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伽罗剑眉微颦。
“坏家伙，你弄疼我了！”
“快放手！”
叶牧连忙松开长孙伽罗的手腕。
看着手腕处的红印。
他眼眸流露歉意。
“抱歉伽罗。”
“是我失态了。”
长孙伽罗不在意摆摆手。
“没事。”
“坏家伙你也是一片好意。”
“我能理解的。”
说到这里，长孙伽罗停顿了一下，微微一笑道：“至于我升迁的事，那和你没有关系啦。”
“无论是局长，还是更上面的那位，都是很欣赏你的。”
“你不用担心。”
叶牧正在轻柔地帮长孙伽罗揉着手腕。
闻言，他眼神陡然凌厉起来。
“但我永远都忘不了，当初你被龙安老局长强行革职的一幕。”
“有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
“你让我如何能安心呢？”
“想当年，南宋的岳将军何等英才？他最后是什么下场，你我都知道。”
“说到底，压在你上面的人，太多了。”
“不知道哪一天，十二道金字牌下来，你就自身难保了，还谈什么和我合作强国？你有那个实力吗？”叶牧目光如刀。
长孙伽罗面色复杂地沉默了许久。
才开口道：“叶牧你别想太多。”
“其实老局长他找我谈过很多次，想把位子退下来给我，只是我拒绝了。”
“叶牧你知道的，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就没人了，我基本上是在大院里，吃百家饭长大的。”
“老局长对我很好。”
“可以说，他把一身的特工本领，都传授给了我，我不能在他正值仕年时，就取而代之……”
叶牧皱眉打断道：“我很尊敬老局长的能力与付出。”
“就像尊敬手工焊火箭的老师傅一样，但很遗憾，我同样深深地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半手工火箭比起西方的全自动化火箭就是落后的。”
“咱们火箭的型号比其它四常加起来都多。”
“运力却只有灯塔国的十分之一。”
“发射成本也是相差近十倍。”
“而且，这两个指标的差距，还在逐年拉大。”
“这是为什么呢？”
“明明咱们国家投入的航天经费，比灯塔国更多啊，你作为龙安副局，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长孙伽罗眸子黯淡了一些。
“叶牧，有些事情，得一步一步慢慢来，他们的长辈毕竟曾有功于国家……”
叶牧摆手。
“我一个平头老百姓，对这些弯弯道道的大院人情事故不感兴趣。”
“现在时代变了。”
“新的赛道出现了。”
“我有心强国，顺便拿点好处，只希望国家不要给我掉链子。”
“你明白吗？”
“龙安副局？”
这一刻。
长孙伽罗突然感觉叶牧好陌生，她心里很委屈，但还是冷静地点头：“放心叶先生，这事我回去后，会和上面认真讨论。”
叶牧转过身。
化作一道暗金色的辉光，从房间消散。
随后，房间里响起了淡淡的留言。
“龙安副局，既然你不够格，大事没法拍板，那以后请直接让老局长来跟我谈吧。”
“我很忙。”
“没有时间浪费在你的身上。”
长孙伽罗听到这话，娇躯颤动了一下，随后，捂着眼睛低下了头，指缝有晶莹滑落。
叶牧声音停顿了一下。
柔和了几分。
“当然，作为朋友的话，我这里的大门将永远为伽罗你敞开。”
“而且，你若是愿意追随我。”
“那我将会满足你的一切愿望！”
“一切！”
叶牧的声音越说越小，直至完全消失。
长孙伽罗闻言心里好受了一些。
他还是很在乎自己的。
只是公私分明而已……
抬起头。
长孙伽罗无意间瞥见了衣柜上镶的一面镜子，望着镜子里面红着眼眶的自己，她忽然间愣住了。
自己当年单枪匹马杀入樱花国。
被樱机关头领的临死反扑，断掉一臂，她都未曾落下半滴泪，现在却因为他的几句重话，衣襟都泪湿了。
这还是自己吗？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软弱的？
是被停职的那一次？还是意外失身给叶牧的那一次？
或许。
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自己不仅已经习惯了在大事的决策上依赖他，甚至连这具身体，也已经习惯了被他抚摸……
长孙伽罗目光复杂。
犹豫片刻。
拔通了老局长的电话。
“老局长，我同意接替您的位置。”长孙伽罗斩钉截铁道。她是那种一旦做出决定，便不会瞻前顾后的女人。
电话另一头。
老局长开怀大笑。
“小伽罗，你终于想通了。”
“新时代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我胸中的热血虽然不减当年，但脑子终究已经老了，观念已经固化，很难再接受新事物了。”
“不过，以伽罗你爱钻牛角尖的性子，这次怎么会脑筋转得这么快？”
“嗯，是因为叶先生吧？”
长孙伽罗目露讶异。
“老局长，您怎么一下就猜到了？”
老局长笑眯眯道：“这还用猜吗？”
“能让小伽罗你改变主意的，除了你的心上人，还能有谁？”
“反正我这糟老头子，可没有那个本事。”
长孙伽罗脸颊微红。
“老局长，叶先生才不是我的心上人。”
“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偶尔有亲密接触，也仅仅是为了协助他修炼而已。”
老局长默默翻了个白眼。
如果不是我当年也是一名年轻的顶尖男特工，也曾用各种身份风流过，太了解年轻女子的心思，我差点就信了。
“伽罗，等你坐上局长的位子后，你在暗中，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你可以谈恋爱，也可以结婚，但一定要公私分明，绝对不能因私废公，知道吗？”老局长郑重地告诫道。
长孙伽罗轻嗯一声。
“请老局长放心，我会把握分寸的。”
“对了，老局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在叶先生的帮助下，如今已经晋升到了金仙，实力大增。”
老局长先是一愣，继而倒抽一口凉气。
“什么！”
“金仙境！”
“也就是说，你一天之内，连跳了四个大境界？”
“你是怎么做到的？”
长孙伽罗微微一笑。
“都是叶先生帮的忙。”
“他还拿出了一块神秘石碑，帮局里渡劫境的兄弟们，都提升到了天仙境。”
“咱们局里欠了他太多人情了，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还……”
老局长撇嘴。
“我说这无利不起早的小狐狸，怎么会突然这么大方，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好一个赚了夫人又赚兵！”
“我还是低估了他的狡猾程度！”老局长咬牙切齿。
长孙伽罗忍不住小声辩解道：“老局长，叶先生他不是狡猾的小狐狸啦！他是为国为民的义士！”
老局长笑容促狭。
“小伽罗，你还说不是心上人。”
“我就随便调侃了几句。”
“你就忍不住帮他说话了？”
长孙伽罗咬着嘴唇。
“但背后说别人坏话，就是不好啊！”
“特别是叶先生还帮了局里那么多！”
“我……我帮他说好话也是应该的吧？”
老局长苦笑一声。
“得得！”
“我不跟你争这个！”
“不过，无论叶先生是为国为民的义士也好，还是无利不起早的小狐狸也罢，他都不应该免费帮外国修士升仙吧？”
“而且，小伽罗你还调人暗中帮忙推波助澜了。”
“怎么？”
“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长孙伽罗也没多想，如实汇报了她和叶牧的计划。
老局长沉吟片刻。
目光幽幽。
“小伽罗，我退休前，教你最后一课。”
“你听好了。”
“咱们国家有句古话，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只要你心存国家，就不必什么事情都往上报，也不必太过在意君命，有些事情，只要能有一个好的结果，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而这也正是龙安局存在的意义。”
长孙伽罗眉头微皱。
老局长这话乍一听有些大逆不道，但她作为一名实战经验丰富的顶尖特工，却从中听出了许多话外之音。
难道老局长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甚至暗中有所布置。
只是他明面上一直在装糊涂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