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轻宁终于抬了眸，但那眼底的冷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石榴嘴边准备继续劝说的话，全都冻结了。
“......陛下叫大家在西边的观景台集合。”
没回她这句话，陆轻宁径直起了身，正准备打帘出去时，她顿住了，“以后那些话，不要再说了。尤其是外边，会惹祸的。”
******
虽然墨影说集合是在一个时辰后，但陆轻宁到的时候，大部分的官员和家卷都已经就位了。
“陆二小姐，坐这边吧！”
就座的席位，除正中帝王的位置外，大体被分成了两个部分。
已婚的官员及家卷，位列左侧，未婚的男女青年，按性别各自占了右边的半壁江山。
听到轻唤，陆轻宁抬眸望去。
是个着了浅杏色纱衣的陌生姑娘。眉眼明艳，落落大方。
“小姐，应该是钱尚书府上的姑娘。”石榴认出了她身后的丫鬟。
陆轻宁点点头，浅笑着迎上去，“多谢钱大小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安安静静施礼坐下，一副不准备再继续多言的样子。但钱如玉的目的，怎么可能就是为了给她占座位？
“方才听含香说，陆二小姐的帐篷就在我们隔壁。我本是想亲自过去拜访一下的，但没想到，第一面却是在这里见了。”
陆轻宁这才知道，方才帐子外听到的声音，是她家丫鬟的。
压下眸底那一闪而过的惊讶，她微微侧了脸，“钱小姐客气了，不必这么多礼的。”
钱如玉似乎丝毫都没体察到她语气中的疏离，巧笑嫣然地将身体又往她身边凑了凑，“对了，我们既是同龄，又有了这样的缘分，不如互换了姓名，别这么钱小姐陆小姐地叫着了吧？你说好吗，轻宁？”
无伤大雅的称谓而已，陆轻宁自然不会、也没必要去反驳，“当然。”
钱如玉正准备再说什么，主位上却忽的传过来一声响亮的喝，打断了她正准备出口的话，“陛下驾到。”
“呼啦啦”一阵响动，两侧安坐的男女都站了起来，齐声恭敬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隔着数几丈的距离，墨珩将目光投了过来，正好对上了刚抬起眼眸的陆轻宁。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穿龙袍，虽然只是便服，但那耀眼的颜色，还是将他衬出了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感。
第一次，陆轻宁清晰地认识到，他真的已经变成了这天地之间最大的主宰。
“虽然从前就远远地见过几次陛下，但如今看来，他的天人之姿，依旧还是全大梁男子无可比拟的呢！”
微微弯唇，算是回答了钱如玉的这句赞叹，陆轻宁跟着众人的动作重新坐回座位上。
但没想，钱如玉的话，却并没完。
“哦，对了，我都忘了，轻宁你从前......是跟陛下在一起过的。”
第一次，陆轻宁拿正眼看了她。
明明那眼底满是疑问和茫然，但钱如玉却硬生生地感觉到了一股锐利的锋芒，似乎......是警告。