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换了衣服，苇庆凡与杨昌宇、冯永安一起从更衣室里出来，女更衣室还没动静。
杨昌宇看了苇庆凡一眼，道：“我在这等着吧，你们要不先过去？”
苇庆凡笑道：“反正现在也没啥事，我陪你们俩一块在这里等等，顺便歇歇。”
“……”
杨昌宇顿了顿，没有再说话，在旁边矮沙发上坐下来。
苇庆凡也跟着坐下，见冯永安没动，道：“坐会儿啊，站着多累。”
冯永安走了过来，迟疑道：“我其实不一定非要在这里等周莉，她也不在意这个。”
“不在意你妹啊！”
苇庆凡没好气道，“人家在意不在意，你能看得出来吗？”
冯永安还要再说，苇庆凡直接道：“坐下，等着。”
冯永安迟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在他另一边坐了下来。
苇庆凡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两个女孩子发来的消息，并作了回复，本来想嘲讽一下黎妙语的教学水平，但考虑到回家之后的后果，又明智打消了。
后果不是他会游泳带来的，而是江清淮教会他带来的，尤其是他还敢去炫耀，这不是摆明了“至少在教人游泳这件事情上，江清淮比你厉害”吗？
黎妙语在接受这个信息的时候，肯定会自动转化成“江清淮比你好”。
他讲了一下下午的体验，这会儿自然是“报忧不报喜”了，表达一下“你们两个不在，玩什么都没意思”的遗憾，只是为了工作，才不得不勉强自己在这里过夜。
有女同事出来，见苇总猥自枉屈、在这里亲自坐着等人，不免露出惊讶之色，旋即又变成了“果然如此”的恍然和羡慕，却也没人敢拿这个开玩笑，打了招呼，就先走了。
李婉仪和黎妙语没有回消息，苇庆凡浏览了一下新闻，主要是关注有没有新的负面消息。
将进酒在加紧提高产量，不过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过最初的加价热潮之后，随着更多现货被投入进去，市场本身也开始降温，并没有越演越烈。
此时线下普遍仍然需要加价，但已经不再像10月下旬那么夸张了，有的店铺要加两三百，但更多都会采用更柔和的方式，比如绑定配件，或者购买一些店铺增值服务。
经过这段时间的发酵，将进酒“受挫”“遇冷”的说法已经不攻自破，因此网络上的主要节奏变成了“失去了初心”“太贵了买不起”“屠龙者变成龙”之类，指责苇庆凡提价。
这种说法没什么根据，因为古词手机仍然在售，甚至因为双十一临近，也搞起来了优惠，发放了“50元”“100元”的满减优惠券，后者针对古词2，前者针对词2青春版。
看了看这些言论之后，苇庆凡笑了笑，收起手机，左右看看，冯永安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杨昌宇则在盯着自己看。
苇庆凡知道今天的事情可能让这位准姐夫起疑心了，毕竟前世这姐夫可就明确说过“堂姐换表妹”的玩笑，这一世在大学开学时也有过类似的念头，自己和江清淮现在的情况，他多想才正常。
他想了想道：“姐夫，跟你商量个事情。”
杨昌宇虽然怀疑他对表妹有点什么不太正经的企图，但暂时还没证据，且整体上对这个小舅子印象很好，点头道：“你说。”
苇庆凡问：“你觉得英雄联盟能火起来吗？”
杨昌宇有点奇怪他问这个，想了想道：“我感觉应该可以吧，明显能感觉到身边玩这个游戏的人越来越多，匹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那是因为我们分数一直打不上去。”
苇庆凡撇撇嘴，然后又问：“今年夏天的时候，拳头举办了一次全球总决赛，你知道吗？”
“知道啊，我之前不是还说过吗？”
杨昌宇有点好笑，“不过没有中国队……干嘛，我们几个人还能组个站队？”
苇庆凡笑道：“不是我们，是你。”
“啊？”
杨昌宇愣了一下，“你开什么玩笑？你姐不得打死我。”
“……”
饶是苇庆凡很清楚这个姐夫的性子，听他第一时间的担心也有点无语，随后解释道：“如果是玩物丧志，我姐当然不开心，但当成事业就没事了。”
杨昌宇打量他几眼，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道：“你什么意思啊？”
“我觉得这个游戏应该很有前景。”
苇庆凡认真说道，“准备搞个战队，明年去参赛S2——应该这么叫吧？”
“呃……”
杨昌宇明显意动，不过考虑了一下，还是略有些尴尬、但很坦诚地道：“我这水平……国内我也打不过啊，别说去世界上打了。”
“你开什么玩笑？”
苇庆凡忍不住笑起来，“指望你去上场打比赛，我还不如自己上呢。”
“那你什么意思？”
杨昌宇见他居然贬低自己的游戏水平，有点不满地道，天可怜见，连苇庆凡勾搭江清淮，甚至今天穿着泳衣这么暧昧，他好像都没为此表达过不满，“我总比你厉害吧？”
苇庆凡也不跟他争辩，道：“我听我姐说，你现在上班也不开心，又不喜欢，为了工作而已……既然如此，不如做点感兴趣的事情？”
杨昌宇看着他不说话。
苇庆凡笑道：“我弄个站队，但肯定没时间管理，你帮我管理，有工资有股份，怎么样？”
“……”
杨昌宇迟疑了几秒，才又问：“你认真的？”
“当然！”
苇庆凡很郑重的点头，“我是真的觉得这款游戏能火，刚好姐夫你有喜欢游戏，不如为了梦想赌一把？”
杨昌宇想了想问：“那靠什么赚钱？”
此时LPL（英雄联盟中国内地职业联赛）赛区还没有成立，没有联赛给战队的奖金，赚钱只能靠打比赛赢奖金；这时候的职业选手，包括后世明星一样身家亿万的少数人，都是没出路、痴迷游戏、普通人眼中不务正业的存在，吃了上顿没下顿。
直到电子竞技、游戏直播的风起，这批人才跟着水涨船高，其中又有部分人抓住了机会，扶摇直上。
苇庆凡笑道：“就当是投资了，反正也花不了多少，赌赢了就赚，亏了也无所谓。”
杨昌宇一时间有些犹豫。
他现在的工作确实不太喜欢，但要让他辞职去弄个游戏站队，还是有点迟疑。
他虽然喜欢打游戏，却也知道、认为打游戏是一种玩物丧志的行为。
现在好好的工作不干，跑去做战队……赌赢了还好，输了呢？
苇庆凡不在乎，可自己到时候能干嘛？
再说，就算赢了，游戏火了，那又怎么样？弄个战队难道还能赚大钱？
如果苇庆凡只是个打游戏认识的朋友，杨昌宇或许都不会这么纠结，但他还是苇庆婵的弟弟……
因为苇庆凡这两年的扶摇直上，杨昌宇本身就已经有很大心理压力了，总觉得配不上女朋友这样“显赫家世”……现在又去给苇庆凡打工……
苇庆凡笑道：“先说好啊，我是真觉得你的性格很合适，而且又喜欢玩游戏，才邀请你的……就算姐夫你不答应，我找别人，还是会做这件事情的。”
杨昌宇还没回答，苇庆婵、江清淮、周莉从女更衣室里走了出来，苇庆婵好奇问道：“啥事？”
苇庆凡起身笑道：“没啥，回头让姐夫跟你说吧。”
苇庆婵看了眼杨昌宇，杨昌宇对苇庆凡道：“我考虑一下吧。”
“行，不过尽快啊，还得找队员呢。”
苇庆凡早就想着这件事情了，不过这段时间太忙又给忘了，前两天才终于想起了，搜了一下，发现他原本预定的大腿“你微笑时很美”都特么已经被WE给招入麾下了，而且还在IEM6广州站夺得了冠军。
事实上，前段时间他记得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曾经在打游戏的时候试着搜索这个ID加好友。
然后，被对方给拒绝了。
不过苇庆凡并不担心，因为此时国内两大元老战队，WE和IG都还是草头班子，IG还好一些，毕竟背后有王校长，但也只是“还好”而已，整体上来说都过得很凄惨。
只要待遇好，给予尊重，挖过来不难。
有合同也不怕，拿钱买呗，现在没有人觉得这些人的合同值多少钱。
至于另一位国产顶级ADC，他并没有什么兴趣，强是真的强，巅峰期也足够久，但年轻时候那个性子就是炸弹，不好管教，成熟了之后ADC的时代也过去了。
到那个时候就该打上中野了，谁特么还打四保一啊！
在S2这个ADC主宰游戏的版本，放眼各大赛区，还有比第一代巅峰AD、教全世界该怎么玩ADC的微笑更适合当大腿的吗？
“你们刚刚到底在说什么？”
出了泳池，江清淮注意到表哥明显有点走神，正要询问，苇庆婵已经先开口了，“有啥秘密啊？”
苇庆凡倒不是为了保密，而是怕说出来之后，老姐会不顾苇总的体面过来揪自己耳朵，咳嗽一声道：“等晚上回去你们俩慢慢聊。”
“欠揍了是吧？”
苇庆婵瞪他一眼，不过也没再追问。
吃完饭后，几人没再回房间休息，毕竟再回去就可能不出来了，熘达了一圈，然后一块去蒸桑拿。
这个过程中，苇庆凡发现老姐似乎已经知道了，吃完饭后瞪了自己一眼，但并没有找他算账的意思，不满的更像是没有先跟她商量。
苇庆凡见轻松过关，也不在意，蒸桑拿的时候又往杨昌宇那边挨了挨，果然，杨昌宇忍不住追问：“你觉得有多少把握？”
他从苇庆婵那里听说过这个小舅子的神奇经历。
苇庆凡想了想道：“反正大于一般……这么说吧，如果我没做手机的话，我应该会亲自去做战队的。”
杨昌宇有点诧异，吸了口气，道：“我再想想。”
“慢慢想。”
苇庆凡还以为他要答应了，见状翻了个白眼，但也能理解。
杨昌宇和苇庆婵正准备元旦假期见家长，讨论婚事，他身上又背着房贷、车贷……这个时候让他抛弃现实去搏梦想，如果真的能马上作出决定，苇庆凡才觉得这个姐夫不靠谱呢。
桑拿之前洗澡换衣服，他们三个男生进来得早，说话间三个女生也过来了，都穿着制式的棉麻短裤短袖，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夏天。
江清淮没办法再用衣服伪装，虽然衣服宽大，但走过来的时候还是能够通过上衣下摆偶尔贴紧看出纤细的腰身，以及上方随之凸显出来的傲人弧度，半遮半掩，反而更添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