向。
越接近主根系，残余的毒蛇族群愈加庞大，个体实力也越强。
甚至到后来，一条毒蛇能有几十米长短，离开好远散发的毒气都能让普通人直接被毒杀。
但它们依然无法阻挡奥克斯的脚步。
只是奥克斯走了这么久，居然丝毫没有发现海拉战斗过的痕迹。
“看来，一开始的空间转换，将我和海拉分别送到了不同的根须附近。
不知道海拉来了多久了，现实宝石要突破这里比心灵宝石要容易很多……
她应该也能够发现这里的秘密，那么尼德霍格……”
刚想到这里，正在前行的奥克斯停下了脚步。
在他前进方向偏转十几度的方位，传来了恐怖的能量波动。
“有人在战斗……好大的规模！”
但这种全力爆发式的战斗能量波动，只是持续了短短十几秒，就安静了下去。
奥克斯看着那个方向，又看了看身旁的世界树根系。
那已经是比之前的根须庞大了数倍的辅根了。
“那边是主根的概率很高，概率更高的是，海拉在那里。”
变身死亡渡鸦，奥克斯直接向那个方向飞去：
“海拉这家伙，刚才那不会是和尼德霍格交手的动静吧，那种程度的死亡魔力，她居然已经摸到了生死转换的门槛？”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海拉，爆发了十几秒就沉寂了下去，这……
尼福尔海姆太大了，超过九界目前的任何一界。
以奥克斯的速度，也花了不短时间才抵达刚才能量爆发的地方。
但现场只留下无数毒蛇的尸体，以及一片巨大的黑色物体。
“龙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