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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点破阴私,同样热爱

我们可以确定一个事实,如果赵姨娘不天天蹦哒,四处挑拨离间,惹是生非,贾环也许早就莫名其妙的死了,由此可见,这个比王夫人还愚蠢的妇人,多少还是有一点聪明和清醒认知的。

在王夫人看来,贾环是最能威胁到贾宝玉地位的人,即便除不掉,也得死死的压制住,让他一直废下去,等到了婚娶年纪,随便与些金银和薄产,打发出去另过,届时,是生是死,全在她手里握着,这个隐患便彻底的根除了。

贾珠死的不明不白,二房嫡长孙贾兰得不到来自祖母丝毫的疼爱,也许他很快就要重蹈贾环的覆辙,对此,李纨看的比哪个都清楚,因而她不争不抢,沉默安静,以此告诉王夫人,我儿子不会对您儿子产生任何威胁,求您看在他父亲也是您儿子的份上,放他一马。

贾琮是大房的人,虽然生母早逝,嫡母不慈,父亲也不管他,但他平安活到了现在,因为他对贾宝玉构不成任何威胁,不然贾琏早就先一步没了。

王夫人被贾瑜废除在荣国府里所有的权利,关到家庵中礼佛后,她便对赵姨娘母子就失去了控制,贾母便接过了这项刻不容缓,无比重要的任务,继续压制贾环,连族学都不让他去上了。

所有的大户人家里都有丑闻,或多或少,或轻或重罢了,府邸越高,脏事就越多,除了乱伦外,还有就是争夺家产,人性是丑恶的,是贪婪的,为了得到某种东西,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荣国府二房一直在图谋大房的爵位和家产,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血雨腥风,二房当家做主,住在正堂,已经是违背礼制了,之所以如此,一来是因为贾母偏心小儿子,宠爱三孙子,二来是大房太太的娘家卑贱,无权无势还无财,远远不如二房太太的娘家,三来则是因为二房大姑娘在宫里做女史。

贾瑜对这些心知肚明,他一直在等待一个以族长之名,大显神通,彻底拨乱反正的机会,而且已经为此铺垫了一些,比如说扶持大房子弟,废了二房的太太,既然他来了,现在手握重权和大义,就不会再让这种丑事发生。

但也没必要逼迫太甚,直接一棍子打死,多少要顾及点贾政,这里面还有林妹妹的脸面,毕竟贾母是她外祖母,真要彻底反目成仇,不死不休,最痛苦的只会是夹在中间,进退维谷的她。

不过敲打是要进行的,得让这个老太婆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有我在,你就别想胡来,所以贾瑜今天下午和晚上的措辞都很激烈,毫不留情,全方位揭露了贾母内心深处的阴私。

从现在起,他和贾母将正式对立,老死不相往来倒也不至于,不过彼此之间再难有斡旋的余地,离心离德的话已经全部说了出来,两人的关系本来就不融洽,互相不满厌恶,正如贾宝玉那块玉上的裂缝,以后再也不可能愈合,而且下次再摔到,就会直接一分为二。

......

这次是灭国之战,和在江南平倭这种小打小闹不同,此举有着极其深远的影响和意义,可以惠及天下亿万黎庶,定会在史册中浓墨重彩的占据几页,而不是寥寥几笔,被三言两语的带过。

若是贾瑜成功收复安南故土,并且将其稳固下来,那就是泼天的大功,他本人的封赏暂且不论,他带去混军功的人都能跟着飞黄腾达,如果他愿意提携贾环,在立功名单中加上他的名字,只要不偏离事实太多,就可以得到批复。

贾环哪怕是被封个和贾琮现在身上一样的正七品武散官,这也将会是一个非常良好的开端,只要他改过自新,积极向上,将来跟着贾瑜再多打几场胜仗,说不定也能得个正儿八经的爵位。

贾母怎么可能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发生,所以当她听说贾瑜要提携贾环,直接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小畜生要是起来了,宝玉以后可该怎么办?那还不得被他以下犯上,不知尊卑的欺负死。

“瑜哥儿,你天天说宝玉在背后传你的坏话,你现在不也当着我的面侮辱他是娘们了?你们俩扯平了,这种话不要再说,传出去他还怎么做人?还有,我可不是见不得环哥儿好,他这么不争气,只会坏你的事,此事休要再提。”

贾母今天真是被气的心口疼,这小鳖孙先是威胁要让宝玉断子绝孙,接着指桑骂槐说自己狗眼看人低,现在又侮辱宝玉是成天哭哭啼啼的娘们,他还好意思说不在乎,不在意,可实际上呢,逮到机会就报复,真是说一套做一套。

贾瑜看着贾母的一双老眼,澹澹道:“老太太,阻止子弟上进,非是长辈之本分,我是这个家的族长,在这种事上,我有权利乾刚独断,就不劳您操心了,二哥去后勤押运粮草,环哥儿到我身边做亲随,我之所以提携他,没有想借此打压宝玉的意思,他也不需要被打压,无论是压还是抬,他都是这副样子了,一来环哥儿是我贾家子弟,我这个族长有责任扶持他,二来,他至少还没废到底,不像宝玉那样无可救药。”

“瑜哥儿,你为什么老是和宝玉过不去?他之前不是给你磕过三个头了吗?你还想要怎么样?他以前把你当兄弟,你怎么就这么冷酷无情?非要把他给逼疯逼死,你才心满意足吗?”

贾瑜好笑道:“老太太,别的都不说,因为说了也没有任何用,我只说一点,就凭他觊觎垂涎我的女人,并且行下无耻之举,我就可以和他反目成仇,对他心生杀意,恕我无礼,跟您费的口舌太多,我已经很累了,我们以后不要再说这些,反正互相不理解,再多的话都是妄谈,不过请您记住我今天说的这些长篇大论,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不理怒目而视的贾母,贾瑜看向贾琏,继续说道:“二哥,后勤除了辛苦,并无生命危险,这次你必须要去,等功成受封的那天,你会感谢我的,另外我想告诉你,人可以废一时,但不能废一辈子,你但凡有我十分之一的本事,就不需要去养外室了,你所有的痛苦都是因为你权势不够,当你身居高位,手握重权,绝大多数的问题便都可以迎刃而解,特别是在女色这方面。”

贾琏见木已成舟,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又被贾瑜说的这席话点醒了一些,打起十二分精神,拱手道:“二弟,你说的很对,这次我跟你干了!”

贾瑜点点头,最后对王熙凤肃声道:“二嫂子,这两巴掌你的确挨很冤枉,可你必须得反思反思自己以往的所作所为了,是否符合女戒妇德和七出之条,现在还有机会去改,再迟就很难说了,我不希望你将来变成第二个王氏,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的言外之意,自己没事的时候多想想,我虽然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但如果有一天你做出让我不得不清理门户的事来,我是不会念及旧情的,你好自为之吧。”

今天晚上,贾母、贾琏和王熙凤都挨了贾瑜的指责,特别是前者,被不留情面的点破了阴私,体无了完肤。

贾瑜并不觉得过分,甚至还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这些事如果不彻底撕破脸皮,这老太婆和大脸宝只会愈发的蹬鼻子上脸,装傻充愣,装聋作哑的欺负人,索性把事情全摊开了说,下最后的通牒,如果下次再闹起来,他就可以直接依照律法和族法处置了。

他自认为对贾母和贾宝玉已经仁至义尽,容忍了太多太多次,我凭什么要一直受你们欺负作践?自己是时候晋级为日天日地的龙傲天了,真要急了眼,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们俩提前归西。

王熙凤一脸的委屈,只得应下来,贾瑜最后看了一眼贾母,转身离开,自己还要回去给香菱上课,春宵一刻值千金,哪有时间再管你们这些破事。

今天是收获满满的一天,心情愉悦,神清气爽,贾瑜也不在乎再背上一个“不孝”的罪名,外面流传他的罪名太多了,说他和家中女卷们不伦,如今连他即将造反的罪名都出来了。

......

后街,尤二姐院。

“大夫,我娘怎么样了?”

同仁堂的坐堂医看了一眼美艳轻佻的尤三姐,说道:“不至于要命,不过会留下后遗症,比如说喘不上来气,咳嗽甚至是吐血,我给贵太太开点药,先调养一段时间再看看吧。”

尤老娘老脸惨白,躺在炕上直哼哼,尤二姐坐在床边不停的抹眼泪,坐堂医从药箱里取出毛笔、墨水和宣纸,写了一份药方,接过尤三姐奉上来的诊金,嘱咐几句后就告辞离开了。

“这个瞎了眼的东西,等他明天来了,我非拿簪子戳烂他的脸不可!”

尤三姐双手掐着杨柳腰,朝荣国府的方向骂了两句,把药方和几两碎银交给一个婆子,让她速去抓药回来煎。

刚一进屋,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尖叫,尤三姐心里咯噔一下,跑出去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嬷嬷,以及她们身后那四个拿着板子的健仆。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胆敢强闯民宅,不怕我报官抓你们吗?”

一个嬷嬷睥睨着色厉内荏的尤三姐,冷声道:“尤老娘故意掐伤小芃大爷,挑拨二爷和二奶奶的关系,害的二奶奶被打,还在背地里诅咒荣国府的主子们,奉老太太之命,即刻杖毙。”

屋里的尤老娘听到动静,连忙让尤二姐把门关上,插好木销,隔着窗户大声喊道:“三姐!快去报官,她们冤枉好人,我不是他们贾家的奴才,我是良民,他们没有资格打死我,快去啊!”

这老妇人说的也有道理,除非她一不小心把贾芃给掐死了,以命抵命,不然贾母还真没有理由杖毙她。

不用吩咐,一个下人跑了出去,尤三姐抄起墙边的顶门杠,怒道:“凭什么污人清白,说要人命就要人命,这朝廷是你们贾家开的吗?你们再不走,官兵来了非把你们抓起来吃牢饭不可!”

两个嬷嬷面面相觑,顿时没有了主意,彼此用眼神交流一番,果断的退了出去,尤三姐在后面破口大骂,还把手里的顶门杠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其中一个嬷嬷的头上,只听她惨呼一声,顿时头破血流,想冲上前和她撕打,却被另一个嬷嬷给拉走了。

尤二姐急声道:“妈,我就说瞒不住老太太和宁国府的那位,您还是快走吧,不然她们肯定还会再来!”

尤老娘此刻胸口也不疼了,站起身叫道:“城门都关了,还能往哪里走?芃哥儿就是那个母老虎掐的,她们想借此发难,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娘三个,一家子蛆了心的孽障!没一个好东西!”

......

荣国府,贾琏院。

听完两个嬷嬷的哭诉,贾母起身大骂道:“反了反了!再让人去给我打,打死了算我的!下流的小贱人!”

“这朝廷是你们贾家开的?”,听听,这十个字能要人的命呐!

贾琏跪在地上,求道:“老太太,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她一命吧!”

“这次饶了,她下次能把毒下到我碗里来!敢算计我们荣国府,她是在找死!她这么会算计,留着就是个祸害,琏二,你要是再敢劝,我连你一起打!要不是你,会发生这种破事?我们家的脸都要被你给丢完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二老爷和宝玉他们还要脸!”

贾琏连忙道:“老太太,她又不是我们家的奴才下人,她是良民,如何能随便打死?要是把她杖毙了,我们家又要背上人命官司,怕是会再次惹出大麻烦来,她固然可恨,但这么做非常不值得啊,请您三思!”

贾母面色一滞,仔细想想好像是这个道理,心里顿时泄了一大半的怒气,其实这些怒气全都是贾瑜带来的,她说不过他,只能找别人发泄憋屈。

“那也不能轻易饶了她!跟那个万年县县令说,给她随便按个罪名,关到大牢里去,关到死!”

......

万年县县衙夜间值班的典使接到了报桉,见事关荣国府,哪里敢耽搁,点齐一班捕快,巴巴的跑过来了。

原来是荣国府的下人奉那史老太君之命,要杖毙外室子的外祖母,典使不敢自专,连忙将此事汇报给县尉,与此同时,县令也收到了指示,没有犹豫,立刻带人亲自上门来抓尤老娘。

躺在炕上的尤老娘被两个捕快提熘起来就往外拖,尤三姐抄起红剪刀要上去拼命,却被尤二姐死死的抱住,她大哭道:“妹妹,不要乱来,我们斗不过她们的,你别别伤了自己。”

得到县令的眼神授意,县尉冷笑道:“下贱妇人,焉敢故意伤害勋贵子弟,依律,当判处十年劳役,先关到县牢里,伤好了再送到沙门岛,带走!”

大梁律里是有这么一条罪状,是当年开国皇帝制定的,用以保护勋贵,让他们尽量避免被人无缘无故的伤害。

尤老娘哭天抢地,惨叫不止,其声音之尖锐,熟睡的左邻右舍大半被惊醒,街坊们纷纷跑出来看热闹,卜氏一脸的畅快,笑道:“一定是二叔让他们抓的,这妇人太坏,早就该这样了。”

娄氏摇头道:“大概是老太太让抓的,可不干二叔的事,大姐别乱说。”

卜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妹妹说得对,这不干二叔的事。”

尤老娘奋力挣扎,聒噪不止,已经开始胡乱骂人了,一个捕快举起水火棍就要打,县令出声制止,衙役们把这老妇人塞进囚车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妹妹,你现在去了也没有用,等爷明天来了,我们好好求求他,看看能不能把妈放回来。”

尤三姐蛾眉一竖,恨声道:“求他这个窝囊废有屁用!我明天到宁国府门口守着,等那人出来了,我就让他把妈放回来,不然我就和他拼了!”

......

宁国府,宁安堂。

贾瑜进来的时候,香菱已经睡下了,她蜷缩在拔步床上,轻声呓语着,说的是“不要打我,我会听话的。”

这个睡姿说明她没有安全感,可怜的孩子,连做梦都是痛苦的,香菱听到动静,从梦境中醒来,见是贾瑜,她连忙伸出两只小手去解白色的肚兜。

贾瑜去了衣裳,吹灭蜡烛,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不用,今天太晚了,我们早点休息,刚才做噩梦了?”

香菱点点头,又要去脱亵裤,贾瑜再次制止了,把她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迷人的香味,轻声道:“睡吧,我这样抱着,你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嗯~”

香菱转过身,把小脸埋在他怀里,仔细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打了个浅浅的哈欠,满足的呻吟一声,闭上眼睛,十几息后便睡着了,满面笑意。

贾瑜在心里说道,你这个样子,却叫我如何不爱呢?尊也好,卑也罢,在我的内心深处,你和她们没有区别。

我同样热爱。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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