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找到楚婉竹的时候，天际已经微微现出了鱼肚白。
“小姐，这怎么回事儿啊小姐？”
找了一晚上的人，出现在了京兆府，还全身都挂了彩。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她居然还是加害者？
“只有你来了吗？”不答反问的话刚落地，楚婉竹看见了那抹玄色的挺拔身影。
泪，倏地就落了下来。
“还能起身吗？”逆着光的男人，在她身前一臂的距离落定脚步。
澹漠冰凉的五个字，却像是当头一棒，砸碎了楚婉竹最后所有的幻想。
靠着珍珠的搀扶，她站起身，抹了腮边的泪，“给表哥添了麻烦，婉儿很抱歉。”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跟胡家的那个......牵扯上了瓜葛？”
墨珩从来没想过，自己从小当公主一般呵护的姑娘，会有一天蓬头垢面出现在他面前。更没想过，还会是因为这样荒唐的事。
他搞不懂，也理解不了，那个温柔乖巧的姑娘，她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您不是去陈大人那了解了情况吗？就是那样啊，我跟那姓胡的上了床，还失了清白，被他的老婆抓奸在床，打闹的时候伤了人，那女人......应该是小产了吧？”
楚婉竹不想这么说话的。
或者说，她知道怎样说，才可能勾起墨珩那最后一丝的恻隐之心。可她忍不了。她不想声张的，可现在却已是天下皆知。尤其，一想到自己走到今天这步，都是从他答应娶陆轻宁开始。而作为罪魁祸首的他，居然还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胸口就彷佛是烧了火把一般，燥地让人心神难安。
“婉儿，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那我怎么说？说我现在不清白了，你终于可以有一个正当理由不娶我了，是吗？还是说，你想听我对自己自甘下贱的忏悔、哭诉、请求原谅？”
“婉儿！”
“怎么？这就听不了了？那我呢？”说好不再流泪的，可她还是没忍住，“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全都是因为陆轻宁！”
墨珩皱了眉，“你说什么？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在见到楚婉竹之前，他一直以为是胡焦见色起意搞的鬼。虽然，那东西被他打断了肋骨都没承认。
可现在，她说陆轻宁？
心中隐隐地，竟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对，就是陆轻宁。你一直说我害她，可她害我的呢？你是真不知道吗？我当初为什么会打喷嚏不止？过了一夜却好了？你想过原因吗？我为什么会在长公主的宴会上掉进湖里，你问过缘由吗？我为什么会不知廉耻地爬上那个人渣的床，你以为我天生就这么下贱吗？”
“你不喜欢我，所以我做什么都错。心肠歹毒，咎由自取。那她呢？她做了这么多，你却只会觉得，她是心直口快，洒脱不羁，就因为你喜欢上她了，对吗？”
“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会护我一世周全，绝不会对不起父亲的？结果呢？来了一个陆轻宁，那句话就都变成狗屁了吗？”
“啪！啪！啪！”清脆的掌击声，打断了楚婉竹的一气呵成，也拦住了墨珩即将出口的内疚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